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天昊,再現

  第四十一章,阮天昊,再現

  “怎麽跟我沒關,我就要管!”


  貴婦快步走到冉玉蓉她們跟前,突然掄起了自己的el包包,砸在那個中年婦女的麵門上。這中年婦女“哇”的一聲,頓時臉上血流如注。貴婦也嚇了一跳,拿起包包低頭瞧。她忘記了,這是今年秋季剛買的流行款,上麵有三排鑲了鑽的鉚釘。


  “啊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悍婦擦去臉上的血跡發現也沒大礙,嗷的一聲跳起來,扯住包包給扔地上。一邊抓這突然冒出來的貴婦的手臂,一邊往對方臉上招呼。這貴婦也不畏懼,隻是穿著高跟鞋很不靈活。腦袋一低,頭上的發卡給人抓住。一扯,不僅發卡被抓掉,頭發披散下來,大波浪紅中帶紫的秀發還被扯掉好幾根。


  “哎呀,你竟然動手打我!”這貴婦一跳二尺高,也不顧及形象,甩開膀子將人撞開。一腳踹在對方的小腿肚子上。那悍婦又 “嗷”的一聲抱著自己的右腿腿肚子跳起來。一股血水把整個褲腳全染紅了。貴婦低頭看,自己腳上的GUCC紅色高跟鞋,上麵也是一圈金光閃閃的鉚釘。


  “啊啊,對不起。不對,你自找的,敢打我。臭□□!”


  旁邊的四個混混都看傻了,還沒明白到底唱的是哪出戲。就見這半路上冒出來的貴婦人脫掉高跟鞋拿在手中,朝著跟他們一起來的女同夥劈頭就打。打得他們的女同夥抱頭鼠竄。這還了得,那女同夥跑到他們後麵躲起來,女貴婦也追了過來,嘴裏叫著“你賠我頭發,你賠我保養了十年的頭發。”


  倆個混混一把將人抓住,然後把手裏的GUCC牌“凶器”奪過來,扔到地上。往前一推,人“撲通”一聲半跪著摔倒。


  這下可不得了,這貴婦拍著自己的大腿,腦袋朝那白色寶馬的方向,哭嚷著大吼一聲,石破天驚。


  “阮天昊,你個小沒良心的,你媽被打了,你還不下來幫忙啊。老李你不許動。阮天昊你個王八蛋,我白生了你,白養了你十幾年。哎呀,我的天呀,我冤啊,我委屈。我不活了,我要去死!”


  可是那車裏並沒有什麽動靜。


  紅毛眉頭一皺:”把這個潑婦給我攆走,真他媽的掃興。”


  倆個混混走過來拉著著貴婦的手就往馬路中間去扔。那貴婦哭喊聲更大。


  “阮天昊你個小沒良心的,你媽要被車軋死你都不管啊!你們阮家沒有一個好貨,都不是好東西!我是瞎了狗眼,嫁給你爹,又生你這麽個玩意!”


  正哭嚷著,那寶馬車門終於打開了,從裏麵下來一個高個的年輕人。穿著白色體恤白色運動褲,帶著棒球帽瞧不出什麽名堂。走近了才看清楚,麵色如水,一臉煞氣。


  貴婦一看有人下來,頓時又興奮起來,高高地舉著手臂揮動。“快,快,我在這。快打他們,替老媽修理他們。”


  旁邊的倆個混混鼻子氣歪了,看樣子是打仗親兄弟上陣母子兵啊,小毛孩子一個誰怕誰。有個混混把貴婦的手打掉,朝著其臉上就想給一巴掌。已經快到跟前的年輕人突然猛地跳起一人多高,一腳踹在那要動手的混混前胸。人“嘭”的一聲摔出去五六米遠,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起不來了。旁邊的混混嚇一跳,抬腿就想踹人。年輕人弓腰抓住對方的腳脖子倒提,一個轉身扔了出去正砸在那摔倒的混混身上。


  站在小賣部門口的紅毛和另一個同伴驚呆了,這是來了個練家子啊,一眨眼倆個同伴被撂趴下了。但他們也不是吃素了,剛開始是太大意吃了虧。他們亮亮手上的東西,一人一根三棱鋼筋棍,罵著娘走過來。


  那貴婦已經站起來,把自己兒子朝著紅毛混混的方向推了一把。“這倆個家夥交給你了,我去看看阮家母子怎麽樣了。作孽,作孽。”


  這年輕人自然是貴婦嘴裏喊的小沒良心的阮天昊,那貴婦也正是阮天昊的母親向楓嵐。阮天昊往躺在地上的賀淨書看了一眼,模樣甚是淒慘。再看紅毛混混和同伴已經到了跟前。兩根鋼筋棍子揮舞著砸過來,對方氣勢很猛,但卻雜亂無章。阮天昊扔掉帽子,一直往邊上躲,邊躲邊往小賣部的方向靠。對方也是下了死手,幾次沒躲得伶俐胳膊上挨了幾下,立刻有紅痕冒出來。眼看兩根鋼筋棍又朝著他的腦袋砸下,他突然腦袋一歪,身子向旁邊滑去,一個打滾,再站起來,手裏正提著那烤箱。等倆個混混看清楚怎麽回事,烤箱在他手中就跟乒乓球拍一樣輪了起來。一根鋼筋棍子被撞飛了,阮天昊朝著那人小腹上就是一腳,把人踹開。紅毛拿著鋼筋棍子反手去捅,正插穿了烤箱的玻璃罩,被卡住。阮天昊朝著對方的腦袋就是一拳,紅毛一愣又是一拳,頓時鼻血流了出來。紅毛操了聲娘正踢在阮天昊的腿肚子上,但對方沒什麽感覺。阮天昊忽然一把奪過鋼筋棍,連著烤箱一起扔出去。紅毛“噗噗”兩拳被他接住,然後抓住肩頭,捋到手腕轉身一個過肩摔把人摔了出去。


  之前最先倒下的倆個混混中那口吐白沫的哼哼唧唧起不來,另一個起來的把紅毛拉起來。三個人圍著阮天昊,一個個鼻青臉腫就是不敢向前。其中一個小聲哼哼:“不行,大哥。這小子肯定是練家子,今天不是好時候,咱們先撤,改天再找他算賬。”


  紅毛作為帶頭的,臉上掛不住,罵了一句:“怕什麽,三個打一個還打不過,老子以後就不在這片混了。給我們上。”


  說著三個人一擁而上,一邊一個各抱住阮天昊的大腿想把人摔倒壓住圍毆。但阮天昊的下盤穩得很,就是不倒。中間的紅毛就又打又踢。阮天昊胸口挨了幾拳腿上也挨了幾腳,但都不是大礙。他一個左勾拳把右邊的人下巴打歪,抬腿踹倒。又一個右勾拳把左邊的人打得哇哇亂叫鬆開了手。這時候紅毛打人不動,像個潑婦一口咬在阮天昊的小腹上。這次阮天昊可是真皺眉了,他抓住紅毛的脖子,拉開腦袋,朝著鼻子就是一拳,直打得這小子鼻子歪到一邊,兩股血噴出來。紅毛被一腳踹開。


  此時那鬧事的中年婦女看形勢不對已不知跑到哪裏去了。現在四個混混隻有兩個還能站起來說話。


  “不打了,不打了。”一個在告饒。


  “小子你有種,咱們後會有期。你等著吧。”紅毛捏著鼻子捂著嘴,和那個告饒的一起又把地上躺著的倆個扶起來,踉蹌跑向馬路對麵。過了馬路就是巷子口,人跑進去一眨眼就不見了。


  “昊昊,快追快追,別讓他們跑了。”


  阮天昊並沒有搭理這話,站在原地彈掉身上的泥土和腳印子。


  向楓嵐和冉玉榮一起把賀淨書小心扶著坐起來,人還是清醒的,但連說話都沒有力氣,脖子也歪在一邊。向楓嵐抬頭看兒子正往汽車的方向走。


  她大喊:“個混賬犢子,你去哪,還不快過了幫忙。你敢走,敢走我讓你爸收拾你。”


  冉玉蓉見兒子隻是對著自己笑,站不起來,嚇得她六神無主開始大聲哭泣。


  “淨書你沒事吧,淨書你不能死啊,媽不能沒有你,你死了媽也活不了。”


  向楓嵐旁邊勸慰:“姐姐,你放心,孩子肯定沒事的。我們馬上送醫院,送醫院。”


  冉玉蓉把向楓嵐推開,哭著說道:“都是你們害的,我們什麽時候招惹你們了。走,跟我走。”


  “姐,你啥時候衝我發脾氣都行,可孩子的性命要緊啊。”向楓嵐也是一肚子委屈沒法說。


  阮天昊把他媽的話當屁一樣好似沒聽到,抄著口袋走到汽車頭。忽然聽到一陣女人撕心裂肺的哭聲,還夾雜著賀淨書好像要死掉的話。他的腳步停下,猶豫片刻,回頭張望。賀淨書好像真是死了一樣躺在老媽懷裏。向楓嵐在旁邊也是抹淚。


  這時汽車駕駛座的司機老李下來了。“昊昊啊,你別動了,我去把人抱過來上醫院。”


  眼看老李小跑著經過他,他忽然出手將老李按住。


  “我來。”


  冉玉蓉此時已經嚇得沒了主意,隻是心被掏空了一樣在哭。忽然一個年輕人走到跟前,彎腰一把將賀淨書從她懷裏奪走,抱起來轉身朝著汽車走去。


  倆個女人都呆住。


  老李打開車門,阮天昊把賀淨書輕輕躺放在後座上。


  還是麵色如水,陰沉地瞧著被自己救下,躺在車裏不死不活的人。抱著一路走過來的時候,感受到還有心髒的跳動,他竟然沒有勇氣低頭看懷裏人的模樣。直到人被放好,他彎腰起身離開車廂,四目還是對上了。腫著的眼皮半抬著,那是一個白眼,好像是兩記飛刀在阮天昊臉上劃過。阮天昊別過腦袋,關上門,坐到副駕駛的位置。


  “開車,去醫院。”


  這時候向楓嵐已經拉著阮玉蓉跑過來了。剛要開車門,副駕駛的人把門反鎖了。“後麵沒位子,你們倆個打的後麵跟著。”


  賀淨書被人抱起來的時候還是有意識的,但他胸口痛得無法開口講話。看著那張讓他惡心厭惡的臉,他想罵卻罵不出聲。模糊中上車,下車,到了醫院,接骨之前打了一針麻醉劑,然後就再也不記得什麽了。


  又是一個噩夢,一個長長的噩夢。


  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白色的床上,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窗簾。他要起身,卻隻能抬起下頜,看著自己蓋著被單,掀開被單,大腿上打著石膏,腰間纏著繃帶。


  想上廁所,雙手抬著左腿慢慢地移動下床。但是起得太猛,身子前傾,膝蓋頂著椅子,咣當一聲,椅子被撞倒了。


  他倒吸一口冷氣,揉揉膝蓋,扶著床頭的桌子要站立起來。這時聽到房間的動靜,門被推開,跑進來三個人。


  冉玉蓉眼睛紅得跟桃子一樣,抓著兒子的胳膊把人又扶回床上。


  “媽,我沒事,你哭什麽。”賀淨書安慰自己老媽。


  “哎呦,這孩子真懂事。自己剛醒還知道安慰母親。”旁邊向楓嵐握著雙手一臉的羨慕。“不過,小書你放心,這裏是咱們市最好的骨科醫院,阿姨保證你肯定能順利地康複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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