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一人一碗
夜殤!好樣的!
竟然敢打趣她睡覺時流口水磨牙加打鼾,就算你最後承認本妃是美人也沒用,你丫的已經將本妃惹毛了,本妃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錢沫沫冷笑著用受傷的右手輕輕捏著信紙的一邊,左手利索地一點點緩慢將信紙撕碎,一口銀牙咬的咯咯作響。
本王婆?
嗬嗬……這就說她老了麽?連婆都用上了,黃臉婆還是老太婆?她一定要好好問問夜殤那廝是如何想的。不就是打油詩麽,她也會寫,就不信她會輸給那廝。
”嬤嬤,幫我準備紙筆,我要回信給那個可惡的家夥。”
錢沫沫突然的邪火讓為她準備洗漱的景嬤嬤也是一愣,王爺和王妃不是已經和好,兩人不是已經蜜裏調油了麽?這又是怎麽了?
景嬤嬤不由的頭疼起來,開始好奇王爺到底寫了什麽讓王妃如此生氣。
“王妃先洗漱可好?王爺昨夜來的時候王妃的被子都已經踢掉到了地上,老奴也是不中用,要不是王爺過來,還打著盹不知道呢,還是王爺給王妃蓋的被子,後來又吩咐每半個時辰過來替王妃看一下。”
景嬤嬤將昨夜發生的事大概和錢沫沫說了一下,希望能讓她消消火氣,畢竟王爺是她看著長大的,在遇到王妃後的改變她是最清楚的。
王爺王妃若是舉案齊眉那就算是她死了也對湘妃娘娘有個交代了,否則她也是無顏前去見湘妃娘娘的。
這麽想的景嬤嬤自然沒有將夜殤昨晚最後那句,“本王那日得空一定得將沫兒的睡姿臨摹下來,然後好好治治她踢被子的習慣。”說出來,想到這裏,景嬤嬤忽地明白過來,難不成那封信就是說的王妃睡姿不雅之事?
“哼!我是他老婆,給我蓋被子是他的職責!”
等等,老婆?
錢沫沫開始翻看自己已經撕碎的信紙,找到“燭下美人本王婆”那一句的幾片字對上,這才明白過來夜殤那個“婆”字的用意,是她說給他現代人稱自己妻子為老婆的,她怎麽自己倒先忘了。
恍然後的甜意襲上心頭,錢沫沫拍拍自己的額頭,看著錦被上碎成一團的信紙又開始歎氣,她怎麽那麽衝動,雖然自己睡姿不雅,但他還是喜歡她這個老婆的情書就這麽被毀了。
眨巴眨巴眼睛,錢沫沫有些心疼地轉眸看向景嬤嬤。
“嬤嬤,找個錦囊過來吧,將這些碎紙裝起來,和我那個琉璃蘭花的墜子放到一起。”
琉璃蘭花墜子是王爺送給王妃的定情之物,這個景嬤嬤是知道的,這些碎紙和那個墜子一樣重要嗎?若是一樣重要為何還要撕碎?
有些搞不清楚王妃在想些什麽的景嬤嬤,也隻好聽從地找了一個錦囊幫錢沫沫將那些碎紙裝了起來。
心情不錯的錢沫沫也忘記了讓景嬤嬤給她準備紙筆回信給夜殤的事,哼著小曲任由景嬤嬤替她梳洗著。近些日子她是越來越習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了,不知道突然回到現代會不會一下子生活不能自理。
想到這點,錢沫沫又是一陣好笑。她的喜怒善變隻看的景嬤嬤一愣一愣的,隻歎息自己老了,跟不上年輕人的想法了。
錢沫沫梳洗一番後跟著就是早膳,這種單調的生活弄的她都快悶出芽了。本想著一會喝完藥估計又該睡覺了的她卻先迎來了意料外的一個人。
“民女見過王妃!”
展婧抱著一把古琴站在那裏,清冷的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很多時候錢沫沫都不禁在想,也許展婧和英寧更像是一對姐妹。都是那麽的冷淡漠然。
“也沒外人,展小姐就不必多禮了。嬤嬤,看座。”
錢沫沫隨手揮揮,示意展婧不必多禮,一邊已經主動過來伺候不再休息的凝翠接過展婧手中的古琴放到了桌上,轉身去為展婧奉茶。
展婧坐下沒多久,人妖央那細嗲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小沫沫,倫家來陪你了,怕你一個人寂寞,倫家過來彈琴給你聽可好?”
隨著人妖央嬌嗲的聲音,一襲白衣豐神俊朗的人影掀開內室的簾子走了進來。故作妖嬈的媚眼如絲看的錢沫沫直冒冷汗,這人妖央有多久沒有犯病了?難不成白虎給他的藥裏加的黃連份量重了,讓他又犯病了?
人妖央婀娜的身姿邁著細碎的步子柔軟的腰肢猶如風拂柳,看的錢沫沫都有些汗顏,一個大男人居然都能走出這樣銷魂的步伐,讓她這個正牌的女人情何以堪。
“展婧小姐,人妖央有按時吃藥麽?”
展婧斜眸撇了人妖央一眼並未說話,徑自端起凝翠奉來的熱茶抿了一口。
看到錢沫沫碰了一個軟釘子,人妖央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指著錢沫沫笑道:“九王妃,本公子家的展婧小姐可是千金一句話,你不拿銀子就想問問題,怎麽樣?碰壁了吧!”
錢沫沫也沒想到展婧會這樣惜字如金,連個麵子也不賣給她,被人妖央一鬧有些麵子上下不來的臉上難堪起來,剛要臭罵人妖央清冷的聲音就讓整個屋子都安靜了下來。
“他是為了躲避吃藥才來這的,昨晚的那碗藥,他喝完就哭了!”
展婧的話音剛落,錢沫沫就非常不給麵子地哈哈大笑起來。風水輪流轉,剛才人妖央那丫笑話自己,這會子她可要好好的笑回來。
“人妖央,你居然會被一碗藥嚇到跑到這裏來,還哭鼻子,你幾歲?哈哈.……咳咳……”
笑的有些用力過猛,錢沫沫胸前的傷口被牽扯的有些發疼,疼痛的感覺讓她倒抽一口氣沒順好嗆的咳嗽了起來。
人妖央剛才還有些悻悻地俊顏露出了些許擔憂,剛要說些什麽,看錢沫沫還是指著他一副好笑的樣子,心中一鬆知道她沒事。
摸摸自己鼻子,幽幽地道:“婧兒,你就不能給表哥留點麵子麽?”
展婧看著人妖央俊臉的視線停留了兩秒忽地就冷哼一聲,轉向了別處。好不容易順好氣,停住笑聲的錢沫沫一看人妖央親情牌打出來都逃不過吃展婧一鱉,又捂著心口樂不可支地半是痛苦半是幸災地嗬嗬起來。
內室的棉質簾子一掀,白虎拎著一隻食盒走了進來,臉上算計的笑意掛在嘴角。錢沫沫順著白虎的視線看向人妖央,不由的挑了挑眉。
“屬下給王妃請安,王妃安好!什麽事這麽好笑啊?屬下大老遠就聽到了!”
白虎躬身向錢沫沫行過禮後也不等錢沫沫說話,徑自起身拎著食盒來到內室中間的圓桌旁將手中的食盒放了上去。
錢沫沫眼睛一亮,看樣子,白虎是料定人妖央會來她這裏了,今天估計又有好戲看了,她也不用費心和白虎暗暗較勁了。這幾日也正好無趣的很,今天她這裏倒是熱鬧起來了。
一副準備看好戲的錢沫沫身上一緊,立即抬眸看向白虎,正好與他四目相對,白虎眼中那抹警告讓她心中一涼,她又哪裏惹到這家夥了,這家夥不會又拿那種苦到腦仁都發麻的藥來給她喝吧?
想必那種苦到要人命的藥,她還是希望多喝幾天這種沒什麽苦味反而有一絲回甘的湯藥。
“央公子讓在下好找啊,還好在這裏碰到了公子,正好,你的藥我也帶來了。”
說著,白虎也不管人妖央哭喪的臉,直接將打開食盒將上麵一層的藥碗端了出來,遞到了人妖央麵前。
苦膩的味道瞬間就彌漫開來,熟悉的味道飄入錢沫沫的鼻腔,記憶中的感覺讓她舌根子都感覺開始分泌唾液了。
不過相比較這個,人妖央那張耷拉到胸前的苦臉還是讓她賞心悅目的。
“王妃,你也別羨慕央公子,王妃若是再因為肆無忌憚的大笑牽扯到傷口,屬下也不介意將您的藥換成之前的方子。”
都說醫者父母心,怎麽白虎就這麽心狠呢?
錢沫沫收斂起自己臉上的笑意,為了自己的舌頭信誓旦旦地保證著再也不會大笑了。其實也難怪白虎會生氣,昨晚他離開之前錢沫沫大笑的時候牽扯到傷口,方才他進屋之前又聽到錢沫沫的大笑聲。
這樣下去,就算是他白虎有神丹妙藥也難讓王妃傷口盡快愈合,倒時候王爺發怒,他這小身子板可就要遭罪了。好不容易小雀雀那個瘟神不在,他才不要因為照顧王妃周獨自一人受罰呢。
打開食盒的第二層,白虎又端出一碗湯藥。
“勞煩嬤嬤伺候王妃服藥!”
景嬤嬤立即走過去接過白虎手中的藥碗,轉身準備去服侍錢沫沫吃藥。看到那黑漆漆的藥湯子,錢沫沫突然開始懷念現代的糖衣藥丸,即省事還不苦。
歎息一聲,她的目光無意中和人妖央的視線交集,兩人同時哭喪著的臉又同時愉悅了對方的心情。兩人相視苦笑,同時端起那碗黑漆漆的湯藥。
“小沫沫,倫家今日也算是與你共苦了,先幹為敬!”
人妖央單手持碗,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似乎喝下去的不是藥而是酒,喝完還吧嗒吧嗒嘴,一副回味的感覺,隻有好看的劍眉出賣了他的真實感覺。
“央兄客氣,小女子自當奉陪!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