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之路之一
第一百二十二章、救贖之路之一
“你們別去了，真的危險。”賀淨書也勸，他不想牽扯進去太多人，尤其這些人還是孩子。
“不就是找個人嘛，又不是去殺人放火。多個人多個照應，咱們就當去旅遊了，轉一圈就回來。”蚊子講話。
“對對。”張誌翔點頭。
“你家裏人怎麽辦？”賀淨書問，他知道張誌翔家裏的情況，他可是頂梁柱。
“沒事，我來之前給家裏留了五千塊錢。這下不光生活費，小妮的學費也有了。再加上年前的積蓄沒花完，一年半載都沒問題。”
“你又去幫那些搞征地的打架了？”
“放心吧，書哥。我沒去，是蚊子哥給我轉的錢。我得謝蚊子哥。”
“別謝我，這是我們姚家欠阮家的，欠阮叔叔的。昊子的哥們就是我哥們，從今天開始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非要感謝就感謝昊子吧。”蚊子還是衝他們老大眨眼睛。
賀淨書看向沒怎麽說話的阮大少爺。阮天昊沒接這話茬，把煙頭扔掉問了一句：“你們確定要一起去！”
“一起去。”倆個人同時回答。
“你不上學了？”賀淨書問蚊子。
“寒假還沒結束呢，到時候晚半個月上學不打緊。我的成績你們都知道，差的不是這點時間。”
“好，那就這麽定了。”說著阮天昊看向賀淨書：“這事我說了算，你別管了。”
吃過晚飯四個人拿著一張從外麵買來的地圖圍著商量。
“你想早點過去，還是慢慢過去？”阮天昊看了會地圖問道。
“你說吧，我聽你的。”賀淨書低下頭講話。他根本沒出過遠門，去這麽偏遠的地方沒有一點經驗。
蚊子和張誌翔憋著笑，擠眉弄眼。
“要想快點過去咱們就做飛機，先飛到省會。看這裏有火車道，我們再做火車到桑熟。火車道到桑熟就沒了，到了地方咱們坐大巴或者租一輛私家車去弄島。去之前都換了行頭，打扮成過去旅遊的。我看地圖上弄島這個鎮不大，認真搜尋三四天就能轉一遍。如果低調點，慢慢來頂多用一個星期。至於邊境上那個窩點，如果找不到人非去不可，我們可以沿著河流從上遊到下遊慢慢找。總的算下來十幾天夠了，加上往返路程要小一個月。”阮天昊說的不緊不慢但口氣很嚴肅。
其餘三個人點點頭。
“咱們去了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那個飯館。那麽多人在那吃飯，住宿的地方肯定也不遠。就把附近的賓館一家一家挨著找。再找不到我們就打車，在車上問那些司機。司機都是當地人，有外來的人他們肯定特別注意，有印象。司機問不到，我們就倆個人一組分兩組，一組在鎮上慢慢找，一組去找那條河。”
其餘三人又點點頭。
“那就先這麽定了，具體情況等到了地方再說。”阮天昊說完看著賀淨書：
“你請假了麽？一個月的時間可不短。”
賀淨書點點頭：“已經請下來了。”
“那好，咱們上午吃飯的地方就有個定訂機票的旅行社，明天蚊子你跟翔子拿著我們的身份證去訂機票，越早越好。”
“好嘞。”說完蚊子打了個哈欠：“今天晚上怎麽睡？”
“旁邊還租著一間房子呢。晚上咱倆過去睡。”張誌翔推了推眼鏡。
蚊子看看旁邊不吭聲的倆人心中一樂。
冬天的夜路好走，因為月光明晃晃地照在地上。倆個人今天才是初見麵，但已經聊的不亦樂乎。張誌翔邊走邊問：“蚊子哥，我都沒見過那個叫什麽吳，吳瀚的。聽你的意思他跟昊子還是情敵，那我們又花錢又出力的圖什麽？我想不明白。”
“咋了，你後悔了？”
“沒，沒，不是那意思。不為昊子，就憑書哥對我們家那麽好，我也該出一份力。”
“哎！這就叫“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你不懂呀。”
“有什麽難懂的，我也談過好幾個妹子了。也沒為她們這麽費盡心思，更不可能還幫她們找相好的。這不是自個給自個戴綠帽子嘛。”
蚊子想了想道：“按你的說法昊子更慘。人家賀淨書從來沒答應過跟他在一起，他這是想給自己戴綠帽子都沒機會。頂多算個樂於助人拉倒。”
賀淨書洗漱完回到屋裏，他已經把羽絨服脫了，下身薄薄的褲子，上身隻有一件襯衣。把沙發上的被子理了理，準備脫鞋，忽然背後有一隻大手在他屁股上抓了一把，他一個激靈轉過身。阮大少爺光著上身，穿著大褲衩子，正笑眯眯地看著他。對方帶著壞笑，那手掌很不規矩。
賀淨書閉上了眼。
“為了那個姓吳的，我現在讓你脫褲子你也肯吧。”
…
沒有回複，但這似乎也代表了一種默認。阮天昊忽然用力，將人一把推倒在沙發上。
“你放心，我說過隻要那個家夥活著，你是他的。除非他死了我才會動你。”
“你盼著他死麽？”
“我管不了他該不該死，我隻是不想再看見你為了他自殺。既然你為了他什麽都肯，那就吃點苦繼續睡沙發吧。老子睡床，還是床睡著舒坦。”說完人在自己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大步走到珠簾後麵。
機票買到了可惜是後天的，他們還要多待一天。那三個人也沒什麽事可幹，就在屋裏喝酒抽煙打牌聊天。賀淨書負責給他們做飯和打掃，閑暇了就一個人在廚房呆呆地坐著。正巧碰到張誌翔上廁所，從院子裏路過往廚房瞧了一眼。
回來後他坐下來歎了口氣：“書哥一個人在廚房坐著，傻子一樣，看著好可憐。”
蚊子瞪了他一眼，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阮大少爺沒說什麽，猛吸了口煙然後吐到張誌翔臉上。
“咳咳，昊子你幹嘛？”
“他可憐還是我可憐？”
“嘿嘿，都可憐，你倆都可憐。”
沒一會阮天昊也起身上廁所，從廁所出來的時候他想起剛張誌翔的話，就走到廚房門口。果然見有人坐在煤氣灶前的小凳子上，眼光呆滯，滿臉的淚水正往下滴，好不讓人憐惜。
他用力敲了敲廚房的門。驚醒了正在哭泣的人，剛忙用手背擦臉。
“我後悔了。”
“啊。”
“如果我說我不想去了呢。”
“你，為什麽。”賀淨書站了起來，他從沒預料到這些人會反悔。可仔細想想，他們又有什麽理由幫自己呢。
“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並且拿你家人給我起誓。”
“你說什麽？”
“不管我們這次去結果如何，你都要好好活下去，不許自暴自棄更不許自殺。不然你的父母就將來疾病纏身，你的妹妹弟弟全都考不上大學。”
“不，我不說。”一聽到要詛咒自己家人，賀淨書不肯幹。
“我隻要你好好活著，很難麽？”
“我的死活跟你無關。”賀淨書含著淚終於說了一句任性的話。
“是跟我無關，但是我看著你流淚心疼。”阮天昊收起了玩世不恭，認真地盯著對方，那雙已經哭爛的桃花眼。
“我……”
“起不起誓，你自己選。‘
“我……”
“沒關係，待會我就跟他們倆搬走。咱們就此兩清，再不見麵。”’
賀淨書緩緩舉起手掌：“我發誓，不管結果如何一定好好活下去。如果我做不到就……”說不下去了聲音變得哽咽。
阮天昊也不忍心看了，他想了想：“好，我替你發誓。這次去不管結局如何，如果你賀淨書不能好好活下去，就讓我阮天昊二十歲生日的時候被汽車撞死。死在我父母麵前，讓阮家絕後，讓我家人痛不欲生。下輩子投胎，你還做人，我做一條畜生。咱們倆個下輩子下下輩子再也不會遇到。”
賀淨書瞪大眼睛看著對方，死人一般沒有動靜。好像沒有聽到剛才的毒誓，又好像被剛才的毒誓嚇得斷了心智。
阮大少爺心中算了一算，今年他剛過十八，還有兩年的活頭。他笑了，笑著轉身離開，回到屋裏繼續跟蚊子和張誌翔打牌。
第二天四個人早早地趕到機場，票買的晚，他們的座位都在後麵還是分散開的。飛機飛了四個半小時才到南邊的這個省會城市。到達地方已經是中午兩點多，一出飛機，立刻有一股熱浪撲麵而來。北方現在還是冰天雪地，而這個城市卻陽光明媚，花香鳥語。阮天昊經常和家人一起旅遊，還去過夏威夷，對這些見怪不怪。蚊子和張誌翔又是新奇又喊倒黴，原來他們還穿著厚厚的冬衣。這下好了。不脫衣服熱的渾身出汗，脫下來塞到書包裏又增加了行李的重量。
來之前賀淨書準備行李的時候某人跟他說了一句：“那地方熱，帶夏天的衣服去就行。”他也就乖乖地隻拿了幾件薄衫，身上也穿的清涼。
“你怎麽沒給他們說”他好奇地看著那倆位在大庭廣眾之下扒衣服。
“他們的死活與我無關，我不管。”
這話若有所指，賀淨書猛然想到昨天在廚房起誓的事，臉上立刻不自然起來。阮天昊當做沒看見，招呼眾人先找地方吃飯，吃完飯直奔火車站。
先在谘詢窗口問了一下，到桑熟縣的火車一天隻有一趟，下午七點才出發，路上要十個小時。蚊子買了四張硬臥，看看時間天還早，就建議說難得來一趟不如出去走走。
“你們去轉吧，我歇一會。我給你們看行李。”賀淨書坐在售票大廳的椅子上。
“轉什麽，找個地方抽會煙然後吃飯。”阮天昊發話。
“剛吃的飯才兩個小時，又吃？”張誌翔摸著自己的肚子。
“十個小時，你想在火車上吃麽。火車上的飯可難吃。”說完三個人就找地方抽煙去了。
即使是在飛機上坐了四個多小時，賀淨書還是感覺疲乏。但大家都是陪自己來的，他哪裏敢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