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意
第九十一章，醋意
在喧鬧中有人往這裏投來稀奇的目光，還有人指指點點。賀淨書心頭一緊，這可是在廠子附近，他不敢激怒了這個活祖宗把事鬧大。
態度立刻軟和道：“你喜歡是你的事，但我不喜歡你也沒辦法。你還是走吧。”
“是不喜歡男生，還是不喜歡我？”阮大少爺打了個酒嗝，也揉了把肚子問道。
“你小點聲！”賀淨書再次提醒，他怕真碰到同事了把這事傳出去。
“害怕了，怕什麽。不偷又不搶，喜歡一個人是天經地義的事。”
“你小點聲。”
“老實回答我，我就小聲。不然老子就關了這店門，把所有人堵這當見證。”
“見證什麽？”
“你先回答，是不喜歡男生還是不喜歡我。”
“你……”賀淨書被逼問的無言以對。
“如果你不喜歡男生，不強求，我抬腿就走。如果你是不喜歡我，那你得給我講清楚，那個小民警哪裏比我強，比我優秀？”
這家夥竟然知道吳瀚的存在，賀淨書又是一驚，有些坐不住。但細想，吳瀚為了他爸的事跑前後跑，不可能跟阮家人沒有交集。這也不算奇怪。但他怎麽知道自己跟吳瀚的特殊關係，除了當事人不可能有第三者了解情況。他越想越害怕，不止怕大遠聽到露餡。他害怕一夜之間消息傳出去，親人朋友同事都被告知，讓他如何做人如何工作。
“你要喝就慢慢喝，我走了。”起身要逃離現場，卻被一把按回位子上。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阮天昊力氣大的出奇，巴掌好似鐵蒲扇，壓得賀淨書肩膀生疼。
賀淨書更加忐忑不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知這家夥醉沒醉，但即使不醉鬧起來也是個危險分子，他早已領教過。
“你說吧，你要怎麽才能安靜。我陪你喝酒行了吧。”
“酒得喝，問題也得回答。”
“你…….”賀淨書氣絕。
“我知道有你怕傳出去。放心，老子是在追你不是要毀了你。”
“你別跟我老子老子的 。我，我同學比你大好幾歲。你要麽叫哥，要麽稱呼我們的名字。實在不行，你還喊我結巴算了。”
猛然想起倆個人還有一段同居的日子，阮天昊摸鼻子嘿嘿笑了一聲。
這時大遠回來了。
“來，接著喝。”阮大少爺端起酒杯，看大遠，大遠不明所以跟著端起來。再看另一人，賀淨書硬著頭皮也把酒杯端起來。
“哎呦，淨書你不生氣啦。來，來一起喝。”大遠有些訝異。
賀淨書勉強笑笑，不再賭氣使臉色，陪著喝起來。
三個人叮叮咣咣又下去了六瓶啤酒。一箱整完了，又讓服務員拿來一箱打開。服務員還把加熱過的擼串端了過來。
“來，吃吃吃。這個店烤得不錯，肉很香！”大遠介紹。
“你們經常過來麽。”
“我還行，淨書不怎麽愛喝酒不常來。”
“嗯。”阮大少爺把一串羊肉拿起遞到不經常來的人麵前。
“吃。”目光炯炯，一點不像喝了六瓶啤酒。
賀淨書頭皮發麻，不想接。但在那眼神威逼之下還是硬著頭皮接住，小口地用嘴咬。
阮天昊滿意地點點頭，自己也拿起一串腰子啃起來。邊啃邊說：
“你還是乖的時候比較好看！”
一句話讓賀淨書差點把嘴裏的羊肉像之前的啤酒一樣噴出來，他忍。
“哈哈，我們淨書平常也好看！不對，男生怎麽能說好看，應該說是帥！”大遠補充。
“他哪裏帥，瘦的跟根麻杆一樣，還扭扭捏捏像個女生。”阮天昊不以為然。
“我瘦怎麽了，不犯法。”賀淨書反嗆。
“是不犯法，可瘦子沒力氣，別說保護女朋友，自己被人欺負了都不知道怎麽辦。沒什麽本事脾氣倒不小，不知道是不是家族遺傳，難怪被杜曉芊甩！”阮大少爺想起舊事沒心沒肺地給抖摟了出來。
“你…..”氣得賀淨書也吃不下了，恨不得把手中簽子當劍一劍刺過去，讓他血濺當場方消心頭之恨。
“瞧你們說的，咋越說越來勁了。都是過去的事不提它。來，喝酒喝酒。”大遠看氣氛不對，趕忙挑開話頭。
賀淨書這次沒扭捏，端起來一飲而盡。他此時腦中隻想打不過說不過，看能不能把這家夥灌醉了扔到黃河裏。
幾杯酒後氣氛緩和了許多。阮大少爺自知說錯了話，又拿起一串烤腰子遞過來。
“腥，我不要，你自己吃吧。”但對方不接。
“吃，不吃咱們就繼續聊天。”
這話是大有深意的。
其實阮大少爺今天是帶著氣過來的。半個月前他無意從賀家人口中得知有個叫吳瀚的小民警存在，當時就警覺了起來。賀家人沒講出個所以然隻說是高中同學，但他多了個心找人調查了一番。非親非故，隻有一個高中同學的招牌在。卻對賀淨書對賀家人關懷備至，大忙盡心盡力幫到家，雞毛蒜皮的小事也從不落後，都到了掏心掏肺的地步。賀純武說吳瀚跟他哥隻是哥們關係比較鐵。此時的阮大少爺已經打開心窗的另一扇門，知道男生跟男生之間除了哥們還有一種更親密的關係，所以他不相信。再找人深入調查，終於查到這個來路不明的小子竟然陪賀淨書去看過那難以言齒的傷，當然他作為那傷的施加者早已後悔。但這小子還讓賀淨書在他們家養傷了將近兩個月。這是□□裸的心懷不軌有所圖啊。
在鼓起勇氣對賀淨書表白過後對方一直沒有回應，想起吳瀚這個競爭對手的存在他的自信終於鬆動了。找來蚊子商量對策。蚊子心說這是什麽世道，倆男爭一男這麽火熱，這是多變態啊。但他怕挨揍沒講出來。還得搜盡腦汁出謀劃策。
“昊哥你怕什麽，對方家底都打聽清楚了，既沒你家有勢，又沒你帥。這小子呢隻是聰明懂得迂回戰術，用女生喜歡的流行話說就是個貼心歐巴。賀老師呢，咱們也算熟悉了，平常別看著和氣好說話，強起來還真不是一般人。”
“我不是叫你過來說廢話的。”阮天昊聽的不耐煩，蚊子這貨不開眼竟然誇起了那個小子。
“你聽我講完啊。賀老師明顯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對他家人更是愛護。這小子會討好他的家人，你也可以啊。沒事多過去賀家溜達溜達，感情熟絡了他們肯定替你在賀老師麵前說好話。還有，老大有些話我現在不得不說了。”
“講。”
“其實這小子的出現也是個轉機，你也別慌。第一，這說明了賀老師不是純直男一枚，這樣的話你是有機會的。那像以前你一直男非要掰彎另一直男，這不是用鋼管打蝴蝶結，扯淡嘛。第二，千萬不能再魯莽行事，剛你還說要我帶人跟你去會會那個小子。你真把人打傷了，賀老師不得跟你拚命啊。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虧死了就。依我的意思你可以直接告訴賀老師，你知道那個吳瀚的存在，但你不在乎。這樣賀老師不能拿他不喜歡男生去搪塞你，而且你表現的這麽大度，這也是加分項啊。”
“最近我不管，你跟大姚東魯他們是不是沒事就琢磨著勾搭妹子了？”賀淨書聽這詞一套一套的很是意外。
蚊子嘿嘿笑。“冤枉，我是良民，就那一個女朋友。你交代後現在兄弟們都挺老實的。東魯被女朋友甩了正在療傷。大姚腳踏兩隻船被人發現了，倆個女生去教室裏大鬧了一場，還被叫了家長差點開除。現在路上看到個母豬他都繞著走。”
“行了，不聽你廢話。我知道怎麽辦了。”阮大少爺把蚊子趕走，自己買了兩瓶啤酒半夜坐在操場上邊喝邊想。想他在操場上毆打賀淨書的情形，以前那感覺是痛快解恨，但現在是一拳一拳打在自己的身上，心疼死了。想起那個吳瀚卑鄙地趁機的做了賀淨書的守護天使。他心裏竟然開始泛起了酸水，恨不得立刻找到那個混蛋的家去單挑，打死這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跟他搶人。但他又記起蚊子說過的話，隻好把心頭怒火壓了下來。
之後，就出現了阮大少爺買了一後備箱水果去賀家看丈母娘，然後又慫恿賀媽媽過來探望兒子的事情。結果這賀媽媽有意思，竟然是要給自己兒子介紹對象。當時他給氣得差點找把錘子把自己砸了，把車也砸了，讓丈母娘幹脆步行走回家得了。但這事也隻能想想。人沒有任何領情的意思，一句話都不跟他說，視若空氣。阮大少爺是從未有過的憋屈，內傷，火氣從肚子裏竄到嗓子眼。但“吳瀚”倆個字又讓他生生把火氣憋回了肚子裏。把賀媽媽送回家又拉著臉生著氣熱臉過來貼冷屁股。
燒烤店內油煙彌漫，吆喝聲，碰杯聲此起彼伏。
賀淨書咬咬牙還是把羊腰子接了過來。
“這次乖，多吃點，多長點肉。臉圓呼了更好看。”看到有些聽話的賀淨書，阮天昊竟然有一種走過十萬八千裏，曆經九九八十一難，馬上到西天的感覺。其不知他這才是剛偷吃了人參果，正三打白骨精，磨難剛開頭而已。
賀淨書為了不讓大遠跟周圍人起疑，忍氣吞聲，帶著羞辱和憤懣大口吃肉，吃完接著幹酒。心中卻委屈的不得了。
啤酒喝多了尿就多，賀淨書也要去廁所。廁所在這小店的裏麵靠著廚房。他腳步淩亂地走過去。洗手間寬不過一米，隻有個蹲坑跟一個髒兮兮的洗手盆。他站在蹲坑邊小解完，剛把褲子拉鏈拉好，轉身要洗手。突然背後門“嘭”的聲一開一關。有人闖進來，然後從後麵霸氣地將他緊緊抱住。賀淨書嚇壞了，酒意立刻醒了一半。他掙紮轉身，對方正好臉對臉，嘴對嘴，趁機親了兩口，親完又用牙齒咬了一下他的耳垂。
賀淨書身子被禁錮得死死的，掙脫不了，要開罵。卻看到阮大少爺半醉意半得意的臉。
“你叫啊，你鬧啊！我不怕吵著他們丟人！老子還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呢，誰也別跟我搶！”
賀淨書本來真要嗬斥，但這話一說他蔫了。
“上廁所都不關好門，騷給誰看呢。”說著阮天昊身子微微後傾，騰出一隻手把廁所門的插銷給插上。
懷裏人趁機要逃，但這空間太狹小了。倆個人並行站立都費勁，人沒繞過去卻被緊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