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戰事膠著
“主子一個下午都趴在那裏盯著南律國,所以身子有些麻木。”玄武在一旁解釋。
夜殤眉頭一皺,高高豎起的黑發一甩,起身大跨步走到錢沫沫身邊,懶腰將錢沫沫從地上抱了起來,放進自己的懷裏坐到剛才的位子上,為錢沫沫揉捏著四肢。
“南律就在那裏,又不會跑!”夜殤有些心疼,自從凝翠將所有的事都招了以後,他對錢沫沫的感情越發不能自抑。
幾次在白虎那裏試探之後,他也更加認為子陌就是他淡忘的王妃,這個當初被凝翠設計休離的王妃。
被夜殤如此大刺刺地抱在懷裏按摩四肢,旁邊還有三個不買票的觀眾,錢沫沫就算臉皮再厚也免不了臉紅。
臉色緋紅的她低著頭,已經稍稍恢複知覺的小手扯著夜殤的衣襟低低道:“太子還是放我下來吧!我~我自己來!”
“你在害羞麽?哈哈~~~放心,本王在這裏還不至於以身觸犯軍紀!”夜殤爽朗的笑聲回蕩在錢沫沫耳邊。
可能是在軍營的原因吧,錢沫沫覺得夜殤來到這所有條件都不如京都的邊關後反而沒了之前的陰鬱,整個人變得更加豪放不羈,睿智而談笑自若,威風凜凜的霸氣讓人心生敬畏。
“煩請太子自重!”錢沫沫說著違心的話。
夜殤笑的更加狂傲,手下卻不停,力道適中地為錢沫沫揉捏著。錢沫沫見說不停他也就不再多言,安心享受著他的服務,權當一會告訴他破解陣法的回報了。
“你今天下午在這裏監視了一個下午,可有何收獲?”
錢沫沫得意地一挑眉,斜睨了夜殤一眼。哼!沉不住氣了吧,還是得問她了吧。
“若是我說沒有收獲呢?太子爺這是不是要收銀子呢?”錢沫沫說著撇了一眼夜殤為自己按摩的手。
夜殤雖然被今天的首戰失利弄的焦頭爛額,卻在看到她的時候心情莫名的好了很多,淺笑著,似真似假地到:“若是沒有收獲的話,你隻需在夜冥凱旋之時嫁本王為妃即可,置於銀子麽,本王還不缺。”
錢沫沫心中一悸,要說對這句話沒有感覺那純屬騙人,酸酸的感覺襲上她的喉頭,沉了沉心神,錢沫沫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有些失落地衝那邊的白虎望去。
做賊心虛的白虎因為將錢沫沫所有的事都已經向夜殤招供,自然是看到錢沫沫看過來有些不自然地傻笑起來。
錢沫沫一見他傻笑便明白了,心中酸澀更重,想對白虎說的話硬生生噎了下去,轉眸望向玄武道:“還愣著做什麽,你再不將剛才看到的事說出來,你家主子就要被人搶婚了!”
呆立在旁邊的玄武這才把剛才的是說了一遍,夜殤和青龍白虎三人聽了全都皺起了眉頭,久久沒有說話。
“怎麽?太子爺既然已經得知了其中蹊蹺還不準備放子陌離開麽?”錢沫沫動了動身子,發現自己的身子已經差不多找回直覺了,撐起身子想要離開夜殤的懷抱。
她這一動,夜殤才如夢初醒,扶著錢沫沫坐到了他的旁邊。
“你就那般恨我?”夜殤忍不住問。
錢沫沫一愣,隨即撫著自己的心口道:“是這裏的洞讓我無法原諒你!”
既然大家都已經知道彼此的身份,她也就不再藏著掖著,反正不管那封休書是真是假,當年他是認可了的。
也就是說她現在並不是他的妃,就算他知道了她是誰,依舊沒有權利控製她的自由。這樣也好,省得大家都為扮演這場戲而累,她也可以輕鬆許多了。
“太子爺,不,平南大將軍,這是邊關,子陌這次來隻不過覺得國之有難,匹夫有責,想盡自己一份力量而已,若是讓大將軍困擾了,子陌明日就回鳳池。”
靜謐的山崖上久久沒有人說話,錢沫沫心中經年累月的怨懟再也忍不住地就發泄了出來。
“嗬嗬.……是本王糊塗了,多謝子陌公子的解惑,還請公子不要見怪。明日本王會派人再探敵陣,若子陌不嫌棄,可下山到軍營休息,也免得山風夜涼。”夜殤的明眸隱入黑暗,客套的疏離拉開了彼此的距離。
錢沫沫更是被他如刀的疏離傷的心口發痛,明明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卻在夜殤真的這麽做的時候還是不能避免的覺得難受。
“既然大將軍明日還要攻陣,子陌就不去叨擾了,明日一早我們就回鳳池城了。”
原來拒絕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錢沫沫說完終於鬆了口氣,整個人都自認為無所謂地放鬆下來。
夜殤在黑暗中晶亮的眸子緊緊地盯著錢沫沫,許久,山風吹來的時候錢沫沫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夜殤哀歎一聲,他還是敗了,就算贏了所有人,他知道他還是敗給了眼前這個小女人。
“玄武,你既然選擇了跟著她,就照顧好她!青龍白虎,我們走!”
夜殤別有深意地看了玄武一眼,玄武這才明白剛才的怪異,原來太子爺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一切。
玄武點點頭沒有回答夜殤,反而有些擔心地看向錢沫沫,怪不得剛才的陌主子說話句句帶刺。
夜色中夜殤和青龍白虎他們的身影很快就隱入下山的樹林之中,錢沫沫僵直的後背也終於一鬆向後一仰摔進玄武準備的還算鬆軟的草甸中。
“主子,你又何苦折磨自己,這裏不能燃火驅寒,你應該到軍營裏借宿一宿的。”玄武坐在錢沫沫的對麵,猶豫好久還是說了出來。
“到軍營裏做什麽?那裏哪有這裏自由,再說了,今天首戰不理我們跟著夜殤他們回去軍中將士會怎麽想?我想過了,南律的陣法估計不日就破,我們也沒必要留在這裏了。”
錢沫沫歪頭看了一眼玄武,又重新將視線回到繁星點點的夜空,繼續道:“你就安心好了,我這寒症師父已經治的七七八八,隻是一晚而已,無礙的。”
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山林中獨有的草木香氣讓她很安心,也許這次回去她就可以摘下自己的麵具了吧。
抬手摸摸自己臉上的人皮麵具,竟然還有一種戀戀不舍的感覺。難怪有人說麵具戴久了就成為身體的一部分了,很難再摘下來。
東想西想中,錢沫沫剛有一點睡意,就被再次造訪的白虎驚醒了。
白虎手裏拿著厚厚的毯子還有一些食物和水又回來了,見吵醒了她尷尬地站在那裏不知道如何是好。
錢沫沫拍拍自己的額頭,悶悶地說道:“不用太在意,反正他遲早都要知道,隻不過時間問題而已。”
白虎聽錢沫沫這麽一說也就放心很多,一直以來他都默契地替錢沫沫和玄武保密身份,可是,他又不想太子爺煩惱,才自作主張地將事實都說了出來。
得到錢沫沫的原諒,白虎將手裏的東西一股腦地全塞到了玄武手裏,找了地方坐下來休息。這一天他也是累的夠嗆。
在夜殤是太子的身份時他們不過是暗衛,這份差事要輕鬆許多。而當夜殤是平南大將軍的時候他們由暗衛變成了副將,軍營不養閑人,身為副官的白虎他們繁忙程度可想而知。
隨口吃了一點東西,錢沫沫裹著白虎送來的毯子開始泛起了迷糊,聽著白虎和玄武討論南律陣法之事,不知不覺間就睡了過去。
等到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天空已經微微泛亮,白虎和玄武兩人靠在一邊的山岩上閉著眼睛休息,錢沫沫剛一動,兩人同時睜開了眼睛。
簡單收拾了一下,錢沫沫和玄武便留下白虎下山打道回鳳池城。
今日夜殤會再派兵攻打南律,白虎因為要觀察南律陣法,以防萬一而留在了山崖上。
錢沫沫雖然覺得陣法可能沒有那麽容易攻破,但是知道了其中行走的路線應該也不會有多大問題,便沒有再說許多。
畢竟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可憐的應該是那些受傷沒有死去而得不到醫治的士兵。
這也是錢沫沫急著回鳳池城的原因,她或許在陣前幫不上什麽忙,但是以她現在的財力送些藥材過去還是可以的。
回到鳳池城後錢沫沫不能避免地再次被眾人討伐,別人不說,單單是秋憶的眼淚都快夠她泡澡了。接下來的日子別說出門就算是上廁所秋憶也是寸步不離,更是將自己的鋪蓋搬到了錢沫沫的臥房,在她臥房的睡塌上住下了。
即便錢沫沫再怎麽保證秋憶也都視若未聞,依舊我行我素地跟著她,說的重了就哭,說的輕根本就當沒聽到 。
好在忙碌著準備藥草送往邊關的錢沫沫很多時候都沒有空閑的時間來應付秋憶,被秋憶跟了幾天也就慢慢習慣了,反而有種回到了以前在九王府走到哪裏都有人跟著的感覺。
戰事並未像她離開水杉郡時那樣想的簡單,夜殤幾次三番派兵攻陣都沒有什麽收獲,一開始的確攻進去幾次,小得勝利,但之後南律似乎改動了陣法,攻進去的人無一生還。
再加上南律開始聲東擊西地偷襲水杉郡其他的邊境,夜殤一時間焦頭爛額,毫無戰績士氣低落。不過好在當初邊關布防圖被調換了,其他幾個被攻擊的地方倒是損失不大。
饒是如此,屢屢沒有捷報回傳京都的夜殤,頻頻被皇帝責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