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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其樂融融

  無意中知道這件事後,錢沫沫的心中一直覺得有些愧疚,想想自己前世也算是個大學生,她又被嚴令禁止出門就攬下了教蘇喜和虎頭讀書寫字的事。


  當然,這件事一開始的時候也是受到景嬤嬤秋憶還有林大娘的反對的,好在玄武站在她這一邊,大家又都看她確實好了很多,也就勉強答應了,隻是在時間上還是有所約束的。


  雖然有時間限製,錢沫沫還是很滿足了,起碼她找到了自己能為大家做些什麽的事。不然總是閑著被大家保護著反而有種被孤立的感覺,更讓她避不開的是如果一直沒有事情做,沒有事情來分散她的注意力,夜殤,總是徘徊在她的腦海,遊蕩在每一個午夜夢回,夢醒時分。


  “一七得七,二七十四,三七二十一,四七.……四七……”


  “笨死了!四七二十八!真是的,要不是你總背不下來,我早就可以出去放鞭炮玩了。”


  蘇喜埋怨虎頭的聲音打斷了錢沫沫飄遠的思緒,看著兩個小家夥在為乘法口訣表犯難不由得笑了起來。


  八股文什麽的她是實在頭疼的很,又實在不願寫那容易讓她想起某人的字,錢沫沫便想著將乘法口訣表口口相傳教給蘇喜和虎頭學。


  在這個對數學概念薄弱的地方,蘇喜倒是難得的有些數學天賦,而虎頭顯然就弱一些,看著兩個小家夥已經有些心不在焉,而外麵也是不斷會有鞭炮聲傳來,錢沫沫站起身來到兩個小家身邊摸了摸他們的頭,道:

  “明個兒才是除夕,怎麽?今個兒你們兩個的魂就飛出去了?”


  錢沫沫揉揉他們兩個頭頂的發,好笑地逗著他們。蘇喜一直都是跟著她在九王府的,對她也算是了解,知道是在開玩笑便衝她做了個鬼臉。


  虎頭則不同,小家夥剛和她相處沒有幾天,再加上虎頭生性靦腆,被她這麽一說反倒有些心虛的臉紅了,低著頭一副做好挨訓準備的樣子。


  看著虎頭可憐兮兮的樣子,錢沫沫也是心生不忍,拍拍兩個小家夥的肩膀道:“好了,姐姐逗你們玩呢,今天就到這裏吧,然後明天咱們也放假,過年了,咱們一起玩個痛快。”


  “好耶!公主姐姐最好了!”


  蘇喜一下子蹦了起來,就連平日裏囑咐他不讓稱呼公主的事都給忘記了,錢沫沫看他高興也就沒有提醒,反觀虎頭卻一副苦惱的樣子站在那裏,並沒有因為放假而高興。


  “怎麽了虎頭?在想什麽?”


  伸手將虎頭糾結在一起的稚嫩眉頭撫平,錢沫沫慢慢蹲下來拉著他的手詢問著。眼前這兩個孩子的性格正好相反,一個是活潑可愛,一個卻是悶聲內向。


  也正因為如此錢沫沫對虎頭也比較關注一些。


  虎頭被錢沫沫一問,扣扣自己的鼻頭悶聲悶氣一本正經地說道:“娘說讓虎頭稱呼公主為主子,而公主又讓虎頭稱呼姐姐,虎頭有些不知道該聽誰的好了。”


  被虎頭這樣一板一眼地問,錢沫沫也有些哭笑不得了。她還以為是小家夥背不來乘法口訣表而又點不高興,卻沒想到他是在苦惱這個問題。


  越想越是好笑,錢沫沫忍不住輕輕抱住虎頭的小身子笑了起來,虎頭雖然年紀尚小卻因為父親早逝而早熟,被錢沫沫一抱整張小臉唰的一下紅撲撲的猶如蘋果。


  不過,錢沫沫受傷的事現在他們也都是知道的,懂事的虎頭雖說害羞的緊卻依舊僵挺挺著自己的小胸膛一動不敢動,生怕會碰到錢沫沫的傷口。


  “虎頭!你怎麽讓主子抱著你呢!主子,你趕緊鬆開他,著心碰到傷口。”


  蘭娘提著已經將木炭燒的火紅的小鐵桶進來為屋裏的炭盆添置木炭,剛進屋就正好看到錢沫沫抱著虎頭大笑的樣子,蘇喜站在旁邊一副嫉妒的樣子撅著個小嘴。


  “無礙,無礙,這兩個小家夥太可愛了,我都要被他們逗的笑出眼淚了。”


  錢沫沫鬆開抱著虎頭的雙臂,伸出一隻手將蘇喜也攬到自己的懷抱,一邊勸著蘭娘,一邊平複自己的笑意。蘇喜被錢沫沫這一抱才噗呲一下咧嘴嘻嘻地笑了起來。


  其樂融融的感覺讓她感覺好像回到了孤兒院的時候,那個時候她也是被一圈不大的孩子纏著,被年長的修女嬤嬤們寵溺著,嘮叨著。


  吃過晚飯,秋憶端著她那小籮筐笑嘻嘻地走進來,裏麵放著一些彩紙還有一把剪刀。景嬤嬤和林大娘正在商量明晚除夕守夜時的晚宴,她們總覺得即便她不願承認自己是公主,也不能太過寒酸。


  蘇喜和虎頭兩個人玩了一下午,吃過飯就累的回去睡覺了。玄武這幾日一直都神神秘秘神出鬼沒的,蘭娘則在廚房收拾還沒有過來,坐在那聽著景嬤嬤和林大娘商量菜品的錢沫沫正是無聊的緊,看到秋憶進來隻覺得自己是遇到救星了,卻沒想到秋憶壓根沒有看到她的眼神,笑嘻嘻地往景嬤嬤和林大娘那邊湊去。


  “嬤嬤,林大娘,咱們這小院也太過冷清了,你們也不要光是想著守歲的晚宴,咱們剪些窗花貼在窗戶上好不好?”


  錢沫沫一聽要剪窗花,立馬來了精神,就連剛才秋憶因為忽略她的鬱悶也一掃而光。被秋憶這麽一插嘴,景嬤嬤和林大娘也覺得有理就讚同的開始各自折紙繪樣。


  錢沫沫雖然知道剪窗花這一民間習俗,卻一直都沒有機會見識一番。這會子看到景嬤嬤和林大娘同時上手繪樣剪窗花直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不夠用了,左看看景嬤嬤右看看林大娘,忙的不可開交。


  秋憶雖然會剪一些簡單的花樣,跟景嬤嬤和林大娘比起來還是有些手拙,也就沒有動手,跟著錢沫沫一起看景嬤嬤林大娘剪窗花。


  不消片刻,景嬤嬤剪刀下翻轉的彩紙就變身成為了一張鳳穿牡丹,活靈活現,就連翎羽上的羽毛都根根分明。緊跟著林大娘的剪紙也完成了,打開重疊的剪紙,那是一副喜鵲登梅。


  兩隻兩情繾綣的鳥兒在梅花間嬉戲,神韻十足,林大娘的剪刀就像是賦予了他們生命一般。


  “主子,老身說句你不愛聽的話,情字最傷人,主子還是放寬心的好,你雖然每天都是笑嘻嘻的樣子,可是老身看的出來,你心裏苦。你這樣,我們看著也是難受,莫不如放下,大好時光莫要白白浪費才是,惜取眼前人才是。”


  林大娘拉起錢沫沫的手將那張喜鵲登梅的剪紙放在她的手心上,話裏有話地說著。景嬤嬤和秋憶在一旁收起臉上的笑意,也是有些擔心的看著她,很顯然,她們也是讚同林大娘的話的。


  惜取眼前人,玄武麽?

  她已經欠玄武太多了,怎麽能再毀了他一生的幸福。看著自己掌心上的喜鵲登梅,錢沫沫隻覺得自己心中的那個空洞又開始刮起了冷風。


  景嬤嬤她們看錢沫沫有些走神也就起身推了出去,現在錢沫沫的傷口已經結痂,晚上也不喜歡有人替她守夜,所以景嬤嬤她們也就沒有人留下來陪著她。


  不讓她們守夜是因為每次午夜夢醒,她都是枕著淚濕的枕頭醒來,強烈的自尊心驅使著她不能讓景嬤嬤秋憶她們看到,作為條件交換,她不擅自出得門外,而景嬤嬤她們答應不再守夜。


  除夕了,這將是她在這裏過的第一個年,本來以為會隻和他一起過,卻不曾想是這樣一番光景。


  吃過早飯,在她的軟磨硬泡下景嬤嬤秋憶等人終於同意她在院子裏走走。出得屋門,太久沒有見到陽光的雙眼隻覺得睜不開眼睛的刺痛,曬在身上的暖陽帶走了她身上的陰霾。


  這是她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到這個小院的格局,來的時候是晚上也沒看清,然後就是纏綿病榻被禁足在屋。這會子站在主屋的門口看著整個小院,雖說沒有九王府的梅園大,倒也布局合理十分溫馨。


  最難得的是這院中竟然種植了幾樹臘梅,此時開的正好,暗香浮動別有一番風味。


  此時,估計整個院中就屬她清閑了,景嬤嬤林大娘和蘭娘都在廚房準備晚上的年夜飯,玄武帶著蘇喜和虎頭在院子的空地上用木柴搭出一個小小的柴垛,不知道是準備做什麽用。


  環視四周,唯獨不見秋憶的身影,這丫頭,自從和她弟弟相認後越發的活潑好動起來,人都說自己為長必要為榜,可秋憶卻被蘇喜給影響了。


  “玄武,秋憶呢?還有,你弄這個做什麽?”


  看著玄武和蘇喜虎頭幹的熱火朝天,錢沫沫忍不住走上前幾步發問。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不是應該將庭院輕掃幹淨才是麽,怎麽還要在院中搭建這柴跺呢?


  “我姐出去買東西了,這個是要明天清晨起來燒旺火用的,火燒旺運,公.……沫沫姐連這個也不知道麽?我說的對吧玄武大哥。”


  蘇喜說完帶著崇拜的眼神又看向玄武,一副討好的樣子,結果玄武那家夥卻隻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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