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3章 長得太醜嚇到我
楚詔和清辭看了過去，便見到一個橙黃色的琉璃瓶裏，裝著一條五彩斑斕、大約有一米長的蛇，它盤在一起，在玻璃瓶裏不安地扭動著，偶爾吐出分叉的蛇信子，黑豆大小的眼睛懾著人，叫人無端生出些不寒而栗。
清辭走了過去：“這不就是一條顏色比較奇怪的蛇嗎？”
“這是從十萬大山裏找出來的翼火蛇，世上不超過十條，當初為了抓它，我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兄弟，你小子今天能見它一麵，下半輩子都夠吹了！”
“翼火蛇。”清辭重複這個名字，“那不是朱雀七宿之一嗎？”
那人眼睛忽然一眯：“你連這個都知道？”
清辭剛才是脫口而出，接觸到他質疑的目光才反應過來，作為一個小嘍囉，她知道的太多了。
她撓撓頭，憨厚一笑：“我平時就愛看這些稀奇古怪的書，在書上學的，不過比起朱雀，我更喜歡白虎，老虎是百獸之王，白虎應該是最厲害的，嗬嗬。”
“再厲害能有青龍厲害？”那人被糊弄過去，“不過你說得對，老大就是給它取名就是因為二十八星宿裏的翼火蛇。”
他眼珠子一轉，生出了偷懶的心思，清清嗓子說：“對了，你們是不是沒事了？你們要沒事就幫我把它送去望月居吧，小心點啊，別讓它跑出來，要不然我們全部人都得死。”
清辭利索地應了：“好嘞！”
說著她就動手去搬那個琉璃瓶，手剛剛碰到琉璃瓶，翼火蛇突然如一支利箭直射清辭門麵，清辭驟然受驚下意識收手後退：“！！”
楚詔眼疾手快扶住了琉璃瓶，沒讓琉璃瓶碎地，同時一隻手抓住清辭的手腕，清辭也本能抓住他的手腕，雙手交握，皮膚的溫度傳至神經，清辭定了神，才看到琉璃瓶是密封的，那條蛇根本出不來。
指派給他們任務的人見狀嘲笑：“你一個大男人膽子這麽小？別怕啊，這個瓶子很堅固的，它出不來的。”
清辭臉色微微發白，扯了扯嘴角：“別說，還挺嚇人的。”
楚詔抱起那琉璃瓶，和清辭一起走出水月居，走出好遠，清辭都沒從剛才的餘驚裏回過神。
楚詔本想調侃她，但她的臉色太難看，反而生出了心疼，示意她到一旁坐下休息：“你怕蛇？”
他記得剛認識她不久，她還和白珩舟一起在山上抓毒蛇，應該不怕蛇才對。
清辭搖搖頭，她不怕，但這條蛇給她的感覺很不一樣，就好像……就好像她曾見過這條蛇一樣。
這句話說出來她都覺得荒繆。
但她去抱那個琉璃瓶時，翼火蛇與她有非常短暫的對視，就是那一眼，她腦海裏閃過幾個破碎的畫麵，她看到自己被它緊緊纏住，它的身體比現在粗長很多，栓著她的四肢和脖子，張著嘴，吐著蛇信，仿佛在尋找角度將她一口吞下！
清辭一直是個很理智的人，很少出現不切實際的幻覺，上一次這樣還是在河中府尋找白珩舟時，腦海裏突然閃過白珩舟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的畫麵，後來在雪原找到他，也證實她看到的就是白珩舟的真實處境，他們之間存在某種心有靈犀。
那麽這次呢？她看到的是過去，還是未來？
清辭不由得再去看一眼那條蛇，它還是在瓶子裏扭動，但沒有再與清辭有任何對視，清辭看著這樣的它，也沒有其他感覺。
“怎麽了？”楚詔眼裏有明顯的擔憂。
“沒事，可能是它長得太醜，嚇著我了。”
“來之前是誰說自己見多識廣不怕這些？”楚詔嘴上說著嘲諷的話，卻移了一步用身體擋住琉璃瓶。
清辭抿唇道：“這條蛇我在醫書上看到過，它全身，從內到外都有毒，尤其是唾液，一滴唾液稀釋到一桶水裏，殺傷力比十瓶鶴頂紅還要厲害，我懷疑蛇莓症的毒裏應該也加了這個。”
既是如此，楚詔問：“要把它帶走嗎？”
清辭沒有考慮多久：“帶走。”
這就是寧王投毒的證據，當然要帶走。
兩人商量了對策，認為可以將它藏在要送出莊的泔水桶裏帶出去。
他們找到堆放泔水桶的地方，為了讓泔水桶的臭味難聞到門口的守衛不敢檢查，清辭拿出隨身攜帶的藥粉加入泔水裏，頓時間，那味道頓時熏得楚侯爺都往後退了好幾步。
“這是什麽？”楚詔用手抵在鼻下，試圖隔絕臭味，可那味道太喪心病狂了，在空氣裏溶解，無孔不入地鑽進他的嗅覺裏。
清辭第一次看到侯爺這幅避之不及的模樣，平時那麽淡定從容，無論如何都保持矜貴優雅的人突然破功，實在好笑，她原本憋著氣，一笑自己也聞到了那味道，也連著退了幾步。
楚詔無語地搖搖頭，走過去點了她一個穴位，暫時封閉她的味覺，她才終於能好好說話：“我閑著沒事研製的，本來是要拿去捉弄爭渡，沒想到在這裏派上用場。”
“……”楚詔匪夷所思，有時候他真搞不懂她腦瓜子裏都在想什麽，研究什麽不好，研究這種東西？
不過確實，這麽臭，一般人靠近都不想，更別提仔細檢查。
楚詔將琉璃瓶拿起來，沉入泔水桶，清辭無意中看了一眼，發現瓶中的翼火蛇正慢慢張開嘴，露出尖牙，它的眼睛閃著光，緊盯著楚詔的脖子。
清辭沒由來地感覺到危險，立即推開楚詔：“小心！”
與此同時翼火蛇飛射起來，它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破開琉璃瓶，整條蛇如同一道閃電，直劈向楚詔！
楚詔被清辭一把推開，蛇堪堪與他相擦而過，落在地上，清辭快速射出三根銀針，那蛇反應十分靈敏，柔弱無骨的身體一躲一扭避開銀針，很快竄入草叢裏。
楚詔撞上一旁的柱子，隻覺得脖子冰涼，伸手摸了一下，摸到一手黏糊的白色液體。
剛才如果不是清辭反應快，他一定會被翼火蛇咬到。
那條蛇根本就有辦法掙脫琉璃瓶的禁錮，它沒有出擊可能隻是在尋找最佳傷人時機。
“翼火蛇跑了！”清辭緊聲道，“必須抓住它，它身懷劇毒，要是讓它跑進帝京，後果不堪設想！”
楚詔自然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根本不用她說，就已經快她一步追出去。
“往那邊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