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條理分明
“小的們定謹記在心！”
四位管事一看錢沫沫放鬆了口氣，立即知趣的順著台階下來。不然，吃虧的終究是他們，雖然他們都是二王爺的人，但就如九王妃所說，這次的施粥可是九王府負責的，要是真出什麽事恐怕遠去山東的二王爺也難救得他們，遠水救不了近火的道理他們還是明白的。
“其實對你們來說也不是什麽難事，隻不過是你們會不會做的問題。首先，負責灶台的人，在接觸食物之前必須將手清洗幹淨，熬煮的米粥雖然不說做到插筷不倒，但決不能像今天這樣白開水一般，必須粘稠成羹狀，要是再讓本妃看到像今天這個樣子的粥，不用王爺出麵，本妃就可將你移送刑部，至於為何移送刑部本妃就不明說了，給你們留點麵子。”
錢沫沫說話間有意無意地將夜殤給她的麒麟腰牌拿在手中掂了掂，也不正眼看地上跪著的那四個人，他們從粥場謀利的事，之前的她可以當做沒發生，但是現在是她替夜殤接手了，那就必須都給她放老實點。想要再從百姓果腹的口糧裏撈油水，她定讓他們也嚐嚐免費的牢飯。
幾個掌事一看錢沫沫手中的腰牌立即癱坐在了地上，在被錢沫沫斜瞟了一眼後又都立刻規規矩矩地跪好，九王爺得多信任九王妃才將這象征王爺權力的腰牌給了自己的王妃，是誰說九王爺大婚之日用公雞迎娶九王妃，對九王妃棄之帛縷的，看來謠言的確不可信啊，不然這會子九王妃也不會手持九王爺的腰牌了。
麒麟腰牌在錢沫沫的手中幾下掂量，別說是跪在地上的四個掌事，就連坐在旁邊權當看客的七王爺也忍不住緊了緊雙眸，好看的桃色紅唇抿成了一條線。
“這個最基本的，本妃會不定時檢查的。第二，旁邊供百姓取暖的那幾個棚子，每個帳篷都必須保證有五個炭盆，中間不能熄滅。若是這個要求達不到，你們就卷鋪蓋給本妃住進去。第三，每個帳子中必須給本妃準備不少於二十床新被褥。第四，醫所的那個帳篷太過狹小，將本妃辦公的桌子移到拿去，這個暖帳做醫所。”
錢沫沫每說一條，跪在地上的那四個掌事的臉色就苦上三分，這樣下去，估計他們別說撈油水了，都有可能義務奉獻。錢沫沫則對他們的表現權當看不見，醜話她已將說在前頭了，如果真出什麽岔子，她也絕不留情。
“這四條，本妃限你們今天日落之前必須做到，今晚，街上受凍的百姓必須能夠住進去！否則，你們也給本妃住到大街上去。接下來，衛統領，你安排一下，讓人火速用竹子製作一批手牌，每個手牌上刻上暗號，然後發放給百姓，每人憑手牌可以每日領取三次粥飯，避免老弱領不到熱粥。”
候在一旁的衛統領從一開始就對錢沫沫的安排暗中讚許，這些事情的大概雖然九王爺和他說過，但是九王妃這邊說的就更加詳細一些，這些事情確實隻有留心之人才能注意到的，因此在錢沫沫點到他的名字時，第一時間衛統領就拱手站了出來。
“還有一點就是，醫所和每個帳門前都必須安排士兵值守，尤其是糧食和藥品那兩個帳篷，一定要看好了，千萬不能出什麽差錯，這件事衛統領就先下去安排吧！”
錢沫沫有些擔憂地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衛統領的眼神中全是委以重任的信任，衛統領對上錢沫沫的目光，虎軀一震，立即收斂自己的視線，垂眸拱手躬身行禮。這一次，他的手合在一起的聲音一份響亮，由此可見其力道。
第一次他居然有些對枯燥的值守開始熱血沸騰，這樣的感覺自他多年前從戰場上下來後就不曾在出現過，怕不急待的，他行了禮就大步跨出暖帳去安排錢沫沫吩咐給他的差事。
“好了，你們也起來吧！眼下這四件事你們趕緊去辦，如有什麽需要補充的本妃會派人去告訴你們，一會負責坐診醫所的太醫就會過來，你們先將本妃這暖帳和醫所對調吧！還有，你們最好別耍什麽心眼，本妃會一直看著你們！”
四個掌事一聽可以起身了，急忙互相扶持著站了起來，因為跪的時間長了，有兩個掌事站起來的時候麻木的腿險些沒有站起來，心中對錢沫沫的怨懟和記恨就可想而知了。
錢沫沫冷笑著看向他們狼狽的樣子，這些人心中在想些什麽她會不知？她就是要讓他們去稟告五王爺，然後傳信正趕往山東查賬的二王爺。
見錢沫沫暫時沒有別的安排了，四位掌事可以說是逃也似離開了暖帳，唯恐再多一會錢沫沫又會想出什麽幺蛾子。雙腿雖然因為久跪有些影響行動，但是卻絲毫不見他們停頓，出的錢沫沫的暖帳稍一合計便分頭去安排錢沫沫剛才所講之事。
他們可不想晚上睡在大街上，看九王妃那與九王爺如出一轍的樣子，他們就知道九王妃絕對不是在嚇唬他們，甚至懷疑是不是九王爺附體在九王妃身上了。
“九弟媳好魄力！本王真是大開眼界了，所謂巾幗不讓須眉正是說的九弟媳啊！”
四位掌事前腳離開暖帳，錢沫沫這暗攢的一口氣還沒有鬆一下，身後就傳來了七王爺清脆的掌聲，伴著他獨有的如沐熙風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中。
身形微一震，錢沫沫對麵向她站著的玄武翻個白眼撇了撇嘴，怎麽就忘記身後還有一個七王爺了。話說要不是這個七王爺壞了她好事，她何須這麽草草收場，很多事不能一次性說出來。
錢沫沫的鬼臉並未惹得玄武失笑，最多是在玄武的眼中暗藏了一絲笑意。她轉過身對上七王爺的時候臉上無奈的調皮已經換上了淡然謙和的官方表情。
“七王爺謬讚了，弟媳哪有那般優秀！”
哼！本王妃就是巾幗不讓須眉怎樣，憑什麽就認為女人無法成就大事！這一次看她怎麽讓你們這些大男子主義的人跌破眼鏡，想來看她笑話還是再等一百年吧！
錢沫沫微晗首垂眸謙虛著，隻有她自己知道垂下眼簾的那一瞬間她眼中的神色有多麽得意，不服氣。
“九弟媳太過謙虛了，本王這次來其實也不完全是路過，接下來的幾日都由本王和九王妃一起來操持粥場，若有什麽不當之處還請九弟媳擔待，當然，有什麽需要本王幫忙的直言便可。”
看著七王爺臉上那萬年不變的風輕雲淡，錢沫沫暗罵了一句。不過之前夜殤也曾和她說過會有王爺過來幫忙，沒想到是七王爺，也罷，起碼還是見過一麵的，總比五王爺那個對立麵的草包強，再不然來個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也是鬧心。
錢沫沫最大的有點就是自我開解，很多時候都會在腦中跳出固態的思維進行自我勸解，但偏偏又有時候很愛認死理，像她這種人一旦鑽進死胡同比尋常人更難開解。
“弟媳不敢，還請七王爺多多關照才是，免得弟媳處事不當貽笑四方，丟了皇家的臉麵。”
好聽話誰不會說，這種太過官方的話從錢沫沫的口中說出來，七王爺如暖陽的雙眸中有什麽東西暗了暗，麵色神色不該，整個人散發出的氣場卻不如一開始那般近人。
“稟王妃，太醫院鄭太醫攜五位醫正求見。”低沉洪亮的聲音在帳幔外響起，光是聽聲音就能看出來衛統領平時帶兵的嚴謹。
“讓他們進來吧！”
錢沫沫這邊話音剛落凝翠已經走到帳簾旁掀起了帳簾的一角，那位鄭太醫為首率先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品階比他低一些的醫正。幾個人中除了鄭太醫全都手提藥箱，看樣子似乎隨時可以開診。
“下官太醫院鄭文秋見過七王爺，九王妃！”
“參見七王爺，九王妃！”
鄭太醫已近花甲之年，下跪行禮的姿勢都有些顫抖，他身後跟著進來的幾個醫正倒是年紀青青，估計是他門生。錢沫沫當然不會真的讓鄭太醫下跪，畢竟他這個年齡了，再讓他給她下跪，估計晚上都會因為良心的譴責而睡不著。
“鄭太醫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錢沫沫這麽說著不由撇了一眼身後的七王爺，心說你倒是說句話啊，說是來幫忙的，怎麽感覺是來添亂的呢？興許是錢沫沫強烈怨念影響了七王爺，他衝這邊點點頭算是應付了一下，那鄭太醫也是宮中的老太醫，對於這種場合的把握不能說是出神入化，起碼也是爐火純青。
一番寒暄後，錢沫沫也不轉彎抹角直接切入主題，她今日的計劃是在傍晚時分就讓露宿街頭百姓住進暖帳，百姓們住進來後跟著的問題也要解決，首先已經凍傷的百姓需要及時醫治，所以這個時候她就需要先和這些之前隻和皇室中人看病的太醫打好預防針，免得到時候因為嫌髒而唾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