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新官上任
衛統領偷眼看了一眼站在火盆旁的錢沫沫，心中一驚，恐怕一會那幾人是不會有什麽好果子了，王妃這份沉穩倒還真有幾分像九王爺。
衛統領心中暗自斟酌著退出賬外，親自前去找哪幾個主事的，但願他們能有些眼力階別輕看了王妃，惹怒王妃才是。
盞茶時間後，衛統領帶著那幾個管事來到了錢沫沫的暖帳，一共四人，分別負責著粥場的糧草看管，調遣與灶火。衛統領進到帳內時，錢沫沫依舊是他走之前的姿勢，側身立在火盆前，伸出手在上麵烘烤著，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因著之前錢沫沫不喜歡被人行大禮，衛統領也就拱手躬身意思了一下，對於王妃這點的平易近人衛統領可以說是有莫名的好感，這樣不拘小節的王妃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稟王妃，人已帶來，在賬外等候！”
“讓他們都進來吧！”
錢沫沫頭也未抬，在衛統領去召喚那幾個管事的時候她已經要將說的想好了。雖然說施粥並沒有幾天，但是她依舊不想那麽糊弄過去，而且據玄武的消息這幾個掌事的都是二王爺府上的，因著往年都是二王爺做這些事，所以今年雖然換了夜殤來主持，底下的人還是沒有換。
從他們行事的風格來看，恐怕每年二王爺都是敷衍了事，他們也從中撈取了不少油水。這次夜殤接手這個祭天的事恐怕二王爺出京都之前就已經和這些人說過了，恐怕是沒有那麽好弄了！
“小的參見九王妃，給王妃請安！”
帳簾一掀一落之後，走進來的四個人立即跪倒在地齊聲行禮，雖然對一個女人掌事他們心中多有不忿，但已偷奸耍滑成精的幾人還是懂得審時度勢的。
“你們幾個是負責這次祭天施粥的掌事？”
錢沫沫依舊站在火盆邊，側眸看了他們一眼也不叫起，直接詢問。四個掌事似乎早知道會有下馬威一樣，也不氣惱，反倒為錢沫沫問出的問題在臉上掛上了一抹諂媚的訕笑。
幾人為首的一個人笑嘻嘻地道：“回王妃，正是！”
錢沫沫這才轉過身來打量起這個為首的人，臉上雖然堆滿了對她巴結的笑容，眼中那一抹明顯的鄙視卻分外刺眼。錢沫沫掃視了地上的四人一眼，最後將視線落在了那個為首的人的臉上，泛出冷冷的笑意。
冰冷的笑聲回蕩在暖帳內，跪下地上那四人臉上的笑意也被凍結，緩緩收起，謹慎起來。衛統領站在一旁好笑地看著那四個人臉上喜劇性的表情變化，獨自暗笑。估摸著這幾個人是不敢再小看九王妃了，不為別的，單隻是九王妃方才和九王爺如出一轍的冷笑就夠他們顫抖了。
“嗯，字正腔圓，很有底氣嘛！本妃問你，你家一日三餐如何？”
挑挑眉，錢沫沫的視線從那四個人的身上移開，垂眸看向火盆中銀碳，長長的睫毛將一雙明眸隱藏在暗影之中，已經達到她要的結果，就沒必要再看著那幾張讓她惡心的臉。
“回王妃，小的家中雖不富裕，一日三餐倒還可以溫飽。”
這一次那個為首的掌事學乖了不少，沉思了一下才猶豫著回答，話中試探的意思十足。錢沫沫聽到他如此說也不覺的意外，嘴角一挑冷笑了一下。
“來人啊！將這個不老實的給本妃摁住，本妃看他是凍得胡言亂語了，連這種騙小孩子的話也敢說給本妃聽，這炭盆的銀碳正燒的好，給他灌下去！”
錢沫沫的話剛落音，一旁侍立的玄武立即上前一把將他是手臂反擰到背後，對一邊的衛統領使了個眼色，衛統領和玄武自然知道錢沫沫隻是嚇唬嚇唬他，所以也樂得配合，同時凝翠那邊將地上挑碳的鐵筷子拿起遞向衛統領。
那掌事的被玄武擰住胳膊的瞬間就爆出殺豬的慘叫，幾個跪在他身邊的掌事立即伏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滿頭冷汗，哪裏還有半點剛才那種抱成一股繩的樣子。那位領頭掌事更是在看到衛統領接過凝翠手中的鐵筷子後忍著疼痛求饒。
“王妃饒命啊！就算王妃要小人的命也請給小人一個明白啊，小人完全不懂王妃為何生氣啊！”
錢沫沫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向玄武使了一記眼色，玄武手下力道燒鬆，那掌事的立即半癱在那裏喘氣。錢沫沫鄙視地瞥了一眼道：“為何生氣？你欺騙本妃難道本妃還改高興不成？”
“小的不知道哪裏說錯了惹王妃不高興，但是要說欺騙王妃，就算借小的個膽子也不敢啊！”
掌事的眼睛一直緊緊地盯著衛統領手中的鐵筷子，對於錢沫沫的問題更是對答如流，生怕一個回答的慢了被灌火炭。
“哦？那本妃問你，你身上這套衣服市值多少銀子？你竟然敢說家中三餐隻能溫飽！這不是欺騙本妃又是何？”
錢沫沫淡然地俯視著跪在麵前的掌事，她不願看不起任何人，可是麵前這人明顯連人的那兩撇都不夠。錢沫沫這一問題剛說完，那掌事的眼中立刻爆出希望的火苗，顯然是錢沫沫拿人家的家事做文章是不對的，不管人家穿戴如何，吃喝如何她這個突然冠到頭上的罪名都有些太過牽強。
可惜那掌事眼中的希望瞬間就又被錢沫沫給澆滅了，不等掌事的回答錢沫沫便繼續道：“本妃剛才來時已經看過那些正在熬製的米粥了，你來告訴本妃，那是粥？你家隻足你溫飽的粥就是那個樣子？”
逐漸拔高的聲音直刺要害，那位掌事立即如霜打的茄子蔫了下來，完全被錢沫沫如雷的怒火給喝問的發蒙了。不知道那根線搭錯了居然張口就回道：“小的一直跟著二王爺掌管每年的施粥事宜，往年一直都是這樣也沒出什麽問題啊！再說那些賤民那麽多如果按照平常的粥做糧食哪裏夠啊！”
衛統領有些同情的看著那掌事，心說這二王爺手下的人怎麽都不帶腦子做事的，這明擺著九王妃就是要拿他們開刀，這會子竟然還將二王爺搬了出來，真是想死誰都攔不住。
“哦？這麽說來還是本妃的錯了？而且聽你這話中的意思是九王爺就不是主子麽？二王爺？你是不是覺得九王爺得聽二王爺的？誰透露給你這種意思的？你可知這代表什麽？本妃看你是活膩味了，竟然敢陷二王爺如此大逆不道之地！”
錢沫沫亦真亦假的一串疑問直接將那位掌事問的腦袋發蒙，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似乎怎麽回答都是不對的，稍有不慎估計就要落得大逆不道散布逆言而被砍頭，無言以對的他腦門上的冷汗像瀑布一樣順著臉頰就淌了下來。
“說的好！分內的事不做好，還拿二王爺做擋箭牌，該打！”
熟悉溫柔的聲音飄進暖帳，錢沫沫好不容易製造的壓迫感立即被化成春日暖陽。錢沫沫的額頭覆上三條黑線，她絕對不會猜錯，這聲音的主人絕對是七王爺。
隻是，他來此所為何事？不會是來看她笑話的吧？
就在錢沫沫東想西想之間暖帳的簾子一開一合，一道暗紅的身影走了進來，婀娜多姿步步生蓮的儀態萬方讓她的心又鬱悶了三分，好不容易做好的鋪墊都被七王爺這隻妖孽給破壞了。
“弟媳見過七王爺，七王爺安好！”
“拜見七王爺，給七王爺請安！”
七王爺擺擺手算是叫起，對上錢沫沫時才暖暖地一笑道：“九弟媳不必多禮，本王不過是順道過來看看，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幫上忙的，弟媳請繼續！”
一番問好寒暄後七王爺徑自踱步到一邊的座位上坐定，不再多言其他。隻將錢沫沫氣的有口難言，氣氛都被他破壞了這會子她還怎麽繼續下去？
無奈地暗自搖搖頭，注意力再次轉到地上跪著的四人身上，錢沫沫整理了一下思緒道：“咳咳.……你可知罪？”
跪在地上的領頭掌事一聽錢沫沫如此問立即明白這是在給他機會，剛才七王爺打斷的這一時間裏，他也算是反應過來的，九王妃會如此，無非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憐他久經世麵沒想到竟然被一個女流之輩給唬住了。
明白這一點的掌事立即點頭如搗蒜地服軟，這會子任憑她九王妃威風，他們暫且都應下便是，等到真正做事的時候還是老樣子不就可以了。難道這養尊處優的九王妃還真的會一直盯著他們不成，也就是這會子給他們甩甩臉色而已。
“小的知罪，還請王妃手下留情，留小的將功贖罪！“
抱定這一想法的掌事反倒有了幾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錢沫沫一看便知今天是沒機會整治他們了，有些憤憤地撇了那邊安坐的七王爺一眼，直接切入主題。
“知罪就好，本妃也不願大家抓破臉，今日本妃就將這次施粥的要求說一下，各位都聽清楚了，要是出了什麽紕漏，本妃絕不輕饒！”
錢沫沫聲色俱厲地質問著，她可不想浪費口舌最後被這幫人當做耳旁風，左耳進右耳出，醜話說在前頭到時候若真的出問題就不能怪她沒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