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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海棠半蓮花

  “火燒妖姬,定國安邦!”


  “殺死鳳惜搖,為民除害!”


  天還未亮,百姓們舉起火把在午門等候,還叫些江湖道士做法,衙門的官兵不得已出動,早早就守住人群,怕鬧出什麽意外。


  人群裏,鳳夙拉下竹帽往回走,攥緊的拳頭在顫抖,龍珩這個混蛋,不想辦法就算了,還火上澆遊油置姐姐於死地,果真薄情寡意,根本不配姐姐那麽付出!


  “都布置好了?”夜淩問道。


  鳳夙點頭,將地圖交給他:“馬車在最西邊的冷宮牆後,那裏通往郊外,隻要按照地圖上的線路,穿過野林子,就一定能逃出去。”


  “……不是由你送嗎?”夜淩輕歎,也猜到他是要想下來善後,到時是死是活,或許隻要鳳惜瑤活著,他便無怨無悔。


  “我認為,她更想和你一起走。”


  鳳夙愣住,不經苦笑:“這已經不重要了。我若有所異常,皇上必定會有所察覺,而夜將軍不一樣,他們更多是認為訓獸場的舉動,是您護我,決不會有更多的聯係。即便最後發現,姐姐也不在宮中,不是嗎?”


  夜淩無言以對,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便,萬事小心。"

  時間接近午時,龍珩與葉蝶作戲後,以病發為借口到太醫院一趟,裏麵隻有鐵騎士和劍心。


  他負手而立,沉聲道:“鳳夙可有動靜?”


  鐵騎士的領頭回道:“回稟皇上,末將時刻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並無異樣。”


  龍珩頷首道:“計劃有變,太後定會派人參與壓送鳳惜搖一事,你們要在途中除掉監視的人,然後換人。此中的利落,可明白?”


  劍心回道:“明白。”


  他們分頭行動,龍珩喚出心腹的太醫故意把脈,叫他開藥方子,然後罷駕回殿。


  刑事局裏的飯菜很豐盛,鳳惜搖亦如往常,不去在乎衙役的目光,美滋滋地吃喝,不過有個太監的嘴巴很臭,時不時冷潮熱諷,聽得人火氣大。


  “鳳姑娘,雖說是最後一頓飯,你也要吃快點,這皇上、太後可吩咐了,不能誤時辰。”太監狗眼看人低,掩嘴嫌惡地說:“哎喲,這吃相……”


  鳳惜搖吃完飯,仰首飲酒漱口,“噗”地噴到他腳上,氣得他直哆嗦,“你、你居然敢吐雜家!”


  抹去嘴上的酒,她笑說;“吐的就是你。”


  太監氣急,命令衙役:“來人,把拷上,壓往午門,燒死!”


  鳳惜搖嗤之以鼻,也不做什麽掙紮,給人拷上枷鎖壓入囚車,隻在走時回頭看一眼,便靜坐不動。


  在暗處的鳳夙靠在牆邊,仰首望向天際,過了今天,怕是再沒機會見到姐姐了,不過,隻要她幸福就好。


  馬車行在各個通道,城樓上檢閱時,突然揮刀殺死壓送的人,囚車上的瑤夫人也不見蹤影。當另一隊人發現異常,趕回的路上,看到滿地的屍體和空的囚車,才意識情況有變。


  “將人送進去,換上他們的衣物,剩下人處理好屍體,繼續壓送!”


  劍心再三思量,決定讓假的鳳惜搖進囚車,其他人偽裝成衙役和官兵,繼續前往午門,瞞天過海,就此平息風波。


  其餘的,回去稟報尊上再行動。


  事出變故,龍珩備受打擊,萬沒想到要保護鳳惜搖的計劃有誤,她如果沒回到刑事局,就一定會被琰親王的人發現,到時就隻有一死。


  突有人來報,使本就冰凍的氣氛更寒,“稟報皇上,鐵騎士的鳳夙不見,據城外眼線來報,他與夜將軍策馬向‘運海’奔去,依末將推測,他們是想過海出邊境。”


  龍珩一掌粉碎桌椅,眼睇是燃燒的烈火,他攥緊拳頭,壓製住濃烈的殺意,好你個鳳惜搖,朕苦心護你周全,而你居然跟另外一個男人逃走,試圖從朕的身邊逃走!


  怎麽,兩個人是要浪跡天涯麽?

  沒門!


  他冷若冰霜,問道:“琰親王的人可有發現?”


  “回皇上,琰親王的人倒沒發現,可錦王爺的人,比我們先看到。”鐵騎士在發抖,皇上現在的樣子,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魔,那流動的內力太過強大,以至於他五髒俱裂,噴出鮮血!


  在場的人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傷,隻見妖孽的臉隱有古怪的印記,“給朕備馬,朕要親手殺了這對狗?男女!”


  龍翰得到消息,為引起更大風波,不惜叫人途中斬殺那批護送的人,當著百姓們的麵,撕掉假的鳳惜搖臉上的人皮麵具。如此一來,百姓憤怒不已,揮起鋤頭與官兵對抗,硬是攻進皇城,萬幸龍珩早有對策,對天下人承諾,定要親自,斬殺妖姬!

  說完躍上馬向城郊奔去,鬢發飛揚,他妖的臉全無神情,每當腦海拂過她拚死保護鳳夙的畫麵,就要嫉妒得發瘋!

  龍珩,你承認吧,你嫉妒別的男人靠近她。


  他的心在抽痛,疼得趴在馬上顛簸,臉上詭異的紋路逐漸清晰,又快速消而不見,留下的,是冰冷的眸子,還有冷漠的姿態。


  “皇上,發現他們的馬車!”


  龍珩瞳孔一聚,從箭囊抽出三支羽箭,搭弓對準他們的車軸,又快速抽出一支羽箭,毫不猶豫射出去,連續幾箭皆中要害,馬兒的腿往裏彎去,然後倒下。


  劇烈的顛簸驚醒鳳惜,她掀開窗簾,整個人呆若木雞,喃喃自語:“他還是發現了……他還是追上來了,我、我該怎麽辦,夙兒……啊!”


  疾風從臉頰劃過,夜淩將她從轎子裏扯出來,著急地喊:“快帶她走,我掩護!”


  鳳惜搖的身體不為所用,看見龍珩正瞄準自己,仿佛有盆水從頭澆到腳板底,冷得人直發抖,身子忽然騰空,又穩坐在馬背上,耳畔傳來夙兒的聲音,“坐穩了,駕!”


  她能聽到龍珩的咬牙切齒:“鳳、、惜、瑤!”


  駕馬的鳳夙在顫抖,她想轉過身,可那寬厚的懷抱收緊了,讓人想起受傷那一次,龍珩躍下馬抱住自己,然後又著急地駕馬奔往皇城,一路上說會找最好的大夫醫治……


  她眼眶有些酸澀,明明隻是演習而已,他何必把戲做得那麽真?還有天牢的一百一十棍,他說結發夫妻,一同承擔,所以自己無論如何也要伴君不離,因為是夫妻,怎能留他一人?

  偏偏身後冷漠的聲音,惡魔般地傳來,“鳳夙,你們這對亂?倫的狗?男女,居然敢背叛朕,朕要讓你們生不如死!”


  “姐姐,隻要有夙兒在……就不要怕。”鳳夙的聲音好輕,入耳竟是虛弱,他冰涼的遮住她的眼睛,周圍的草想混雜著血腥味,時有官兵的慘叫聲,離得很近,以至於分辨不清是誰的血。


  他清澈的聲音,似滴水之聲,明明細不可聞,卻在耳邊輕柔如風,“姐姐,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女子,也是我見過最笨的女子。你的聰明,在於息事寧人,而你的笨,也是因為不去招惹,才會失去那麽多。”


  他的呼吸有些急,指尖還是那麽冰涼,微柔的聲音居然覆蓋陣陣馬蹄聲,在耳邊揮之不去,“長這麽以來,你是第一個肯真心待我的人,讓我可以不做影子,簡單的……活下去。”


  周身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鳳惜搖感覺背後很濕粘,驟然聽到利器劃過空氣的呼嘯,還有夙兒的悶聲,她用力掰開他的手,轉過頭,才知道他的背上插滿羽箭。


  鳳夙的身子微微彎下,把頭擱在她的肩上,嘴角輕揚:“姐姐,下輩子不要忘記我,我會比所有人更先得到你。”


  因為十分被動,他們逃跑的路線早已混亂,隨著馬兒的飛馳,穿過樹林,前方就是懸崖,還有凶猛的浪淘聲。


  龍珩冰冷的眸子竄出驚慌,他射向馬腹,使他們從馬上摔下來,撿得一條命。


  摔下馬的瞬間,鳳惜搖始終被鳳夙緊緊抱著,耳邊不僅傳來痛叫,在落地的同時刺進他的體內,造成致命的傷害,而那流出的血,染紅了她的衣裳。


  “……夙兒。”


  鳳惜搖把頭貼在他的胸膛,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夙兒,姐姐答應你。”一定不會忘記你。


  “鳳惜搖,你……”龍珩從未有過的恐慌,看她抱著鳳夙的屍體坐在崖邊,那咆哮的海浪擊打內心。


  他鬆開拳頭,心底有個聲音說,惜瑤,跟我回家好不好,可說出口的話,卻那麽可怕,“鳳惜搖,你可敢告訴朕,人不是你殺,情報不是你送的?隻要你說出實情,朕定會還你清白!”


  鳳惜搖緩緩站起身,扯下吊在喉嚨的一塊涅鳳佩,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說:“我曾在你入眠的時候,偷走這塊玉佩,現在還給你。”


  隨著她舉起的手,龍珩的心在絞痛,那是與青龍佩一對的涅鳳配,其實早就知道她偷走了,也知道她倒茶給自己的時候,會偷偷喝上一口。隻是現在,她要扔掉玉佩,她是要扔掉兩人之間的感情嗎?


  他想要伸手接住,玉佩卻擦過指尖碎落在地,看她扶起鳳夙的身子,笑說:“人,是我殺的,朝廷一次次出動的消息,是我泄漏的,包括奸?夫也是真的。”


  青絲帶,黑頭發,你我相識相遇一場夢。即便我今天說不是,你明天也會送我往午門。


  天邊翻滾烏雲,驟然是傾盆大雨,鳳惜瑤上半身染的血暈開,如花怒放,唯有裙擺雪白,“其實,我還勾?引十裏城和瀟王爺,試圖板倒皇上的一切。”


  可我不知道,愛上你就不能隨心所欲。


  隨來的官頭見皇上有所動搖,便心生一計,為了完成琰親王的命令,“妖姬,你如果肯過來,我龍國天子定會饒你鳳家餘口性命,還會舉行盛大葬禮,讓你入土為安!”


  “閉嘴!”


  眾人隻見頭顱熱血,皇上已經扭斷官頭的脖子,駭得在場的人退步,聽到妖姬刺耳的笑:“皇上養的狗,連殺人都,振振有詞,盛大安葬,入土為安,我偏不。"

  她身披海棠半蓮花,龍珩止不住的顫抖,耳畔傳來空靈的聲音:“我曾想過強大自己站在你身旁,之所以那麽卑微不顧一切地找凶手,是怕他們要加害於你。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隻是有點想不通,如果一個人的眼睛能騙人,那還有什麽可相信?”


  鳳惜搖抱著鳳夙的屍體跳下去。


  他的心在碎裂,身體裏的靈魂在升空,隨即聽到劍心來報,“尊上,錦王爺聯合反賊一同謀反,皇城情況危急……”


  強勁的內力如波蕩開,在場的官員倒地身亡,劍心止住話語。


  雙淚劃落,龍珩麵無表情地擦掉,然後駕馬回頭,薄唇啟齒:“全部除掉,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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