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之路之二
第一百二十三章、 救贖之路之二
過完煙癮，他們就在火車站附近提前吃了晚餐。四個鋪位沒在一起但離得也不算遠。在火車上賀淨書給每人拿了一瓶礦泉水，自己沒有睡意就坐在鋪位的對麵，隔著窗子看外麵的風景。
火車漸漸駛離車站，他們也看到了與家鄉風格迥異的風景和地貌。先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地，遠處還有牧馬人在放牧。即使已經下午七點天空依然明亮無比，白雲朵朵鑲嵌在藍天之下，讓人看著心曠神怡。過了草原沒多久就是起伏的丘陵，一層一層，上麵種著他們叫不出名字的莊稼。又半個小時後，丘陵也不見了，火車穿過一個長長的隧道，出了隧道遠處是煙霧繚繞的峽穀，鐵軌就鋪在峽穀的上方。經過峽穀的時候往下看，白汽彌漫竟看不到穀底。在之後便是起伏的連山，這裏的山不高卻連綿不斷。山上也不光禿，全是密密的樹林。有時還會看到穿著少數民族服飾的阿婆和姑娘在一小塊一小塊的田間勞作。
“喜歡這裏麽？”有人問。
賀淨書看得出神點了點頭。
“以後有機會，我再帶你來。”
賀淨書剛想答應，猛然扭頭看到某人站在自己身後。
“我知道你想要那個人帶你過來玩。我想他肯定也比我更熟悉這裏。嗬嗬。”阮大少爺風輕雲淡地說了幾句，轉身離開找蚊子他們去了。
賀淨書繼續趴著腦袋看窗外，而這時賞風景的心情也沒有了。心中隻是一股莫名地糾結。
淩晨五點多一點，四人人睡眼朦朧被列車員叫起來。他們提著行李出了站，往東邊一看，日頭才剛剛出來一點。天邊的晨曦幽幽暗暗讓人更覺犯困。
“不行，咱們先找個旅館睡一覺吧。這破火車一路顛簸我都沒睡好。這樣怎麽有精神趕路。”蚊子提議。
阮天昊看看一旁的賀淨書，被目光注視的人也點點頭。
桑熟是個不算大的縣城，但靠近邊境往來做貿易的人不少，所以還算熱鬧。他們資金有限，找了一家看著還算幹淨的旅館開了倆個標間。四人都又補了一覺。中午起來也不覺得餓，先去了汽車站查問去弄島的班車。
原來去弄島鎮隻有一種小巴車，可以坐十幾個人。早晨九點一班，下午五點一班，路程要三個多小時。可是他們來的不是時候，半個月前發生山洪，山洪過後的泥石流把縣道給衝毀了。雖然已經過去十多天但現在道路依然沒通。他們隻能等政府的公告通知。
蚊子跟張誌翔都罵倒黴，四個人在賓館附近吃了些當地的小吃，還喝了幾瓶啤酒。賀淨書見他們三人還要抽煙就回賓館了。
三個人抽著煙在小店裏吞雲吐霧，好在此時也沒別的客人，老板也不去管他們。
“昊子，你說我們這趟出來能順利麽？”張誌翔問。
“你找過人沒有？”
“沒有。”
“我也沒有，我哪知道。”阮天昊不耐煩地看了看門外的街道。說話輕鬆，真讓他們挨家挨戶的拿著照片去尋人，能先張開口求人就是第一件難事。
蚊子提議：“來這一路我也看了，越往下走這當地的人就越窮。到了那什麽鎮上，老百姓估計更窮。咱們不如多換點零錢，有錢能使鬼推磨，到時候十塊二十塊的，拿錢問事。”
“那得花多少呀，一個鎮上起碼也得有個上千人吧。”張誌翔望著飯館的電扇心裏默數。
阮天昊站了起來。
“蚊子，你去縣裏找個銀行，換上五百塊錢的零錢預備著。”說完回賓館了。
這一路上似乎是默認的，不管住宿還是坐車，基本都是蚊子跟張誌翔一起，阮天昊跟賀淨書一起。賀淨書從來沒提出異議，其他人更沒說什麽。
上到二樓，房門是輕掩的。他推門進去屋裏沒人，聽著浴室裏有洗澡的聲音。忽然浴室的門打開了，原來賀淨書在火車上睡了一晚，總覺得渾身發膩。他吃過飯，急急地回到房間洗澡。這賓館價格不貴，條件也一般。所謂浴室一個人打個轉都困難。浴巾和毛巾全放在外麵門口。
賀淨書頭上臉上全是熱水，也看不清東西，就那麽赤條條地走了出來。往門口模毛巾卻摸到了一個人的臂膀。他嚇了一跳，趕緊轉身往浴室力量跑。剛跑進去，腳下一滑又摔了出來。他吃痛地一手撐地一手捂著□□，又跑進浴室裏。
“誰，是誰？”他在裏麵喊。
“是我，怎麽不鎖門。”
裏麵的人聲音稍稍安定。“我急著洗澡，忘記了。”
阮天昊拿起浴巾和毛巾，打開浴室的門遞進去。賀淨書正光著身子坐在地上揉膝蓋。
“摔傷了麽？”
“沒，隻是有點痛。”
賀淨書先接過來毛巾擦幹淨腦袋和臉上的露水，等能看清了，發現某人正盯著自己看。眼神從胸口到小腹又往下麵移動。他趕緊用浴巾圍住身子，慢慢地扶著洗漱盆站起來。
“你先出去。”
阮天昊走出浴室坐在床頭，忽然感覺口幹舌燥，又覺得房間悶熱。他把T恤脫了，褲子鞋子也脫了。隻穿著個內褲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賀淨書先把下身擦幹，圍著浴巾走出來。看到這景象楞了一下。
“看什麽，我也要洗澡。”
浴室裏又響起嘩啦啦水流的聲音，賀淨書晾幹了身子，也換了一套衣服穿上。想起剛才的事臉上一陣燒熱。想出去避一會，又怕萬一對方也為了拿浴巾摔一覺怎麽辦。就這麽走掉他會不會生氣，會不會嫌棄自己太敏感。胡思亂想了一陣還是沒離開。他把書包裏的衣物掏出來整理。
嘭的一聲浴室的玻璃門打開了，他趕緊跑到門口把毛巾和浴巾拿在手上遞過去。眼睛卻不敢看裏麵，瞅著地麵。
“嗯，嗯。”沒有了流水聲卻有奇怪的響動，賀淨書睜開眼往裏麵瞧，阮大少爺背靠著洗漱台，閉著眼，忘情地正在做那事。一隻手抓著牆壁，一隻手上下翻飛，好不激烈。而那話自然鮮活地刺入他的的眼簾。賀淨書哪裏見過這種場麵，不禁“啊”了一聲。而正是這一聲，讓本來固若金湯的長堤一潰千裏。阮大少爺懊惱地看著闖入者。
“你，你，你……”
“我什麽我，還不都是你害的。下次再光著屁股在我麵前亂晃後果自負。我要再洗一下。”說著阮大少爺轉身打開花灑又擦洗起來。
賀淨書看著那扭動的結實的背和圓滾的屁股，一時手足無措呆在當場。
“你要喜歡看就看好了。我沒你那麽小氣。”
阮天昊察覺到背後的人未走。
賀淨書趕緊把毛巾和浴巾掛在門上，狼狽而逃。
逃到樓梯口正看到蚊子他們上來。
“書哥，你著急忙慌的幹什麽去。”
“我下去走走。”說話的人一臉慌張。
“旁邊就有家銀行，我們剛把錢換好了。你說巧不巧。”
“好巧，好巧。”賀淨書附和一聲低著頭下樓去了。
張誌翔看著那背影感覺奇怪。“怎麽回事，不對勁呀，不正常。”
“他們倆住一起能正常才怪呢。”蚊子嘿嘿一笑。倆個人住的是204,卻來到207房間。隻見阮天昊剛洗過澡，下身圍著浴巾大大咧咧岔開腿坐在床尾抽煙。
“我說書哥怎麽跑了呢，原來是被昊哥你嚇得。”蚊子笑。
“昊子，你那腿收一收，我都看見了。哎呦，我得長針眼。”張誌翔摘下眼鏡揉了揉雙眼。
“都是男生裝什麽裝。”
“我們是無所謂，咱們哥們還光著屁股一個池子泡過澡。可書哥多靦腆，你還對人家有那種想法，人能不跑麽。”蚊子搖頭。
“有話就說，沒話就回你們屋去。”
“我們還真有正事。剛我們去銀行換零錢的時候，問了一下銀行的保安大爺。大爺看我們是內地過來的很熱情，他說去弄島還有另外一條路。”
“什麽路？”
“這路是條土路。原來縣道沒鋪好的時候，縣城的人去弄島就走這條路。不過這路不光是土路，因為路過的寨子比較多還有些繞。比起縣道起碼要多走一個半小時。”
阮天昊說道：“咱們租輛車，自己開過去。”
張誌翔接著說：“縣城有好幾家租車行，但我們還要雇個司機。我不會開車，蚊子哥的駕照沒帶。”
“我帶了，我來開。”阮天昊把煙頭吐掉衝他們一樂。
“臥槽，果然是我們的老大，想的真周到。”蚊子見縫插針拍馬屁。
三個人又下去了一趟，找到個租車行。他們看了一輛還算新的帕薩特，押金要五千多。蚊子小聲在阮天昊耳邊說道：“昊哥，交了押金咱們就沒錢吃飯了。”
阮天昊想了想說你們先驗驗車，我出去打個電話。張誌翔就不懂開車，蚊子也是個新手，隻能在那裝腔作勢問了一番。
這車行老板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還算年輕，說話也爽快。告訴他們這裏的路況不好，車輛磨損肯定比內地厲害。所以車子多多少少都有問題。但是一般的路況輕鬆開到八十邁，有小毛病肯定也不算你們的。這車行是他從老爹手裏接過來的，十幾年了，絕對是本縣城口碑最好的。蚊子檢查了一番，又試了試車手感還行。
沒一會阮天昊回來了，手裏拿著一張銀行卡。
“車子怎麽樣？”
“有保險，機油電瓶都正常，刹車，油表，空調也沒問題。”
“好，老板，刷卡。”
三個人把車開回來，在賓館門口又抽了會煙才上樓。
蚊子把租車的情況簡單跟賀淨書說了說，賀淨書要給錢蚊子攔住說不用。賀淨書執意要給，阮天昊道：“你要真這麽見外那就先記著，回去了一起算，還有利息。”
這話一出賀淨書不好意思也不再說什麽。
大家也沒問這一下午他人跑哪去了，都各回各屋休息。204還罷了，207房間的氣氛則有些尷尬。一個人坐在窗前擺弄著手機，另外一個躺在床上看書。
“哪來的書？”
“出去的時候買的。”
房間裏又陷入尷尬中。阮大少爺現在用的是一部破的不能再破的二手手機，也沒什麽可擺弄。此時屋裏沒有別人，他忽然放鬆口氣道：
“我是個正常男人，你光著屁股在我麵前晃我肯定有反應。剛打手槍的事你別介意，我那是沒忍住，以後不會再發生了。不放心的話，我就跟蚊子或者翔子換房間。”
“不用，我沒事。”賀淨書搖搖頭。
“你跟他做過麽？”阮大少爺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