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6章 侯爺吃醋了
漸漸的,清辭怒氣散去,不自在起來,僵著身體提醒:“侯爺,男女授受不親。”
“嗯。”他答得漫不經心,還是沒打算放開清辭,身上的冷香混了青草的味道,聞起來沒有平時那麽高高在上,貴不可攀。
“嗯什麽嗯,放開啊。”清辭惱道,“侯爺,我記得我們就是醫師和病人的關係吧,你覺得這樣對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合適嗎?”
“怕我玷汙你的名聲?”楚詔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上輕緩的笑意突然變得森然,“怎麽,這就開始為你的大表哥守節?”
清辭愣了一愣,很快就虛假地笑起來:“侯爺上次說我吃你的醋,我看其實是侯爺吃我的醋吧?一會兒是穎王妃,一會兒是大表哥,酸味隔著一座不周山都聞到了。”
“本侯爺吃你的醋?”楚詔用一種女人你得失心瘋了吧的表情對著她。
清辭一下子就找到了對付楚侯爺的辦法,她盈盈道:“沒有嗎?那你關心我和我大表哥的婚事做什麽?”
“本侯爺是怕你沒本事擺平這樁婚事,若你真的嫁給上官子陽,我們之間的交易怎麽繼續下去?”
“哦,說到底你就是介意我和上官子陽的婚事,介意就等於吃醋,侯爺,你承認吃醋我也不會笑話你,你何必口是心非?”
“……”
楚詔瞪了她半晌,最後覺得自己這樣挺幼稚,索性不理會她,不過摟著她的腰的手,依舊沒有放開。
清辭起不來,加之在房間裏困了三四天,此刻受陽光一照,身上暖暖的很舒服,心想既然安平侯爺不介意給她當人肉墊子,她又何必客氣,索性就不起來了。
兩人相疊地躺在地上,離得遠的人看不見他們在做什麽,但這樣曖昧的姿勢,太容易讓人往不可描述的方向去想——這裏這個人,是指上官瀾歌。
上官瀾歌一聽說元清兒約楚詔出門,就忍不住偷偷跟上來,她太想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了。
雖然在燕寧麵前,她將元清兒和楚詔的關係說得齷齪不堪,但心裏堅持認為,尊貴清傲如楚詔就算真的有一天會看上誰,也絕不可能是元清兒這種出身不高,姿色比不上自己的女人,否則她豈不成了一個笑話?
可現在,親眼看到他們席天慕地,上官瀾歌隻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她麵前轟然倒塌,整個世界都被顛覆了。
竟然是真的……竟然是真的,元清兒和楚詔竟然真的是那種關係!
正眼都給她一個的楚詔,竟然真的看上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那她算什麽?
哈!
她是個笑話,她就是個笑話!
什麽帝京第一美人,什麽相府嫡出大小姐,在他眼裏,她連元清兒的百分之一都比不上,他在她跪在地上求他相信自己清白的時候,一腳把她踢開,現在卻能對元清兒和顏悅色,溫柔親昵!
她覺得這種事情不堪,卻嫉妒此刻被楚詔壓在草地裏的人不是自己,她更不甘心,她對他一見鍾情,那麽努力到他身邊去,他為什麽就是看不上她?元清兒能做的,她能做得更好!
不,說到底就是元清兒阻礙了她,如果她沒有來帝京,她早就能順順利利入選秀女,以她的才貌,楚詔一定會愛上自己。
對,就是元清兒,元清兒早就該死在瀘城,她害她聲名狼藉,斷她錦繡前程,她該死!
強烈的恨意衝上大腦,上官瀾歌差點就控製不住自己要衝上去將元清兒撕成碎片!
她眼睛裏充斥著血絲,恨意讓她美豔的臉都變得扭曲,她死死盯著他們的方向,心裏隻剩下一個念頭——她要元清兒死!一定要元清兒死!馬上!!
上官瀾歌不再看下去,將帷帽一放,決然轉身下山。
而這邊,被記恨的清辭仍不以為意地枕在楚詔的肩膀上,陽光有些許刺眼,弄得她昏昏欲睡。
楚詔撫著她的長發,亦是覺得心神寧靜,帝京的喧囂被不周山擋在十裏之外,耳邊隻聽見山間小鳥鳴叫和清辭的呼吸聲,他忽然有些明白陶淵明那句“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意境。
“為什麽不肯用真麵目見人?”楚詔用拇指蹭了蹭她臉上的易容。
清辭避開他的手,麵不改色道:“太醜了。”
楚詔嘴角噙著笑:“‘榮家有女初長成,天生麗質難自棄’,醜?”
這句話是幾年前瀘城一個秀才評價她的,他竟然也知道了,看來是把她查了個底朝天,清辭微微一笑,看吧,哪怕他們現在貼得很近,可心裏還是隔著千山萬水,一有機會就互相試探。
挺累的。
清辭神色淡了下來:“小時候長得好看,長大長歪了也不是沒有可能……侯爺,能放開我了嗎?”
楚詔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亦是無聲做笑,手一鬆開,清辭便迅速翻到旁邊的草地上。
剛想站起來,清辭忽覺身下一陣濡濕,先是奇怪地皺了皺眉,緊接著明白是怎麽回事,臉上一僵,很少見的露出了一絲羞惱。
楚詔看著她:“怎麽?”臉色突然那麽奇怪。
清辭扯扯嘴角:“沒事。”
楚詔眯起眼睛,她這個樣子,可不像沒事。
他懶懶地伸手:“扶我起來。”
清辭沒動:“侯爺的人不是就在這周圍嗎?讓你的人扶吧。”
楚詔對她突然忸怩起來的做派感到奇怪,笑說:“不是想讓上官瀾歌覺得我很‘欣賞’你?”
“她現在應該已經走了。”清辭牽強道,“今日多謝侯爺陪我演戲,已經沒事了,侯爺是大忙人,我就不多耽誤侯爺了,您趕快去忙吧,我自己下山就可以。”
楚詔眯起眼盯著她看,越看越覺得她的表情奇怪,無意間低頭,看到自己身上不知何時染了一點新鮮的血跡,他用手蹭了蹭,還能黏在手指上。
他肯定自己沒有受傷,所以這個血就隻有可能是清辭的,頓時心口一緊:“你受傷了?是剛才滾下來的時候傷到的嗎?”
“……沒有。”清辭的假麵具快要戴不住了,畢竟她再怎麽淡定冷靜不動如山,也實在沒辦法坦然地跟一個男人說自己突然來……葵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