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京城好進,師師難見
宋安本以為以老爹鋼鐵直男癌的性子,怎麽可能幫一個老鴇子插簪子?
這簡直也太卑鄙無恥下流齷齪肮髒了!
誰曾想他老人家一下都沒含糊,拿過簪子便一本正經在李媽媽頭上打量一番,而後手法嫻熟地把簪子恰到好處地插到李媽媽左側的發髻上,而後還嘖嘖稱讚道:
“良駒配英雄,金簪配美人,妙哉!”
更讓宋安驚掉下巴是,李媽媽把手遞過來要讓牽著時,老爹很自然地便牽起了她的手,二人恩恩愛愛卿卿我我向著二樓走去!
李逵和燕青神色淡然地跟在了身後,看來老爹此前應該不止一次帶著他們逛窯子喝花酒,不然怎麽對這種行為見怪不怪?
到了二樓,李媽媽敲響了李師師的屋門。
“師師,你表兄表弟看你來啦!”
隨後她便下樓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屋裏亮著燭光,卻不見有人回應。
宋江又上前敲了敲門。
門開了。
一個女侍裝扮的十二三歲女孩走了出來。
女侍看了看燕青和宋江:“官人休要敲了,師師姐日後再也不想見你們。”
“這般為何?”宋江不解。
“那便要問燕乙了。”
女侍著便回了屋。
“乙叔,你什麽情況啊?”
宋安打趣地問燕青,他忽然記起史書上,燕青和李師師還有過一段故事呢!
史書上徽宗皇帝昏聵,又被高俅等四大奸賊蒙蔽了雙眼,一直將梁山泊眾人視為窮凶極惡之徒。
李師師深得徽宗寵愛,於是宋江便帶著多才多藝人又帥的燕青來找李師師幫忙,將梁山好漢替行道的義舉和盡忠報國的心願給徽宗皇帝聽。
李師師也是給力,幾番耳邊風,便讓徽宗改變了要將梁山好漢斬盡殺絕的念想,轉而想招安他們。
燕青聲而無辜地:“我也不知道什麽情況啊……上月我來時,我吹簫她撫琴,我們還是其樂融融很開心呢。隨後我便提出,與她結為姐弟,從此親如一家人,誰知她當時臉色就不悅了……湊巧大宋皇帝來找她,我沒來及問她為何不高興便趕忙走了。”
看著燕青一副懵懂費解的樣子,宋安頓時噗嗤笑了。
“乙叔,人家大美人兒是看上你了要與你做郎君,你卻要和人家做姐弟,人家不生你的氣才怪呢……”
“什麽?做夫妻?我可是一直將她當姐姐看的!我可從沒想過要與她做夫妻,女人都是紅顏禍水,我這輩子也不要碰女——”
燕青嗓音越來越大,宋安趕忙捂住了他的嘴。
自始至終憋著屁都沒放一個的李逵憋不住了。
“哥哥,你讓俺鐵牛一腳踢飛這破門將那窯姐兒破爛貨拎出來,她要是不肯幫忙,俺就一斧子劈了她!”
宋江怒目圓睜:“你這黑廝蠢貨,此刻起你不止是個啞巴,還是個聾子!你聽到了嗎!”
“哥哥,聾子如何聽得到你話嘛!”李逵苦著臉也很無辜。
宋江不厭其煩地把李逵推到一旁。
他整了整衣裳,把自己情緒恢複到平靜狀態,衝著屋裏輕聲道:“師師妹妹,公明深夜來擾,還請妹妹輕啟閨門。”
好一會兒,屋裏才又傳來了那女侍的聲音。
“老規矩,能不能見上師師姐就看官人的本事了。”
“什麽老規矩?”宋安詫異地問燕青。
“師師姐曾有言,凡欲與她私會者,需於門外當場賦詞,如能使她動心,方能開門會見。”
“燕乙就無需賦詞了,師師姐不見他。”
老爹麵露難色聲道:“若吟詩賦詞我倒不在話下,可我隻會吟些諸如‘他年若得報冤仇,血染潯陽江口’之類抒發雄心壯誌的詩詞,師師姐是個婉約女子,我的這些詩詞隻怕不光不能讓她感動,還會讓她毛骨悚然心驚膽戰……”
李逵一看大哥望著自己,連忙又是擺手又是搖頭,意思是你別指望俺鐵牛,俺鐵牛除了吃飯喝酒拉屎撒尿睡覺殺人啥也不會!
什麽濕詞幹詞?俺鐵牛連自己姓的李字都不會寫!
燕青雖然會作詩詞,可他已經被取消了參賽資格。
於是乎,老爹把目光投向了宋安,他老人家把嘴探到宋安耳邊低聲道:
“安,你來作些淫詞浪曲去討她的歡心。”
作詩詞?
宋安哪裏會呀!
見兒子麵露難色,宋江著急了:“你可是秀才出身,五歲時就一鳴驚人順口作下了‘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沒打著,捉隻鬆鼠’這般合轍押韻、駢體工整的千古絕句,怎麽如今卻江郎才盡了?”
“有嗎?”
“有!”
“有了!”
宋安腦海之中靈光乍現。
咱雖不會作詩,但會背呀!
這是北宋年間,咱背一首北宋後世的詩給她聽不得了?
反正她也沒聽過,更不可能知道這些詩詞是誰作的。
“而今恰逢仲秋佳節,可便作一曲《青玉案》與師師姐聽吧。”
宋安清了清嗓子,慢慢悠悠把辛棄疾的《青玉案·東風夜放花千樹》一字一句飽含深情的背了下來:
“東風夜放花千樹。
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飆車香滿路。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
……
眾裏尋他千百度。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
燈火闌珊處。”
辛棄疾老師是南宋人,北宋滅亡的時候他還沒出生,宋安可以將這篇作品視為己有,不怕他告版權侵犯。
“真是好詞……”燕青感慨道。
老爹不語,直勾勾盯著門縫。
李逵因奉了公明哥哥的旨意做了啞巴和聾子,隻能百無聊賴地坐在一旁地上、背靠欄杆用食指摳起了鼻屎,主要是他壓根也聽不懂詩詞的意思。
門開了,那女侍探出個頭。
“方才賦詞者何人?”
“是可。”
女侍上下打量了一番宋安,把頭縮了回去又關上了門。
“師師姐要你再賦詞一首。”
好吧,賦就賦吧,反正也是背給你聽。
再來個“銀詞浪曲”的代表性人物納蘭性德的。
“那可再賦一曲《長相思》罷:
山一程,水一程,
身向榆關那畔行,
夜深千丈燈。
風一更,雪一更,
聒碎鄉心夢不成,
故園無此聲。”
背完以後,隻見屋裏搖曳的燭光下一個人影晃了過來,那身形在門裏停住了。
“請君再賦一首。”
這聲音和方才在一樓台下聽到的歌聲聲線一模一樣,站在門裏這人應該就是李師師了!
那就再背一首吧。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背到這裏,宋安心不好,後麵還有四句忘了!剛才光得瑟了也沒想會不會背全詩,一禿嚕嘴就出來了!
這可怎麽辦?作詩作到一半沒詞兒了?
尷尬,汗……
正手足無措間,門開了,開門的正是李師師。
雖然第一眼隻是看見李師師的一個側臉,可卻也足以讓宋安終生銘記了。
如果用詞匯來形容李師師的美,宋安覺得把幾十斤重的《辭海》裏所有形容女人美的詞匯打包起來、全都砸向李師師也不為過!
至於單純的什麽傾國傾城、國色香、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類的詞匯,根本不足以概括李師師的美!
她不光長的美,而且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集女王、女神、禦姐、蘿莉、美少婦、嬌妻等各種元素於一身的氣質,讓人看她第一眼便不再想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她一舉一動都透著波瀾不驚,給人以很舒服的感覺。
“君尊諱?”
“免尊,可姓宋,單名一個安字。”
“宋君請。”
宋安跟著李師師進了屋,女侍隨之關上門自己也出了屋。
李師師領宋安在茶桌前席地而坐。
李師師脫去鞋子上席時,宋安不經意間看到她的雙腳。
雖然穿著及膝的白襪子,可宋安還是看出了李師師三十七碼標準女生的雙腳。
史書上漢族女子纏足始於北宋,宋安在梁山泊待的那幾也注意觀察了一下梁山女眷們的鞋子,都是巴掌大的“三寸金蓮”。
怎麽李師師沒有纏足?
李師師何等精明,一個眼神便看出了宋安的心思。
“宋君喜歡三寸金蓮?”
“不喜歡。”宋安很幹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