第0414章 楚詔中毒

  翼火蛇有幾分聰明,它不往人多的地方跑,哪裏複雜陰暗就往哪裏去,一路遊竄,借著野草假山和老鼠洞的掩護,從後院到中院又到偏院。


  楚詔清辭兩人就沒那麽容易了,他們怕被巡衛發現行為異常,每次遇到人都要停下來,故作無事,沒人時才又是銀針軟劍輪番出擊,幾次險些抓住它,最後卻又被它逃走。


  “太狡猾了。”清辭氣喘籲籲,沒想到自己會有一天會被一條蛇累成這樣。


  “我們把它引到那裏,然後前後夾擊……”楚詔低聲說了戰術,清辭點點頭,平日涓涓流水般的眼眸此刻宛如一道鎖鏈,鎖定住那條斑斕的蛇,緩慢走近,右手指縫間夾了四根銀針。


  偏不巧,迎麵又走來一隊巡衛,楚詔和清辭不得不停下腳步,鎮定地與他們擦肩而過,不想那條蛇竟也停下來,俯在草叢裏吐著蛇信子看著他們。


  這是在等他們?

  它以為他們是來陪它玩的嗎?


  還是拿他們在耍著玩?

  清辭氣笑。


  巡衛走後,她雙手指縫夾了八根銀針,飛身而起,在半空中連續射出,翼火蛇一番躲避,蛇尾中了一根,動作明顯遲緩了一些,楚詔同時出劍,軟劍也如一條蛇,與翼火蛇纏繞在一起。


  清辭伺機而動,卻就聽見有人喊:“你們在幹什麽?”


  楚詔與清辭幾乎是同時收手,然而那巡衛眼神好,一眼就看到草叢裏的蛇,竟嚇得摔坐在地上,驚恐道:“翼火蛇……翼火蛇!他們把翼火蛇放出來了!!”


  既然已經暴露,清辭和楚詔也就不再掩飾,當下都飛向翼火蛇,放開手腳與翼火蛇鬥起來,百忙中不知道不知是誰觸碰到了哪裏的機關,土地突然一陷,兩人一蛇齊齊摔進洞裏。


  清辭摔了個眼冒金星,都還沒看清楚周圍是個什麽景象,就聽到外麵的人喊:“快把門關上!不能讓翼火蛇出來!”


  “快啊!!”


  楚詔當即飛身而上,用軟劍卡住洞口,然而洞口的巨石重達千斤,不是一柄軟劍可以抗衡的,他硬撐了一會兒後還是被震回了洞裏,隨後哢嚓一聲,石門鎖上了。


  清辭仰起頭看著洞口,心一沉:“他們把我們和這條蛇關在一起了。”


  楚詔盯著角落裏那條已經負傷卻還虎視眈眈的蛇:“看來,不是它死,就是我們亡。”


  確實,這個洞不大,四周都是岩石,他們出不去也沒地方躲,隻能和翼火蛇來個生死對決。


  楚詔握緊手中軟劍,當先一劍刺出,翼火蛇不禁避開了那一劍,還盤上了他的劍,五彩的蛇身從他通體雪白的劍身爬上來,張開嘴就隻撲楚詔脖頸,竟是要咬他的喉嚨。


  “楚詔!”清辭想射出銀針,然而她帶在身上的銀針都用完了,好在楚詔自己反應快,將長劍一甩,翼火蛇被甩向牆壁,摔在地上後,它又自己盤了起來,隻留下半截頭部在盯楚詔。


  這條蛇真的太聰明了,清辭從來沒見過這麽懂人性的蛇,它甚至觀察得到楚詔破綻的點,並且抓住機會出擊,太可怕了,簡直就是個老練的殺手。


  清辭再聯想到與它對視時看到的可怕畫麵,她心裏沒由來有了畏懼,也就是在這時,翼火蛇突然射了過來一口咬了楚詔的手臂,同時楚詔一劍刺穿它的腹部,一人一蛇同時摔在地上。


  “楚詔!”清辭大驚失色,立即奔了過去。


  翼火蛇摔在地上後就不再動了,仿佛已經死了。


  楚詔的臉色瞬間煞白,清辭將他扶了起來,抓住他被咬的手,兩個紅點已經滲出了血,她嘴唇一顫:“你怎麽樣?”


  問完清辭就覺得自己說了句廢話,這可是翼火蛇,一滴唾液頂得上十瓶鶴頂紅的翼火蛇,被它咬一口,怎麽可能好?!


  何況他們還被關在這山洞裏,出都出不去,想幫他解毒或壓製毒發速度都沒辦法。


  清辭紅了眼睛,幾乎咬碎牙齒:“可惡!”


  楚詔咳了一下,軟劍從他手上脫落,清辭連忙接了他靠在自己肩上,捏上他的脈搏,毒發得很快,照這個速度,用不了半個時辰毒就會蔓延到心髒,到時候,便是她師父天樞子也回天乏術。


  清辭抱緊了他的身體,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


  楚詔沒問她毒怎麽樣,隻低聲道:“我剛放了信號,十七很快會找過來……”


  清辭低下頭,將唇貼上他的傷口。


  楚詔一驚:“你!”


  清辭吮著傷口,將毒血都吸出來,楚詔雙指點向她胸口一個穴位:“吐出來!”


  清辭立即吐出一大口黑血,楚詔沉聲道:“吐幹淨。”


  清辭擦了擦嘴角,再想去把他的脈,楚詔卻打飛了她的手,少見的有些動怒:“你瘋了嗎?知道翼火蛇有劇毒還敢用嘴,就不怕你自己也中毒?”


  “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先把毒血吸出來,不然毒就要進你肺腑了。”清辭再次去抓他的手號脈,比剛才好了一點,但還是不行,“你能用內力壓製一下嗎?”


  楚詔“嗯”了聲,盤腿調息。


  他眉心突然閃過一抹紅色,在光線黑暗的洞穴裏,那抹紅亮得妖異,像一團火,從眉心一路燒進他的肺腑,整個身體都熱了起來。


  “楚詔,你怎麽樣?”清辭自然也注意到他神色的變化,心中擔心,正要細看,楚詔忽然睜開眼,低聲喊她的名字:“清辭。”


  這聲呼喊沙啞而低沉,清辭很少聽他用這個語調說話,不禁問:“怎麽?”


  “我,熱。”


  “怎麽熱?”清辭以為是中毒引起的熱症,單膝跪在他麵前,伸手去摸他的額頭,突然間靠得太近,淡而純的藥香從她身上流入楚詔的鼻間,清幽微甘的味道非但沒有平複他心頭的躁動,反而像一瓢火油,助燃他燒得更旺。


  清辭摸了他的額頭,是有些燙,但不至於到他會感覺熱的地步,她心中納悶,又想去診他的脈,伸出去的手卻反被楚詔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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