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9章 輪到她翻牆
清辭寫完藥方,帶著藥方跑出太醫院,大概是去抓藥試藥,上官婉月起身,走到清辭的書桌前,將散亂的書籍整理整齊。
其他醫官看到她在做這些雜役,就說:“下值時再收拾也不遲,最近太醫院每位禦醫桌上都是這般人仰馬翻,你現在收拾了,等會兒元女醫還會翻亂的。”
上官婉月道:“沒事,亂了我再收拾一次就是,整理整齊了,元女醫翻查起來也比較省時。”
那醫官便沒有再說什麽,隨她去了。
上官婉月將一疊散亂的宣紙拿起來抖整齊,其中一張上麵留有些許模糊的墨跡,依稀可以看清上一張紙寫了什麽字,上官婉月四下看沒人注意,便將那張紙折起來,帶走了。
……
清辭抓了藥,親自煎了小半個時辰,再找了個自願試藥的百姓喝下。
觀察了整整兩個時辰,眼看著他身上的紅疹逐漸變淡,清辭終於露出了這幾日來唯一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成功了。
她找出能解蛇莓症的藥方了!
不知是太高興了,還是蹲在病患身邊太久了,清辭心神這一鬆,腦袋竟然有些暈眩,險些跌坐在地,白珩舟眼疾手快拽住她的手臂,眼神擔憂。
清辭定了定神,對他笑笑,表示沒事,又忙問那病患:“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那病患激動地說:“很舒服,很輕鬆,原來感覺胸口有些堵,喘不上氣,現在一口氣呼吸進來,特別鬆快!”
“把手給我。”
病患連忙將手遞給她,清辭診了脈,點點頭:“脈象也正常了。”
“那、那我是好了嗎?”病患興奮至極,他原先還以為自己沒救了呢!
“差不多,你再感受感受,要是有哪裏不舒服跟我說。”清辭抿唇一笑。
那病患當即高興地找不著北,對清辭連連道謝。
清辭深籲出口氣,這幾日的疲憊竟在一瞬間一掃而空。
白珩舟站在她身後,輕聲問:“成功了?”
清辭對他也展露一笑:“嗯,再因人而異,調整幾味藥材就可以了。”
白珩舟這幾日一直跟在她身邊,眼看著她怎麽為解這個病症殫精竭慮,現在見她大功告成,也為她高興,隻是白少爺的高興通常不會表現在臉上,至多隻是說一句:“恭喜。”
清辭伸了個懶腰,笑道:“多虧我師父給我提的醒,要不然我也不會那麽快研製出最合適的藥方。”
白珩舟卻是道:“是你自己的本事。”
清辭彎彎唇,她確實很久沒有這麽有成就感了。
隻是她轉念想到蛇莓症的病因,笑容便漸漸散去。
昨日楚詔讓人給她送了一句話,說他找到蛇莓症的病因了,是山莓中毒。
前段時間帝京突然很風靡吃山莓,連範嬤嬤也買了些回去泡酒,因為價格不貴,一般百姓都消費得起,所以很多人都弄了一些回家,或泡酒或做菜或直接食用,味道都極好。
山莓是一種野生果子,溪邊、山穀、荒地和疏密灌叢中潮濕處都會自然生長這種東西,可食用也可藥用,原是沒有毒的,但這次卻很反常得生了毒性,還引發了這麽大規模的中毒。
清辭隱隱感覺,這裏麵可能還有別的文章。
想到這裏,清辭就對白珩舟說:“我今晚去一趟安平侯府,跟楚詔商量一下這件事。”
白珩舟頓了頓,點頭:“藥方,要交上去嗎?”
清辭斟酌了一番,最後選了比較穩妥的辦法:“再煮一碗給另一個病患喝下,兩人都觀察一晚上吧,明天沒問題我再交給院首。”
……
入夜後,清辭換了身低調的深色衣服來到了安平侯府的後牆邊上。
沒錯,她要學楚侯爺翻牆。
楚侯爺家的牆要比一般人家要更高些,不過清辭輕功尚可,倒是很輕鬆就翻上去了,隻是剛剛踩穩瓦片,左右兩邊就射出兩支飛箭,清辭一驚,連忙翻了個跟鬥躲開。
差點忘了,安平侯府的牆可不是誰都能翻的,楚詔的下屬一天十二個時辰上天入地護衛者侯府,任何不請自來的入侵者,都休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
清辭才躲過兩支,就又有四支飛箭迎麵而來,她眸子微微一睜,心忖自己翻牆找楚詔還真是個餿主意,早知道還不如大大方方敲門……
飛箭來勢洶洶,她雙手張開,身姿柔軟地往後一仰,那四支飛箭幾乎是貼著她的身體飛過的,她鬆了口氣,施展輕功飛到另一個屋頂,身後忽然有疾風襲來。
她敏銳地回頭,那人飛過來就是一個擒拿手,厲聲一喝:“何人竟敢擅闖安平侯府?”
清辭左躲右躲,百忙之中說了句:“我,元清兒,找你們家侯爺呢!”
那人動作一頓,將清辭看清,還真是他們主子未來的夫人,連忙收了手:“……縣主,您怎麽來了?”
清辭看這人有些眼熟,應該是曾在楚詔身邊見過,被他這麽一問,也有些尷尬,她本是不想被人看見惹了口舌,才選擇悄悄翻牆,哪知道還是被人抓到了,現在看起來,更加說不清了,跟偷那什麽情似的。
護衛從清辭的表情裏自行理解了意思,忍著笑說:“侯爺在後院,縣主翻過那個屋頂就能看到。咳,屬下會跟兄弟們說的,以後縣主來,不會再像今天這樣。”
“……”所以說你到底腦補了些什麽東西?什麽以後?她就隻會來這一次好嗎?她又不是楚詔,成天翻別人家的牆。
清辭莫名有種被取笑的感覺,憋憋屈屈地點了個頭,飛向他指的那個屋頂,果然看到了楚詔在院子裏坐著。
但他不是一個人。
還有一位紅衣女子在為他撫琴。
清辭身形一頓,一時沒有出聲。
此刻剛過戊時,倒還不算深夜,隻是花燈灼灼裏他們一男一女,一個躺在亭裏喝酒,一個在亭外撫琴,酒色醉人,琴音也醉人,怎麽看都有些不合適。
尤其是紅楠的眼神還那般欲語還休地望著楚詔,清辭隔著好幾米都能感受到她濃烈的感情。
微微抿了抿唇,清辭再去細看楚詔,被示愛的男人像是有什麽心事,側躺在亭子裏,一隻手支著額頭,一隻手拿著個精巧的酒壺,鳳眸裏全是醉人的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