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釗的報複
第二十二章，魏釗的報複
“讓你耍我，還找個結巴，你怎麽不找個瞎子瘸子！”
“反正我說的是實話，您愛信不信。還有，紫薇花園縱火案的專案組，我鐵定要報名參加。張隊不同意我就天天去磨他，再不同意我就辭職。反正幹得沒意思，不如走了好。”
“你敢，個兔崽子！再不知天高地厚我就拔了毛把你給燉了。”
說著說著師徒倆弄擰了，劍拔弩張，在這寂靜的深夜裏。
賀淨書沒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對方的膽子那麽大，如此囂張。
周五，放了學他急匆匆往家裏趕。因為國際會展中心距離家裏還挺遠，打的過去不劃算，坐公交還要防止堵車，隻能早點出發。想想今晚是去陪東方若怡老師去看演唱會，心裏總忍不住滿溢出喜悅和期待。想知道平常溫文爾雅的東方老師遇到自己的偶像會不會和其他人一樣也變得瘋狂。
騎得太快，耳朵後麵都冒汗了。就在離家不遠的巷子口他刹住車，因為有個小孩在跟他招手。有點眼熟，好像是在附近住的，他推著車子走過去。
“賀哥哥有人找你。”
“誰？”
“好像是你們家的親戚，在巷子裏迷路了。”
“額，額。”他跟著小孩往前走，轉彎再轉彎，不知不覺走到老戲院的大門口。
“剛才就在還提著一大堆東西，我跟他說在這等，等我叫你們家人過來。”
小孩推開戲院的大鐵門，賀淨書把自行車紮好往裏麵張望。
突然一隻手從背後猛推一把，他踉蹌著被推進院，差點摔倒。回頭一看，眨眼間閃進來三個麵色陰沉的家夥。
“咣”，大鐵門被關上，小孩也跑沒影了。
“魏，魏釗，你要幹嘛！”他嚇得後退一步。除了魏釗還有倆個不認識的，但身材高大滿臉橫肉都非善類。
“嗬嗬。”對方先冷笑兩聲。
“跟我搶女人，賀淨書可以。我今天就打斷你一條腿，讓你不光結巴還變成個瘸子。看她還跟不跟你談戀愛。”
說著魏釗也不客氣，上來就是一拳頭懟在賀淨書的肩頭。賀淨書身子單薄連退好幾步，用手捂著胸口。
“魏釗，你敢亂，亂來我，我報警。我，我不信，學，學校不處罰你。”
“好啊，我等著處罰呢。”
說著魏釗欺身上前，兩支碗口大小的拳頭朝著人麵門就砸。賀淨書也急了，揮胳膊抵擋，邊擋還想還擊。魏釗有點意外對方不怵自己，但他可是專業學撒打的體育老師，對方的拳頭打在自己身上不過是撓癢而已。冷不丁他抓著對方的肩頭一個過肩摔，人被重重摔倒在地。趁機他那八十多公斤的身軀壓了上去，泰山一般死死壓製住對方。賀淨書感覺身體要被坐斷，掙紮中照著對方鼻子就是兩拳。
魏釗感覺鼻子熱乎乎的，用手一摸流血了。
“艸你娘的，我讓你橫。”兩個大耳光“啪，啪”甩過來。
賀淨書就感覺一陣頭暈眼花，還有耳鳴，臉頰瞬間變得紅腫。
“說，還追不追東方若怡。”
“追。”
“行，小子有種。”
“啪啪”，又是兩個耳光。
賀淨書張嘴，血水吐到了魏釗的汗衫上。
“說，還追不追。”
“追，就是追。”這話說得已經是氣喘籲籲。
“咣，咣”魏釗當胸又給了他兩拳。
這下被壓製的人再沒了說話的氣力，咳嗽起來。
“釗子，你留點神別下死手。小心搞出大事。”跟來的同伴勸。
“放心打不死。”魏釗拽著衣領把賀淨書的上半身拉起來。
“再問你一遍，說，還追不追。”
賀淨書抑製住咳嗽，衝壓在身上的這頭熊不服氣地笑了一聲。
“好，老子給你機會了，是你不珍惜。我今天非廢你一條腿不可，把棍子拿過來。”
有人遞過來一根棒球棍。
另一個人有些害怕。
“釗子，要不就算了，為一個女的不值當。”
“怕什麽，膽小鬼。有事我擔著。”魏釗從被自己揍慘的人身上站起來，雙手舉起棒球棍，朝著地上橫著的一條腿，一咬牙就要砸下去。
賀淨書扭過頭閉上了眼，一瞬間呼吸都停止了。
“啪，啪，啪”有人鼓掌。那棒球棍在半空揮到一半停住。
“有人！”
魏釗往戲台上看去。
從戲台的幕布後麵有序地走出十幾個人來。領頭的沒有他壯，但身高相仿。對方帶著墨鏡看不清眼神，一股瘮人的戾氣從撇著的嘴角散發出來。
“是阮天昊！不好惹，釗子咱們走吧。”
“閉嘴。”魏釗吼了一句。
“可以啊，三個打一個。”阮天昊笑了一聲，領著自己兄弟從戲台上走下來，穿過荒草叢中的觀眾席來到跟前。
“你瞎了嗎，沒看到老子一對一。”魏釗挑釁似得回一句。
阮天昊沒有理睬而是彎下腰瞧瞧被揍得不成人樣子的小結巴。
“值得麽，為了一個女人。”
賀淨書艱難地把腦袋扭過去，他不想跟那張臉對視。
阮天昊直起身子看著對麵。
“魏釗，你打了我的老師，這事可不能算完哪。”
“他是你老師怎麽地，我也是你老師。”
“問題是我跟你不熟啊。”阮天昊故作惋惜地歎了一口氣。
“你小子想幹嘛，說。”
“既然你這麽喜歡一對一，那咱倆也單挑一下吧。”說著阮天昊把墨鏡摘下來交旁邊人手裏。
“好啊，平常在學校那麽囂張，老子也早瞅你不順眼了。”魏釗以為對方會靠著人多勢眾一起上，沒想到要一對一，他竊喜。咬咬牙把汗衫給脫了，露出一身的腱子肉來。今天非要給這位闊少個教訓不可。
“你們後退，不許插手。”阮天昊兩個拳頭攥起來揉了揉。微笑著向前，一點沒把這大塊頭放在眼裏。
魏釗“嗷”的一嗓子撲過來，想抓住對方的雙臂給扔出去。阮天昊轉身蹭著對方的手指躲開，就同時他腳下輕輕一絆。對方偌大的身軀跟頭狗熊一樣撲倒在地。
眾人哈哈大笑。魏釗的倆同夥身子都緊張地抖了抖。
這下這大塊頭可氣紅了眼，他低吼著站起來轉身，再次撲了過去。阮天昊左肩頭重重挨了一拳，但是巨大的衝擊力沒有把他撞倒。他順勢抓住對頭的手腕，彎腰一個手肘，這力道悶重，反手又是一個搗拐敲在對方的後背上。魏釗忍著痛用蠻力將對方頂開，拳頭密集地砸落下來，阮天昊迎麵全都接住，但每次都是半迎半接化解力道，然後加倍回擊對方。倆個人都是練過的，打在一起像格鬥又像摔跤，兩旁觀戰的人看傻了，都為自己一方的捏把冷汗。
一拳敲在了自己左肋，他回擊兩拳捶在對方胸口。一腳踢在自己小腿，他回擊一腳踹在對方小腹。阮天昊沉著應對，身子穩穩地騰挪，一旦瞅準時機抓住對方的要害就是一擊。
魏釗腦袋上全是臭汗，棽棽如雨下，渾身的關節都在叫囂著疼痛。對方沒有他壯，但出手比他快還更狠。如果不是體重上占優勢他早倒下了。
突然就在他身形放緩的時候，阮天昊一個冷眼，抓住他的手臂，由他踹了兩腳不為所動，一個轉身，一個斜背。將近二百斤重的身軀被直直摔出去。
就在他落地的同時阮天昊追到跟前，膝蓋猛頂他的小腹。
痛地魏釗“啊啊”大叫兩聲。這次換他被人壓製在地上。左右各一拳，眼眶瞬間腫起，又兩拳，腮幫子也鼓得像含著核桃。
“別，別打了。我們認栽走人。”後麵魏釗的夥伴服軟。
“你認不認？”阮天昊微笑著問。
沒有回應。
帶著風聲的拳頭，一拳接一拳獎賞似得捶在那龐大的肚皮上。
沒挨幾下，魏釗再次殺豬一樣叫起來，然後閉著眼討饒。
“這樣才乖嘛。”阮天昊拍拍那腫起來的豬頭，安慰：“以後你再敢碰賀淨書一次，我就打你兩次。你讓他掉一根頭發，我讓你吐一口血，記住沒。”
魏釗痛苦地點頭。
“還有，如果你舅舅不想在靜和幹校長了跟我說一聲。我可以讓他回之前的那個破學校，繼續做他的圖書管理員。”
阮天昊站起來撣撣身上的泥土，然後看著魏釗被人架出了戲院。
剛才在倆個人打架的光景，賀淨書已經扶著地慢慢坐起來。旁邊人要拉他起來被他推開。擦擦嘴角的血跡，喘著氣然後麵無表情地看著阮天昊和魏釗撲打在一起。
魏釗是為了東方若怡，那阮天昊是為了誰。
為自己？不可能。但麵前的狀況如何解釋，他不知道。
架打完了，被撲騰起來的塵土也慢慢落回地麵。但野草被壓扁了，泥土地上明顯地被砸出了好幾個大坑。熱風無聲無息地隔著戲院的高牆吹過來，像是為這一出好戲來喝彩。
紅霞不知何時鑲滿了天邊，伴著幽暗的暮靄，整個城市紅通通灰蒙蒙，天空顯得平靜而空曠。天色暗淡，已經有炊煙從老舊的屋頂嫋嫋地冒出來，慢慢地往上空散去。
阮天昊走過來蹲下，看著眼前人。
“怎麽樣，我不在這幾天日子是不是過得很舒服。”
沒有回應，眼睛似閉微睜。
“這個姓賀的好不識抬舉，好歹昊哥救了他一條腿。”
阮天昊回頭。
“沒你們的事，都閉嘴。”
說完他一把將地上的人抄起，抱著就往外走。後麵人趕緊跟上給開大鐵門，門口還停著好幾輛車。有人拉開車門，受傷的賀老師被放到後座。
車子發動，阮天昊突然又搖下車窗：“蚊子你帶著他們回吧。期末考試前這幾天不許鬧事，該上課上課去。”
車子絕塵而去，即使在小區裏開得不比公路上慢太多。
戲院門口的人還沒散，一群人目送車子遠去。
有人湊過來。
“蚊子，你說昊子這是在追賀琳琳哪，還是在追她哥。我都蒙了，這麽費勁。”
“你懂個屁。”蚊子望著遠去的車影笑笑。“這叫曲線救國，搞定女人之前先搞定她的家人。能讓老大追了兩年的女生能是什麽善茬，這不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車子在馬路上飛馳，兩旁的景物都一晃而過。
“你要去哪，放我下，下去。”賀淨書終於能開口說話，他忍者痛著坐起來。
“不想讓你家人看到你現在這德行就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