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3章 小白最厲害
清辭一路跑回一心堂,直到自己的院子才停下來,呼吸急促地喘著。
爭渡剛好走過來,一見她如此,連忙跑過去問:“怎麽了?出什麽事了?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誰欺負你了?”
白珩舟從屋頂跳下來,站在她麵前,拳頭微握,這是他的戰鬥狀態,隻要清辭說一聲,他就能去把欺負她的人一腳踹出帝京。
看到他們,清辭浮蕩的心忽然就定了,她提起嘴角:“沒事……我鍛煉身體,小跑回來的,有點累。”
爭渡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你當我是傻子嗎會信你這種話”,清辭不想說實話,生硬地轉開話題:“你手裏拿著什麽?”
爭渡輕哼,善良的不拆穿她,說:“毓秀王府快開考第三輪了,老太君讓人做了幾套新衣服給你,喏,你要不要試試?”
清辭看了看她手中的衣服,是很溫柔的青色,用的是今夏帝京最流行的真絲布料,輕薄飄逸,穿起來十分涼爽,老太君有心了。
她勉強笑道:“你不提,我確實忘了這回事。”
剛剛結束的第二輪考試,八十位秀女晉級四十位。
下一場考核是四十位秀女晉級二十位,隨著圈子逐漸縮小,難度也越來越大。
清辭扶著石桌坐下,冷靜了在楚詔那裏受到的震撼,再從混亂的思緒裏扒拉出一件事來問:“劉芷淩和上官笙歌進入第三輪了嗎?”
“上官笙歌進了,劉芷淩第二輪都沒去考,怎麽可能進第三輪?”爭渡臉上露出個幸災樂禍的笑容,“說起劉芷淩,還有個小八卦你要不要聽?”
“什麽八卦?”
“之前不是有傳言劉芷淩是楚侯爺的未婚妻,是這次選秀內定的侯夫人嗎?這次她在第二輪被刷掉,成了好大一個笑柄,那日放榜,楚侯爺身邊那個護衛,叫……十七?好像是這個名,還跑去毓秀王府送水果,說是代表楚侯爺來祝賀晉級的閨秀。”
爭渡哈哈大笑:“你都沒看到劉芷淩那個臉色,她這邊被淘汰,楚候那邊就來獎勵晉級的閨秀,簡直是打她的臉嘛,跟普天同慶她沒晉級有什麽區別?現在帝京都在傳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自己臆想自己是侯夫人。”
清辭眼中也浮現出笑意,隻是想起暗室裏楚詔冰冷的眼神,笑意又淡去些許:“肯定是十七自作主張,他才不會那麽無聊做這種事。”
“但是十七是楚候最心腹的人,他肯定是知道楚候對劉芷淩沒意思才敢這麽做。”爭渡有理有據道。
清辭一笑,摸摸爭渡的小腦袋,她和劉芷淩沒過節,這麽幸災樂禍,其實是為了她,她記著劉芷淩設計她差點讓她交白卷的事,不知道劉芷淩第二輪會被淘汰是拜她所賜,還當是老天開眼,現在看她丟臉,隻覺得出了口氣,心裏痛快。
清辭問:“甄選考了體貌和德行,第一輪考了女紅,第二輪考了國宴舞,第三輪考什麽?”
爭渡道:“才學,所以老太君讓我轉告你,這幾日沒事多看書,她也不確定會考哪方麵的才學,總之你要做足準備。”
本朝雖然辦過選秀,但都是為皇帝充盈後宮,這是第一次為皇子選秀,確實沒有可以參考的例子,清辭的前世甚至沒有發生選秀這件事,她若有所思地點頭,確實應該做準備。
“我知道了,你去看看廚房飯做好了沒有,我餓了。”
“好。”
爭渡走後,清辭才拉著白珩舟進房間,認真地問:“小白,除了你以外,這世上還有別的會異能的人嗎?”
白珩舟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而是先低頭看被她抓住的手。
自從那日清辭從屋頂掉他的浴桶裏,和他一番“坦誠相見”後,白珩舟就莫名的開始在意起以前從來沒有關注過的肢體接觸,通過這段時間的實踐和考察,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除了清辭外,他對其他人,無論男女老少的碰觸,都沒有感覺。
這個感覺很抽象,他也具體說不上是什麽,就比方說現在,如果是爭渡或者夏蘭抓了他的手,他心裏不會有任何想法,唯一會做出的反應就是甩開,他不大愛跟人體肢體接觸,不喜歡別人的體溫。
但如果是清辭,他會想到,自己的手長年都是涼的,她的手怎麽會是又溫又軟?就像前幾日她為了哄他開心特意做的酥酪。
來自草原部族的酥酪,與中原各式點心不一樣的口味,上麵一層熱火烤起來的脆皮,點綴著細碎的芝麻和核桃碎,攪破脆皮,底下便是奶香濃鬱的極品羊乳,細嫩幼滑,入口甜美,是他最近最愛的一種點心。
唔……其實她的手和酥酪不一樣,非要說哪裏像的話,大概就是都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是他喜歡的,他忍不住就回握住她的手。
不知道白少爺在一瞬間產生了這麽多心理活動的清辭,等了半天,沒等到他回她的話,眨眨眼,發出個詢問的鼻音:“嗯?”
白珩舟麵不改色道:“不知有誰。”
“我今天看見一個人,他好像也會異能,他的光是綠色。”清辭後半句更像是自言自語的低喃,“我真的沒想到他也會……”
白珩舟確實不知道這世上還有誰跟他一樣擁有異能,在清辭告訴他他的本事很罕見,不能輕易外露,否則會被人當成怪物之前,他還以為那是很普通的東西,人人都會的。
他看清辭雙眉微蹙,眼裏有些憂鬱,像是在擔心什麽,心裏糙糙的有點不舒服,他不喜歡她擔驚受怕的樣子,忽的抬手抹平她眉心的褶皺:“無論是誰,我都能保護你,我很厲害。”
清辭一怔,旋即笑起來:“我當然知道你很厲害,小白是最厲害的。”
白珩舟一本正經地點頭:“嗯。”
清辭被他逗笑,看著白珩舟清澈無垢的眼眸,突然覺得什麽事情都不重要了,心忖,罷了,多想無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她都走到這一步了,還怕什麽?
隻是她想到密室裏楚詔冰涼的眼神,心頭還是會像堆積了許多重物那般喘不過氣,她刻意忽略這異樣的感受,豁達地想,沒什麽大不了,不就是從朋友變成陌生人嗎?
她和楚詔,本也不該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