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妖孽夫君你過來> 第八十章 采花一枝梅

第八十章 采花一枝梅

  隨著妖姬跳崖自盡的消息公布於事,錦王爺的謀反更是波湯洶湧,城裏混亂一片,幸有劉尚書早前埋伏,來個黃雀在後的把戲,在中南巷來個翁中捉鱉,便安然平定此事。


  世間有傳,皇上深謀遠略,揪出妖姬一說的興風做浪者向世人道歉,還要血灑海崖以慰怨死的瑤夫人。民間哀悼,又聞太後懸梁自盡,瑤夫人生前留下的證據,已經徹底查實是琰親王殺人,還牽連到多起貪汙和命案,天理不容,被滿門抄斬,當街遊行示眾,滿門皆死。


  另外宮中有了新發現,瑤夫人生前的三個宮女被殺案,已經水落石出,是名為如葉的宮女所為,其細節不詳,她早在刑事局來前服毒自盡。


  龍國內亂其間,軒轅國企圖落井下石,在帶兵潛入我國邊境時,被早就埋伏的秦頌將軍圍剿,利用天時地利人贏得全勝。龍皇宅心仁厚,以各福利安定民心,成功拿下軒轅國。因此地岩石宮殿居多,便命名為‘岩都’。國大則目標大,風國內亂的情形不堪一擊,龍皇為解百姓苦難,出天價買下國都,將此地命為‘域水’。


  三國鼎力不複存在,龍國統一天下,將建平號更改為建康,從此踏上繁華之路。


  “皇上還沒來嗎?”


  “回娘娘,新公公說,自統一天下以來,皇上繁忙國事,根本抽不開身。而且……近年來選進宮的妃子,壓根沒碰過。”


  聽宮女的話,她跌坐在地,頹然的神情充滿怨恨,整整七年了,皇上都沒有來看過她,而七年裏選秀的形式依在,可冷宮怨婦卻越來越多。別人不知道,她可清楚得很,鳳惜搖不在了,皇上連演習的興致都沒了!

  她攥緊拳頭,冷聲問道:“那人可找到?”


  “派去的人找了七年,也不見那人,怕是死了吧?”


  “死了?本宮才不信,一個死人也能讓皇上牽腸掛肚?她定是躲在什麽地方對付本宮,想看本宮的笑話,不行!一定要把她揪出來,一旦發現,立馬除掉!”此人是蝴蝶宮的主人,她如今首領女人宮,依舊光鮮亮麗,可臉上得意的笑容不在了。


  “諾。”宮女不敢多說,默默退下。


  葉蝶重重籲出一口氣,暗自感傷,皇上的心真狠,虐鳳惜搖千百遍也是在保護她愛她,而今她擁榮華富貴,卻沒得一點憐憫同情。


  皇上,臣妾願你再三傷害,也不要“相敬如冰”啊!


  禦書房裏的宣紙聲依舊,隨著蔥白的指尖移動,筆墨在紙上飛舞,又是一副佳人畫,畫上的女子臉頰醺紅,趴在桌前憨睡,身周放有許多酒壇。


  男子拿起畫仔細端詳,放下後是張妖孽的臉,眉目如畫,鳳眸妖嬈,勝過世間女子,美得令人望而卻步。


  門扉打開,老頑童的俏皮依舊,下巴的一撮山羊胡子長了,在看到地上的畫,他又開始嘮叨:“七年來老朽沒睡過一天安穩覺,到處都能聽到女人的哭聲,方才大清早的,走出去就給人抱大腿,哭著喊著要見皇上。我的老天爺,你別總拿公事當借口,這都七年了,朝中都在議論後位一事,宮裏沒個嬪妃有兒女。你這是何苦,贏得天下卻後繼無人,怎對得起先皇,怎對得起……”劉維話未說完,就給他塞嘴的蘋果堵住,拿好咬上一口,看了眼地上的畫,嘀咕著,“貪吃貪喝貪玩的女子,有什麽好惦記。”


  “後位一事不必再議,除她再無人敢當。”龍珩揉揉眉心,凝視畫上的人,不經苦笑:“朕贏了天下,卻沒了她。”


  劉維吹胡子瞪眼,氣呼呼說:“出城買吃的,發現國泰民安後,怪事不少,江湖上出現‘一支梅’的采花大盜,什麽不偷,專偷女兒香。”


  見他事不關己,又從懷裏拿出一幅畫:“各地衙門齊力捉拿都給他逃了,這兔崽子鬼機靈,因朝廷重金一千萬兩黃金名震江湖……”


  畫像在頭頂晃悠,龍珩擒住他的手,抬頭愣住,畫上的少年眉目妖嬈,嘴角上揚盡顯不羈,輪廓柔和,魅惑中又幾分脫俗。


  他不經蹙眉,奪畫細看,聽劉維繼續解說:“此男做案遍布全國,采花最多的,還是域水。不過,雖然跟你長得有點像,可聽衙門說,此人身高六尺絕對不是你兒子。再說,那女子有未曾有孕……”


  “備車,朕要微服私訪,捉拿采花大盜!”


  “哈?那朝政又要老朽包辦啊?好吧好吧,就仗老朽沒事做。”


  龍珩眸光閃爍,嘴角上揚,無論此人是否與自己有關,隻要抱著希望,就不怕失望有多大。


  隻是惜搖,朕好想你。


  遠看域水全是水,近看域水到處山,山中有座冰宮殿,絕塵神諦翩翩過,繞那長廊走過彎,看見鳳琉往回走,立馬叫住問一通。


  “又去采香了?”男子銀發及腳踝,白衣如雪冰寒,舉止優雅,氣質脫俗,所到之處微風過,如夢幻般高不可攀。


  要開溜的人滯住腳步,攥緊背上的大背包,露出一排牙齒回眸笑,一頭紅發用繩子紮在腦後,眼波流轉,嘴角不羈,調皮地先發製人,“師傅是神是天是地,什麽也瞞不過師傅。”


  白冉淡道:“東西留下。”


  他嘿嘿地笑,把大包放下,露出裏邊的香瓶,“師傅,看在我誠懇的份上,就別告訴我娘親,嘻嘻,下次不敢了,不敢了。”


  白冉頷首,又叫住他:“鞋破了,記得換去。”


  “知道啦知道啦!”


  鳳琉邊跑邊脫外衣,在雪中又蹦又跳,突然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在師傅關切的目光中,脫下破爛的長到膝蓋的長靴,從裏麵掏出厚厚的鞋墊,轉眼身高從六尺變成五尺。


  他扔掉長靴,窘迫地跑掉。


  鳳琉生性頑皮,生來就比其他孩子重,到了七歲更突長身高,跟常人的十多歲孩子差不多,本是該無憂無慮的年紀,卻比其他人要懂事得多。


  拾起地上的香瓶,白冉神情有所動容,對路過的侍女吩咐:“將此地清掃幹淨。”


  “是。”侍女低下頭,不敢直視主人,隻因太過神聖。


  步入冰雕長廊,拐進一處長巷,推開門扉見女子扶著案邊移動,連忙上前扶住,“早說毒發搖鈴,為師會第一時間來你身邊。”


  長發披落,白衣女子嘴唇烏黑、臉色蒼白,搖頭虛弱地說:“昨夜歇息,忘記把鈴鐺拿到床上了,師傅別擔心。”


  此人是“跳海身亡”的風惜瑤,當年沉入海底被白冉救起,發現時已有身孕,情況危機幸得蚩靈所醫。


  經過長期護理雖有康複,可懷有三個月身孕的她實在太虛,不過四月,奶水破得太快,孩子早產的體質靠藥物所調。後來三年,鳳琉健康成長,風惜瑤本以為一切美好,卻突然毒發險些身亡,經蚩靈鑽研得知,她用至毒和至藥醫腿,雖然保住雙腿,但惡毒與蛇蠱達成共識居然纏在一起,在她的五髒六腑裏存留多年,也是因操勞過度突發,現連藥物也難挽救。


  所有人因此頹然,幸有蚩靈的巫術相救,其中的條件便是靈魂,十年後要取她的靈魂。這是可怕離譜的交易,可風惜瑤寧願多活幾年,也要看孩子的茁壯成長。


  鳳琉的年少老成,也因此加深,至懂事以來,便勤加學習、苦練武功,想方設法成為師傅口中的七尺男兒。隻可惜,他隻有五尺。


  白冉也不多語,抱她往冰凳上放,用內力融化冰麵,取出包袱裏的香瓶,將裏麵的香飄入池中。


  看包袱裏的香瓶,風惜瑤不經說道:“這熏香的味道好古怪。”


  這根本不是熏香,而是蚩靈給的吸香瓶,專用來吸取待子閨中的女子的體香,以處?子之香壓製惡毒的揮散,暫時緩解風惜瑤的疼痛。


  “蚩靈調的香,不古怪也奇怪。”白冉麵不改色,倒出一瓶瓶女兒香,待見池水湛藍,便用內力攪勻。


  冰凳上的風惜瑤在發抖,身上刺骨疼又加深幾分,她注視師傅的每一個動作,似不經意道:“我感覺,這香氣有點像女人的體香。”


  白冉動作滯住,對她一笑:“熏香各異,難免有接近的,水已經調好了,隻要等水再清澈回來,你就可以出來了。為師先回避。”說完,他在冰房晃蕩幾下,轉眼間出去了。


  風惜瑤莞爾一笑,解下羅裳入水,絲毫不覺冰冷,反而感到很溫暖。她常年住冰屋睡冰床,對此些冷物習以為常,根本不覺得有所不妥。


  絕色容顏依舊,紫黑的嘴唇多了些妖嬈,她閉上眼沉入水中,任呼吸越來越淺,耳畔有個輕柔的聲音說:“我隻想珍惜剩下的時間,好好地活下去,不管往後的幾年,都要陪在大家身邊。再苦的藥,再痛的毒,我都不怕。”


  湛藍的池水逐漸清澈,風惜瑤浮出水麵,胸前猛然劇痛,噴出一口黑血,她神情淡漠,若無其事地用衣物擦掉。


  這黑血,是病情嚴重的征兆,她終究逃不過。


  醫者不自醫。


  夜裏的冰宮很美,風惜瑤在沒有冰物的廚房忙活,抄了許多小菜和大湯,大老遠就聽見鳳琉的叫喊。


  “師傅,我娘又煮紅燒肉啦,快下來!”


  炒完最後一盤菜,風惜瑤擼起袖子氣衝衝奔到殿中,擰起他的耳朵吼:“誰是你娘,本姑娘還年輕著呢,再叫打爛你的嘴!”


  “哎喲哎喲,娘,不是不是,鳳姐,哎喲,惜瑤姐姐我錯了,惜瑤姐姐,我真的錯了,求您鬆鬆手,鬆鬆手……”鳳琉墊起腳尖告饒,疼得齜牙咧嘴,在見到進門的白冉,更淒淒喊叫:“師傅,惜瑤姐姐打我!”


  風惜瑤立馬鬆手,獻媚地打飯端到白冉麵前:“師傅吃飯,哦不,吃菜,有你最喜歡的清水白菜。”


  白冉輕笑,接過碗筷開始品嚐,舉止優雅得像副畫,令人目不轉睛,包括待在一起七年的風惜瑤,她還是為之一醉。


  鳳琉心有不爽,明明天下第一美男子是他,怎麽娘親都不為他癡醉?嗯哼,他心有不服,擠到師傅身邊,大聲嚷嚷:“娘親,口水都要掉湯裏了!”


  風惜瑤瞟他一眼,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又夾菜到白冉碗裏,笑眯眯地說:“師傅多吃點。”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