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狗的“衝動期”

  第五十五章,狼狗的“衝動期”


  這時床上的人忽然又抬起胳膊在脖子上抓了一下,又伸進襯衣裏,在腰上撓了一下,沒了動靜。而襯衣的下擺被撩開,露出白皙的窄腰,這是阮天昊見過最白最細的腰,白的像凝脂一般,細的像春天河堤上的楊柳。


  他再也顧不得此時自己的境況,家庭父母的困境。關上房門,拉上窗簾,踢掉鞋子,脫下褲衩扔在地上。光著身子撲向床去,罵了一聲娘,將對方褲子剝了下來,把對方的腦袋揉進自己懷裏。


  阮天昊有生以來第二次做這種事情,不再需要任何指導。昏睡的人突然吃痛地哼了一聲。他嚇一跳,想起第一次時對方鮮血直流的景象。他左顧右盼有點幹著急。突然想到廚房裏應該有食用油,他見老李提進去,桂嬸還用來炒菜。


  一桶二升黃澄澄的金龍魚食用油被提進屋裏。


  半個小時後阮天昊爺滿身油光地走出來,像個剛擦了油要參加健美比賽的健美選手,很滑稽。他從茶幾上拿過來煙,抽上一支。回頭看了一眼臥室裏那糜爛的景象,他扔掉煙頭走進去。


  房間的燈還開著,窗簾外城市已經是華燈初上,一輪明月被繁星擁簇著登上夜幕。夜風害羞地透過窗戶吹進來,吹在那兩具緊貼在一起濕乎乎黏糊糊,白色和小麥色交錯,青春的軀體上。


  向楓嵐起了個大早,和桂嬸提著紅棗蓮子粥,魚翅豆包,還有熱乎乎的高鈣牛奶過來了。倆個人在樓道敲了半天門,不見有人來開。他喊自己兒子的名字,也聽不到動靜。剛要打電話桂嬸給攔住。


  “昊昊最愛睡懶覺,讓孩子多睡會。咱們先走吧。”


  “那飯菜不都涼了。”


  “涼了怕啥,等他們醒了再熱。”倆個人乘興而來敗興而回。


  賀淨書半夜裏曾醒來過一次,但四肢的酸軟疼痛讓他睜不開眼。他想起來喝水,嘴裏幹幹的很難受。喊了幾聲沒有人回應他,再次在痛苦中睡著。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眼睛受不了燈光的照耀,還有早晨帶著泥土味的冷空氣刺痛他的皮膚。


  他醒來了,頭痛欲裂,渾身還被一團濕乎乎帶著特殊氣味的身體包裹著。腦子逐漸清醒,四肢也有了感覺。而一陣陣刺痛從屁股尾椎的部位傳來,他突然瞪大了眼睛,感覺不對勁。一股無名之火讓賀淨書雙眼差點從眼眶裏崩裂出來。他咬著牙使出十二分的力氣,扭身一把將身上的人從床上推倒在地板上。


  “撲通”一聲,還沉浸在“天堂”裏的人被狠狠地摔在冷冰冰的地板。阮天昊終於揉揉眼醒了過來。


  “王八蛋,我,我殺了你!”


  賀淨書紅著眼要撲過去掐住對方的脖子。但他被折騰了一宿,哪剩多少力氣。飛蛾撲火一樣撲過去。


  阮天昊知道自己鑄下大錯,但他天生就不是個怕事的主。他也不辯解也不吭聲,一把將人抱起來,小心放到床上。


  “你先歇著,我去洗澡,等我出來了咱們再說。放心,我會對你負責。”


  賀淨書本來清秀的五官都扭曲了,他憤怒地抓起床頭櫃上的台燈,重重地砸在阮天昊的腦袋上。台燈的玻璃燈罩“噗嗤”地碎了一床。阮天昊沒發火,隻是晃晃腦袋把頭上的玻璃渣滓甩掉。賀淨書坐起來,他伸長身子抓住窗台上的插花瓷瓶又高高舉起。


  “你還要再打?”阮天昊盯著對方青白相間的臉龐問。


  賀淨書真沒客氣,手抓著瓷瓶朝對方的腦袋砸了下去。


  “嘭”的一聲,瓷瓶被砸碎,大塊的瓷片飛出去撞擊在牆壁又掉落在地上。


  這次不一樣了,一股熱血從阮天昊的腦袋上流下來,順著額頭流過眼眶,這一張嘴流到了嘴裏麵。隻是一瞬間阮天昊的半張臉就被鮮血染紅,好像演員帶著一張一半紅一半白的人偶麵具在臉上。


  賀淨書被噴湧出的鮮血和麵前這顆血淋漓的頭顱嚇傻了。


  阮天昊從嘴裏吐出來一口血水,問道:“還打不打了?”


  說著腦袋又往前遞了一遞。


  賀淨書心裏有些害怕,身子後縮。床上全是玻璃渣滓和瓷器碎片,賀淨書的小腿都被誤割了好幾道口子。


  阮天昊看到這樣的情形突然有些心痛。十八年來從未有過的感覺,四五歲麵對自己父母吵架沒有過,被父親打斷腿住院沒有過,辛苦忙碌一場被賀琳琳諷刺挖苦也沒有過。


  他抑製住自己的情緒,脖子後仰,用手按了下腦袋上濕漉漉的頭發,讓鮮血往後流。然後抱起床上呆住的賀淨書,穿過客廳來到自己房間,把嚇傻的人輕輕放到自己床上。


  “你先在這待著,我去洗個澡。”


  他站直身子轉身要出去,而腳剛踏過門框,一個踉蹌人終於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沒了動靜。


  賀淨書在驚嚇中回過了神,他顧不得還光著身子急忙下床查看動靜。就見阮大少爺滿身油膩躺倒在血泊中。


  向楓嵐正在做SPA,電話裏聽到說自己兒子正在醫院做頭皮縫合手術。嚇得她一聲驚叫坐了起來,旁邊給她按摩的小妹妹被撞得差點一頭栽倒在溫泉池子裏。


  向楓嵐急匆匆穿好衣服,先給阮鑫臣打了個電話。老子在那頭一聽,就問了句“現在在哪呢?”


  “在醫院啊,醫院給我打的電話。”


  “知道了。”


  電話生硬地被掛斷。


  “你個沒良心的,親生兒子不關心,該你們老阮家斷子絕孫!幸虧老娘跟你離婚了。”她罵著又給阮家的司機老李打了個電話,阮鑫臣有配給的專屬司機,這個老李隻是家裏私聘的。她讓老李帶著桂嬸過來接她。


  等三個人都到了醫院,由護士帶領著往手術室跑去。護士不停地寬慰他們,傷勢不嚴重,就是個縫合手術。由於病人身上有一層黏糊糊食物油一樣的東西,導致身上的傷口有些感染。感染的創麵太大,怕再感染上病菌,引發心髒肝、脾、腎等器官衰竭,現在正做緊急處理。


  三個人在手術室門口急得團團轉,桂嬸開始摸起眼淚,直說今年是流年不利,回去一定要拜拜菩薩,多上幾炷香。


  向楓嵐也是個做過高官太太,經過風浪的人。她看護士說的挺清楚,送醫很及時,沒太大風險就放下心來。這時候周律師打來一通電話。等接完電話,她就在四周尋找一個人,正好賀淨書也在護士的指引下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


  “小賀,你也受傷了?”向楓嵐一愣,試探地問:“你們倆是不是打架了?阿姨不是懷疑你什麽,可那房子裏就住了你們倆人啊。”


  賀淨書沒有正麵問答,此刻的他心裏的翻江倒海早已過去。


  “你們來了就好,醫生說手術做完讓他回家靜養就可以了。我現在要走,過來跟你打個招呼。”


  “你要走,去哪?”


  “我換了新工作,要去報道。”賀淨書也沒瞞著。


  “小賀,這個時候沒必要上班,如果你缺錢阿姨可以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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