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相聚一堂
玄武離開後錢沫沫依舊坐在那裏,外麵的鞭炮聲已經震耳欲聾,淡淡的硝煙味彌漫在空氣中鑽進屋內,飄到她的鼻端,猶如大麻一般刺激著她神經。
這是她在這裏過的第一個年,不能就這樣消極下去。景嬤嬤給她準備的那些好吃的還沒有吃呢,不能辜負嬤嬤的辛勞,她得高高興興的過這個年才是,過了子時,就是大年初一。
新的一年的第一天,一個新的開始,她也要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連帶著嬤嬤的那一份好好的活著。
久坐的身影終於站了起來,抬起衣袖將眼角的最後一滴淚擦拭幹淨,錢沫沫走到了門口,深呼吸,房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她似乎看到了嬤嬤滿意欣慰的笑臉。
“主子!”
打開門,秋憶姐弟,林大娘,蘭娘,虎頭,全都站在門外,已經被煙火染紅半邊的夜冥都城如夢如幻。眼前的這幾個卻無比真實,她們對她的擔心毫無保留的寫在了臉上。
“準備開飯吧!”
隻是簡單的一句話,眾人見她肯開口說話已經是高興的不知所措,年夜飯都是備好了的,是景嬤嬤和林大娘一早就開始準備的,沒有花多長時間就已是香氣四溢,擺滿了桌。
玄武還沒有回來,錢沫沫讓蘇喜和虎頭先出去放鞭炮,支開了兩個小家夥,錢沫沫這才開口道:
“過來今夜子時就是新年,我錢沫沫也要有一個新的開始,從明天起,我就不再是錢沫沫,不再是什麽公主,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不會讓嬤嬤就這樣平白無辜的離開,我以子陌之名,定為嬤嬤報仇雪恨。”
言罷,錢沫沫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因為喝的急了些,一些溢出唇角的酒液濕潤了她的下顎。
酒杯尚未置於桌上,屋門口就傳來了清脆的掌聲。
“好!說的好!帶我一個,我定助子陌手刃惡人!”
一身素白的人妖央帶著展家姐妹出現在了門口,看樣子應該是玄武請來的。錢沫沫苦笑,放下手中的酒杯站了起來。
“還有我們,對吧白虎!這種事怎麽能少得了咱們兄弟。”
朱雀從人妖央的身後探頭出來,賤兮兮地攔著白虎的肩膀,另一隻手臂纏著繃帶用一條寬一些的布條穿過脖子掛在胸前,顯然玄武的消息沒錯,他受傷了。
被朱雀攬著肩膀的白虎笑的比他更賤,伸手在朱雀受傷的手臂上一捏,朱雀立即疼的哇哇直叫,收回自己攬在白虎肩上的手臂拉開距離蹬著他。
白虎卻像是看不到一樣嘿嘿地笑著說道:“你是你,我是我,我是要幫子陌主子做事,但是絕對不會跟你搭檔的,小雀雀,你就是個衰神,還是離遠點好!”
說著,白虎更是誇張地越過人妖央走到了屋裏距離朱雀更遠的地方。錢沫沫知道他們這是在故意逗她開心,應該是玄武已經將景嬤嬤的事告訴了他們,不然他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謝謝你們,白虎朱雀,你來這裏沒事麽?”
秋憶和蘭娘已經忙活著添凳加碗,林大娘也到廚房忙乎著要再添置幾個菜,蘇喜和虎頭更是被林大娘派遣去拿酒,蕭冷的氣氛也變的熱鬧起來。
“能有什麽事,今天闔宮宴飲,王爺去了宮中,隻帶了青龍去,我們自然樂得清閑。玄武那家夥怎麽還沒有回來,不會是被簡給……啊!痛!……”
“疼啊?沒事,一會我給你再換換藥,嗬嗬.……”
朱雀大大咧咧地坐到桌邊,毫不在意地嘟嚕著,說到簡的時候被一旁挨著他坐的白虎捏了一把受傷的手臂,後麵沒有說出的話變成了慘叫,坐在他旁邊的白虎緊跟著就是擠眉弄眼。
坐在錢沫沫旁邊的人妖央有些無奈地搖搖頭,一捂自己的雙眼趴在桌子上看向別處,展婧一如既往的淡漠,倒是展茯饒有興致地看著桌子上幾個人拙劣的演技,似笑非笑。
“行了,別演了!這事怎麽又扯到簡身上了,他不是到西邊查礦去了麽?朱雀,你又怎麽會碰上他的。”
錢沫沫也懶得和他們打啞謎,她現在隻想知道那個簡是怎麽回事,是否和景嬤嬤的死有關係,當初她為了夜殤,的確做了一些得罪他們的事,但是現在她沒有夜殤做依靠不代表她就好欺負。
“是簡,在收到二王爺的書信後,上演了一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碼,朱雀被簡暗算,後來傳回的信也被截獲,所以二王爺知道了幕後之事,這次主子能躲過一劫,恐怕二王爺還會再派人前來的。”
回答錢沫沫的是剛剛回來走進來的玄武,他身上帶著濃重的疲憊,錢沫沫心中一凜,這次的事真的是棘手了,她已經不是九王妃,身邊還跟著秋憶她們,她要顧忌的太多了,二王爺那種小人如果殺不了她絕對不會對她身邊的人手軟的。
就現在而言,已經不是她離開就能解決的了的問題了,二王爺因為她失去了爭奪王位的資格,五王爺又被她壞了名聲,現在知道她已經不再是九王妃,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沒錯,就算二王爺現在沒有精力五王爺那個草包也是不會放過你的,你還真是引人注目啊,所有人都不敢對你小覷。”
展茯眨巴眨巴眼睛看著錢沫沫,一抹嘲諷的笑容掛在嘴角,看向錢沫沫的樣子就像是獵食者看到了獵物,就差沒有舔舔嘴唇吧嗒吧嗒嘴了。
“茯兒,別忘記你說過的話!”
“我這又沒說什麽,你們幹嘛都一副要殺了我的樣子,別忘記,我現在可是站在你們這邊的,有你們這樣對待盟友的麽?”
展茯對人妖央聳聳肩,撇了一眼蹬著她看的眾人嘴上雖說著示弱的話,臉上的笑意卻完全沒有將眾人的敵意放在眼裏,反倒有些挑釁的冷笑著。
“姐!”
展婧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淡漠到零點的語氣,展茯立即如霜打了的茄子一樣垮了肩。看樣子,展茯被人妖央接走後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不然展茯也不會被展婧這樣吃的死死的。
“簡……簡.……朱雀,你是在哪裏遭遇簡的埋伏的?”
因為展茯的譏諷氣氛稍顯尷尬,錢沫沫這會子卻顧不上理會這些,纖細的手指在桌麵上敲打著看向朱雀。
如果想要直接從二王爺和五王爺的眼線中離開恐怕是沒有那麽容易的,現在沒有夜殤的幫助她要自己主動出擊才是,而唯一能分散二王爺精力的無非就是夜殤現在侵入到西邊鐵礦的勢力,她需要借用夜殤的勢力來為自己打掩護。
“馬上回到京都的時候,就是去往山東和山西分道的地界,屬下跟著二王爺回來的時候在那裏被簡給伏擊了,不過不知道為什麽,他卻沒有下死手,不然屬下獨自一人是難以抵擋簡的。”
朱雀收起臉上的嬉笑之色,將當時的大致情況說了一邊,說到他獨自一人打不過簡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頭。
“這樣啊,那麽咱們是不是可以推測西邊的事簡已經替二王爺擺平了,所以才有精力回過頭來在路上攔了你一道呢?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山西鐵礦那邊就應該給二王爺點顏色了,他現在肯定是有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所以很多事都要三思而後行了。”
順著朱雀的話想下去,夜殤現在的處境也並不樂觀。二王爺失去爭奪儲君的資格他有怎肯輕易放棄,更何況他還有一個做皇後的娘。
“主子,屬下看虎頭和蘇喜也是餓了,不如就讓她們吃飯吧!”
錢沫沫話音剛落,玄武坐在白虎的下手看看林大娘幾個人話裏有話地暗示她,林大娘立刻明白玄武是什麽意思。
其實剛才她就在想著找個借口先帶著蘭娘和虎頭回避一下,畢竟有些事她們知道了也不好,這會子正好借著玄武的話說道:“他們也都吃的差不多了,老身就先帶他們下去了,蘭娘,你也到廚房再燒個湯吧,主子體寒,久坐肯定要冷的,正好喝點熱湯暖暖。”
林大娘說著就起身拉著虎頭和蘇喜退了下去,其實兩個小家夥哪裏吃了什麽東西,桌子上的東西都還未動,但是卻懂事地吞了吞口水跟著林大娘走了出去。
“我去廚房幫蘭娘。”
“秋憶,將這幾個菜端下去吧,虎頭和蘇喜應該會喜歡。”
錢沫沫叫住同樣起身準備回避的秋憶,讓她將桌子上的幾個葷菜給端了下去。
這一插曲過後,一直淺笑不語的白虎收到玄武的暗示,站起身從自己的袖中掏出一封信來到錢沫沫身邊遞了過去,示意錢沫沫打開看看後,他又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道:
“事實並非如主子剛才所言,二王爺的事並沒有公開,他回來後隻是稱病在家,他已經成為太監的事並沒有通報朝廷,所以王爺的儲君之位也隻是私下裏的揣測罷了,有皇後在,皇上還是沒能明確到底立誰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