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起風波
第四十章，又起風波
“錢你留著自己花吧。再見。”賀淨書站起來，在這個地方多待一秒鍾他都會窒息，這裏的空氣太肮髒。
當他走到二樓的樓梯口，秦肇也起身。
“BABY,還記得被你父親刺傷的那個人麽，他的傷勢嚴重了。故意傷害或許會變成故意殺人哦，他中的是兩刀不是一刀，而導致重傷的可是第二刀。BABY,要不要我找律師給你解釋一下，你父親刺下的那第二刀的嚴重性。”
賀淨書覺得心被揪住，他突然想如果吳瀚在多好，他是警察可以趕走眼前這個混蛋，甚至當麵揍一頓。可眼前隻有孤零零的自己還站在原地，那下樓的步子收了回來。
回到茶桌旁，用憤怒的眼光看著秦肇。自己在做夢，電視中的壞蛋怎麽可能跑到現實生活中。這麽壞，恨不得像老爸一樣拿刀一把捅過去。
“你們是不是拿這些文件去找的我爸，讓他勸說我配合你們。”
秦肇點點頭，招手。
“BABY，坐下來慢慢說。OK”
“你到底想怎麽樣？”
賀淨書看著對方那無賴的嘴臉，他的拳頭攥起又放下。他可以當以前的事從未發生，但此刻關係到了家人的安危，無法無動於衷。他已經脫身的泥潭，他已經不想再去糾纏去報複過往之事，但現在都逼著他重新跳進去，再次掙紮，無助，失望，淹沒。
“很簡單，簽字，出庭指正。然後圓滿結束，當然我也不會再糾纏你，我對第一次被別人奪去的不想下手。我有潔癖，即使你是個尤物。”
手上沒有刀子，賀淨書看著眼前的竹藤椅，想著抓起來然後砸過去。或許這個人死在這裏，一切都能回歸平靜。
這時候有人上來，走到秦肇跟前，附身在耳邊低語了幾句。
秦肇樂了。
“本來隻是我們年輕人的事，大人們卻要插手。好戲更加精彩，我很期待大結局。”他看向賀淨書。
“BABY，你的身份越來越重要。本來還想給你幾天的時間考慮，但現在恐怕都不能安心地放你回去了。他們應該也在找你，而且和我們一樣變得肆無忌憚。”
“如果你想讓我做證人，態度就友好一點。我們全家人都是一樣的脾氣，不會跟你這樣的人妥協。我現在就告訴你我的意見。”
“好啊，我洗幹淨耳朵聽。”秦肇揮手讓旁邊的人離開。
“要麽讓我走，你們停止騷擾，我就當一切麽有發生過。要麽你們誰對我們家做的更過分，我就指證誰。你的事情別的我不清楚，但對我們家做過的，我全記著。阮天昊進監獄是你希望的，但讓你進監獄應該也是他希望的。我想，他們會給我幫助。”
賀淨書盯著對方的眼睛。
秦肇愕然了，並不是對方的威脅多嚴重，而是他越來越發現麵前的這個可人兒有太多讓他意外驚喜的地方。
“告訴我，為什麽這麽袒護那個對你做下不可饒恕罪行的家夥。難道你愛上他了？不可能吧。”
賀淨書突然端起麵前的茶杯，把還冒著熱氣的茶水潑在了秦肇的臉上。帶著茶葉沫子的熱水從額頭流到臉頰，流到下巴，打濕了胸口的襯衣。但對方並沒有回擊，而是預料到了似的笑一笑，拿起桌上的紙巾給自己擦拭。
“你又不瞎，不要把我當成一個女的，我也不會愛上男人。還有，這個世上我恨不得去死的不隻他一個，還有你。我希望你們倆個同時下地獄。但是我沒有那個能力，所以我選擇逃避。狗急跳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不要逼我。不然我就投靠阮家人。你們都是我的敵人，你們可以利用我，我也可以利用你們。”
秦肇讚美似的點點頭。“你的性格真潑辣，但是卻有一副東方人最文靜柔弱的樣子。看在你一次又一次讓我驚喜的份上，我給你兩天的時間考慮。當然如果你選擇躲避或者站在另一方，那麽你最好想一下你父親的處境，包括你母親。兩天後我會親自過來接你。”
已經是初秋時分，都不知道夏天是何時過去的。知了消失了，青蛙消失了，他們的叫聲都隱匿了起來。驕陽消失了，酷暑也無蹤可尋。可賀淨書卻想回到那個時候，回到那個無憂無慮沒有煩惱的季節，這個秋天好冷，感覺比北風料峭天寒地凍的冬天還要讓你感覺可怕。他冷得想擁抱一個人，依靠一個人。
“吳瀚……”
他嘴裏默念著，不知何時離開，不知何時走到了大街上。就那麽渾渾噩噩走著，看不清道路和行人，他以為自己會被撞死，他想強打精神振作起來。但腦子像陀螺被人不斷地抽打，一刻也停不下來，一刻也不能恢複清醒。直到太陽已過中午，日頭突然散發出它最後的餘溫，想要挽留夏天，給下麵這個可憐人一絲幻想。
賀淨書是被饑腸轆轆的肚子給叫醒的，他猛然一個前栽差點摔倒。伸手扶住旁邊的牆頭，抬頭看，鬼使神差地竟然已經走到舊城區，距離家不遠了。
快到家門口他掏出鑰匙，這時候前麵巷口個人影晃動，還喊著他的名字。
是隔壁鄰居胖嬸。
“小書啊，趕緊去你媽的小賣部看看，又有人鬧事。”
“什麽！”賀淨書來不及多問，跟著胖嬸跑了過去。
小賣部離得不遠，邊跑就聽胖嬸說了個大概經過。原來冉玉蓉並沒有離開去鄉下避難，而是又把小賣部開張了。現在小學剛開學，學生手裏都有家長給的零碎錢，正是生意最紅火的時候。家裏這個狀況，她隻想著要多賺錢。誰知道今天上午不到十一點，又來了一群人，說他們家的孩子吃了這小賣部的烤腸拉肚子，孩子還在醫院躺著呢。冉玉蓉剛開始也嚇壞了，就想跟著這些人先去醫院瞧瞧孩子。但人家不肯走，就是鬧著跟她要錢要賠償，張口就是十萬元。冉玉蓉嚇傻了，突然想起最近發生的事，很是蹊蹺。她在這裏開店將近十年，賣出去的東西都是自己細心選購批發過來的，從沒出過問題。可對方剛聽她說出質疑，立刻翻臉開始打砸小賣部的東西。旁邊有熟悉的商店店主要幫忙報警，手機都被這群人搶過來砸壞。
事情發生的沒多久，路邊賣報紙的胖嬸看不對勁就往他們家跑。倆個人出了巷子口到了大路上，正瞧見馬路對麵圍著一群人。賀淨書飛奔到跟前，這群混混太囂張連圍觀的人都四散攆開。冉玉蓉正跟一個中年婦女拉扯，旁邊有個一頭紅毛的男人把她和小賣部隔開。還有三個年輕同夥把小賣部貨架上的東西，吃的喝的一個個抓下來扔地上。食物被踩碎，飲料全用一把三棱鋼筋棍子給戳破。地上各種飲料液體橫流，鍋巴，雪餅，糖棍零食全被踩得稀巴爛。此時倆個混混把烤腸機從櫃台上搬了下來，其中一個人喊道：“你賠不賠，不賠錢我就砸了它。”
冉玉蓉披散著頭發，臉上全是被那個女人給抓的紅痕。她眼看小賣部裏最貴的烤腸機要被砸，瘋了一樣撲過去阻攔。半道卻被那個中年婦女給抓著胳膊甩到地上，用腳踹著她的肩頭往馬路中間趕。
賀淨書一看母親被打，急紅了眼。那群人砸的正熱火也沒顧及到。眼見他跑到跟前，將那個凶悍的婦女一拳打倒，抓住那個紅毛男子就往馬路上摔去。對方的體格比他強壯很多，但此時的賀淨書像是拚命三郎，激紅了眼，力氣大的嚇人。倆個人抱在一起從馬路邊摔倒馬路中間。旁邊正好有汽車駛過，差點撞上。冉玉蓉看到兒子過來，還跟對方打成一團，也顧不得烤腸機了，跑過去就想把人拉起來。
賀淨書拳頭雨點一樣往那個紅毛小混混臉上腦袋上招呼。對方也回擊了十幾拳，但見跑出來個不要命不知道疼的人，一時瞢了，被死死壓在身下。讓賀淨書給揍得哇哇亂叫。冉玉蓉正想把兒子勸解開，那中年婦女從一邊跑過來把她拉走又撕扯起來。
“好啊，你還敢叫人，不賠錢老娘打死你打死你。”
正在打砸店鋪的三個家夥被這突發的狀況給嚇一跳，又見馬路中間的倆人差點被汽車撞到，更是一愣。他們不過是些個無業遊民小混混，拿人錢財□□，來了個不要命的，他們也有些杵。此刻看清楚，不過是個身形單薄學生模樣的家夥，那還有什麽可怕的。自己同夥被揍得爺爺爸爸亂叫，這還了得。幾個人扔下烤腸機跑到馬路上，把賀淨書拉開，扶起同伴。四個人罵罵咧咧推搡到烤腸機旁邊。
“來幫手了，啊。老子就讓你眼睜睜看著，給我砸。”話未說完，七八百塊錢的烤腸機被鋼筋棍子給砸的稀巴爛。賀淨書知道那是老媽最心疼的東西，他站起來要去撲搶。四個混混樂了，還真是來了個不要命的。四打一，他們有點不好意思。但說著手腳可沒停，雖然挨了幾拳，但還是把賀淨書給製服。一人按住雙腿，一人按住雙手，另外倆個使勁朝著賀淨書胸口側腰大腿上踢了起來。
冉玉蓉上衣都抓破了，她眼見兒子被四個人一起打，心疼的差點暈倒。哭喊著想跑上前幫忙，卻被那中年婦女給抓住胳膊，不讓靠近。
這時路邊偶有行人都被嗬斥著攆走，旁邊的小商店也全都緊關著門。一時間哭喊聲叫罵聲從路的這一邊傳到路的那一邊，越傳越遠。
賀淨書被人揍得都快神誌模糊了，但他還在掙紮，還想反擊。這也激起了幾個混混的野性，下手越來越重。其中一個按著賀淨書雙腿的人突然害怕了，小聲說：“行了嘛，要不咱們走吧。別整出人命了。”
他們中領頭的正是那個紅毛，紅毛吃了虧豈能善罷甘休。一邊打一邊還罵：“怕什麽，反正有人給咱們撐腰。給我打，往死裏打。”
突然一個尖銳的聲音傳來，一輛白色的寶馬從遠處衝過來。車子猛然刹住，一個套著貂絨披風el短褂，穿著GUCC皮裙的婦人從車上下來。手裏還拿著el的包包，普拉達墨鏡，大聲叫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竟然打人，太大膽了，還有沒有王法。”
幾個混混看到這派頭頓時一愣。那悍婦把冉玉蓉按在了地上，仰頭說道：“姐們，沒你啥事，該幹啥幹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