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5章 侯爺的心情好
燕綏不會無緣無故盯著一個女子看，清辭送茶上來，他以為隻是老太君屋裏的丫鬟，沒怎麽細看，微微頷首，算是謝過她的茶，轉頭又看向老太君：“皇姑奶奶的氣色看起來比上次見時要好很多，太醫是怎麽說的？”
老太君指了指清辭：“多虧了我這個外曾孫女，她治好了我的病，已經沒有大礙。”
這時候燕綏才真正去看清辭，第一眼看去，隻覺得女子相貌妍麗，氣質從容，一雙桃花眼生得甚是好看，像會說話一樣，顧盼生輝，他都晃了下神。
老太君留下清辭，就是想幫她在穎王和楚候麵前留個印象，連忙招呼：“清兒，來見過穎王殿下和楚侯爺。”
清辭便往前走了一步，不卑不亢道：“見過穎王殿下，楚侯爺。”
“姑娘不必多禮。”燕綏笑問，“不知道是皇姑奶奶哪位孫女之女？”
“是我那遠嫁瀘城的三丫頭，湘雲的獨女。”老太君道，“那會老身以為是撐不過那一關，心裏實在掛念在我膝下長大的湘雲，就讓範嬤嬤親自去瀘城將她們母女接過來，沒想到，元家遭遇賊人屠殺……滿門就剩她一個人。”
燕綏眉心一蹙：“竟有這種事？可查清楚是誰人所為？”
清辭輕聲道：“祖父已經派人去查，隻是那夥人來無影去無蹤，暫時還沒有什麽線索。”
燕綏認真道：“姑娘放心，普天之下皆有王法，殺人者必定是要受到嚴懲。”
在一旁看了半響這女人跟燕綏‘眉來眼去’的楚詔，忽然冷不冷熱地插了一句：“不錯，殺人者，害人者，都是要受到嚴懲的。”
清辭眼睫一眨，飛快看了他一眼，楚侯爺也不知道怎麽了，臉色突然冷冷的。
“是啊清兒妹妹，這件事被楚侯爺和穎王殿下知道，他們也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你放心就好。”上官瀾歌適時插入話，不唐突也不輕浮，分寸把握得剛剛好。
她悄悄看了一眼楚詔，心下暗喜不已，原本她還在氣惱被上官芸歌那個蠢貨連累，沒辦法參加穎王府的賞花宴，見不到楚侯爺，沒想到隔日楚侯爺就親自登門拜訪，她要是不來，那才是傻子！
隻是沒想到二房和三房也接到消息，竟然都來了，真是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姿色，敢跟她一起露麵，必定淪為自己的綠葉。
這樣想著，她就輕蔑地少了一眼上官笙歌，在心裏冷哼一聲。
燕綏讚道：“沒想到清兒姑娘小小年紀，竟然精通醫術，短短幾日就治好皇姑奶奶的病。”
上官瀾歌笑道：“可不是，我也沒想到我竟然有這麽一個厲害的表妹，讚一聲當代女華佗也不為過。”
清辭嗬嗬：“大姐姐過譽，我哪裏配跟神醫華佗相提並論。”
燕綏又道：“父皇最關心皇姑奶奶的身體，等會兒我要去宮裏，把這件事告訴父皇。”
上官笙歌不甘示弱，搶先開口：“陛下若是知道，一定會獎賞清兒妹妹的。”
清辭：“……多謝穎王殿下。”
燕綏：“清兒姑娘，不知皇姑奶奶是什麽病症？以後還會不會複發？平時該怎麽預防？”
上官瀾歌飛快答道：“穎王殿下不必擔心，清兒妹妹就住在一心堂照顧老祖宗，有她在，相信老祖宗的身體不會再有大礙。”
清辭：“……”
接下來無論燕綏說什麽，上官瀾歌和上官芸歌都要搶著接話，到最後燕綏都感到有些尷尬，摸摸鼻子，不再開口。
上官笙歌就算了，但清辭看不明白，這上官瀾歌這麽搶話，到底是想在燕綏麵前表現，還是想讓楚詔注意到她？她到底是喜歡哪個？
難不成是廣撒網，看誰先上鉤就嫁給誰？
清辭無語，小幅度地搖了搖頭，已經懶得再開口，眼神百無聊賴地飄著，無意中和楚詔對上，看見他嘴唇微動，吐字無聲，清辭想了一會兒，才想明白他那個唇形是在說——混賬女人。
清辭不甘示弱，也動了動嘴唇，回了句——混賬男人。
楚詔眼底掠過一抹笑意。
然後清辭就眼睜睜看著楚侯爺突然冰封千裏，突然又微風和煦，滿臉的莫名其妙，索性不理他，垂下眸子，盯著自己裙子下露出的繡花鞋鞋尖。
兩人都不知道，他們這一番小動作都被上官瀾歌盡收眼裏。
上官瀾歌一直關注著楚詔，以為她的出色表現能得到他的另眼相待，結果她看到了什麽？她看到了他和元清兒旁若無人地調情！
他們今天不是才第一次見麵嗎？楚侯爺不是最清冷孤高的人嗎？他連她都不屑理睬，怎麽會跟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打趣？她沒看錯吧？他剛才是對著元清兒笑了？
上官瀾歌又想到那條一模一樣的裙子，眼睛一睜，難道那天在驪山上被楚候抱著的女子，就是元清兒？！
刹那間，上官瀾歌看著清辭的眼神，是恨不得將她扒皮抽筋！
清辭若有所感，抬眼朝她看了過去，上官瀾歌的情緒隱藏得極快，臉上迅速掛上笑容，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這一閑談就到了午時，老太君留楚詔和燕綏用午飯，但兩人都還有別的事，拒絕了，老太君沒有強人所難，隻道：“清兒，替我送穎王殿下和楚侯爺。”
上官瀾歌的神情是想開口說什麽，不過老太君截斷她的話頭：“瀾兒，我有些乏了，你扶我到裏間休息。笙兒還有小四小五，你們也都回去休息吧。”
上官瀾歌不甘心地抿唇，悶聲道：“……是。”
清辭將兩人送到門口，看到大開的中門，忽然想起她第一次入相府時，秋蘭故意開側門羞辱她，說“由來庶出都是走側門的”，唔，沒記錯的話，楚侯爺也是庶出吧？他們怎麽沒敢讓他走側門呢？
所以所謂規矩，都是看人下菜罷了。
清辭心裏亂七八糟想了一堆，臉上依舊端莊：“恭送穎王殿下，楚侯爺。”
燕綏點點頭，率先上了馬車，楚詔輕飄飄看了她一眼，清辭以為他要說什麽，結果他收回視線，修長的手指在扶手上敲了兩下，便有人推著他的輪椅，也進了車廂。
清辭實在看不懂楚侯爺。
馬夫駕車緩緩行走，車廂裏，燕綏說：“清兒姑娘醫術這般高明，要不改日讓她幫你看看腿？”
“她？”楚詔挑眉。
燕綏道：“皇姑奶奶的病情，太醫院都跟我說過，本以為撐不過這個春天，但是你剛才也看到了，皇姑奶奶已經大好，可見這個清兒姑娘是真有本事，興許治得好你的雙腿。”
楚詔不知想到了什麽，放鬆身體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那就讓她來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