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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大婚將至

  “無所慮,自心寬體胖!”


  夜殤不在意的回答並未消除她心中的不安,反之,不好的感覺越來越重。


  感應到錢沫沫心中不安的夜殤皺了皺眉,俯首在她額頭輕啄一下道:“或許是你今日太累了,本王陪你回梅園吧!”


  點頭應是的錢沫沫又被夜殤一路抱回了梅園,早已回府的景嬤嬤與秋憶沒有回房休息而是一直在走廊等待,她們還一心惦念著公主的腳傷呢。


  傷藥早已備下,藥自是府中最好的,無需多說。倒是白虎和玄武暗中送來不少,琳琅滿目的居然將梨木圓桌的一半都擺滿了。


  在夜殤的照顧和景嬤嬤的幫助下錢沫沫換過藥洗漱完畢,終於躺在了她柔軟溫馨的雲床之上。身心俱疲的她深深呼吸一下,才完全將整個身心放鬆下來,癱軟在床鋪上。


  閉上眼睛,錢沫沫體會著身軀上酸痛的感覺,想到睡醒後會加劇的酸痛感她覺得打仗也不過如此。何況她今天這一仗還是殺人不見血吃人不吐骨頭的暗戰,不過,也幸得夜殤陪在她身邊,不然她自己肯定被活吞了。


  耳旁一陣響動聲傳來,她睜開眼睛想看看夜殤在做什麽,房間裏卻已經沒了燈燭的亮光。朦朧的光影中一道黑色的身影來到她身邊輕輕躺了下來,雲帳中立即浮起熟悉的龍涎香。


  她心中一安,將自己偎進夜殤寬闊的胸膛,枕著他的溫暖安然入睡。


  一夜好眠的錢沫沫醒來之時已是日上三竿,身邊早已人去枕空沒了夜殤的身影。她揉揉惺忪的睡眼翻身側躺伸手將他枕上的褶皺撫平,心中滿是甜蜜的同時身上的酸痛也向她抗議著。


  尤其是雙腿上的酸脹疼痛尤為讓錢沫沫苦不堪言,看來長期不做運動的身體已然無法從容麵對肌肉高度緊張的芭蕾舞。


  揉揉酸痛的雙臂,錢沫沫借用雙臂的撐力勉強坐了起來。饒是如此雙腿上猶如針紮的痛感還是讓她出了一身冷汗,不過自尊心作祟的她還是緊要牙關沒有痛呼出聲。


  忍著酸痛給自己雙腿做按摩的錢沫沫終還是沒能完全忍住,輕哼出的痛楚被候在門外耳尖的秋憶聽到了。秋憶以為是她睡醒起床,怎料推門而入的時候正好看到錢沫沫齜牙咧嘴地在輕按雙腿,微一愣神後趕忙過去伺候。


  “公主,這樣的事你喚秋憶來就好,怎麽自己動手了呢?”


  “額……沒.……沒那麽.……嚴重!”


  盡管秋憶已經盡可能放輕力道,錢沫沫依舊是疼的直哼哼,滿身香汗的她好像剛洗過桑拿一般。


  等她徹底穿好衣服梳洗完畢時已近中午,被秋憶一頓推拿又泡了一個熱水藥浴後雖然身體依舊有些酸痛,但好在已能忍著慢慢活動。


  草草用過膳後的錢沫沫閑來無事又因身體不適,不便活動就準備去練練字的時候門外一陣對話引得她的注意。不消片刻,兩位穿著簡補卻做工細致的繡娘被景嬤嬤引進了屋內。


  兩位繡娘見到她行了一個標準的宮禮,其中一個年級稍大的繡娘走上前將手中的一封信遞了過去。


  錢沫沫雖驚訝於她們是宮中之人,更吃驚居然還有書信送來。是誰給她的信呢?她瞄了一眼空無一字的信封,心中暗道,不能是二王爺打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給她來個什麽癢癢粉之類的吧?


  小心翼翼地接過信封,她看了一眼遞信的繡娘,那繡娘立即道:“這封信是九王爺命奴婢親自交到公主手上的,奴婢們是德繡苑的繡娘,奉旨來為公主量身縫製嫁衣。”


  說完,這位年長的繡娘退一步和另外一位繡娘站在一起,兩人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靜侍在側。


  果然是宮中之人,這份從容淡定讓任何主子都挑不出毛病,自然也就免去了太多是非。想要在宮中存活這的確是一明確選擇。


  欽佩之餘,心有疑惑的錢沫沫遲疑片刻才將手中的信拆開來看,心道,按理說夜殤最遲晚上也就回來了,有什麽話那時說便可,何必多此一舉寫什麽書信。


  不過既然是明確要交給她的,她不看過肯定會被好奇心害得不得安寧。景嬤嬤既然會帶她們兩人進來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自我說服一番的錢沫沫心中稍安,緩緩地將信紙抽出,剛展開一角,她熟悉的字體立即映入眼簾。


  她不會認錯的,那必是夜殤的筆跡,她練字的字帖就是夜殤給她書寫的,這一點她還是可以肯定的。


  “沫兒,上次你所言金釵丟失之事本王已心中有數,現特去追回。匆匆離去未能一見道別,故留書一封,以安妾心。你且安心準備嫁衣,本王多則半月,少則十日變歸,定當不誤春宵之約。勿念!”


  短短數語,雖看的錢沫沫麵紅耳赤卻也滿腦子問號,她什麽時候說自己的金釵丟失了?她怎麽不記得呢?那種東西貌似她都沒有太注意過,她怎麽會說這樣的話呢?

  一臉疑問的錢沫沫看著手中的信紙愣愣地發呆,弄得站在那邊的兩位繡娘也是一頭霧水,不禁暗猜是否她們送錯人了。


  金釵丟失?丟失金釵?金、失?鐵!是鐵!

  她上次可不就跟夜殤和西蒙說過控製鐵礦之事麽,夜殤這樣隱意傳書想來應該是怕中間被人擅自截讀才有此舉,隻是沒想到他居然離開的如此匆忙。


  看來她的確是拖累了他的腳步,這才中秋第二天他便快馬加鞭前去處理事務。


  “公主?公主?.……”


  “嗯?景嬤嬤你說什麽?”


  正獨自分析事態而發愣的錢沫沫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地反問景嬤嬤。她的樣子將景嬤嬤逗得一樂,嬤嬤戲虐著笑道:

  “王爺寫與公主的體己話,公主一會獨自細看也就是了,這兩位繡娘的手藝在德繡苑也是出挑的,恐怕很忙的,公主不如先讓她們量過尺寸可好?”


  “德繡苑?量身?”


  明顯剛才心不在焉的錢沫沫根本沒有注意到她們說過什麽,倒是景嬤嬤的戲謔讓她想到了夜殤最後的那句“定當不誤春宵之約”,令她麵紅耳赤明白過來量身為何。


  “老奴的公主呦,敢情你剛才什麽也沒聽進去啊?這兩位是德繡苑的繡娘,德繡苑是專為皇家製衣的地方。你這下月便要大婚,若不是百菊雅賽耽擱,這量身縫製嫁衣的事早該辦妥了,現在已然時間拮據了。”


  “不好意思,我,我給忘了!現在趕緊量吧。”


  一臉歉然的錢沫沫在景嬤嬤數落模式的解釋下終於意識到她要大婚了,一直認為距離大婚時間尚早的她早將中秋過後就準備大婚事宜的事兒給忘得妥妥地了。


  也是因為她現在與夜殤相處的方式早已與夫妻無異,這才導致她遺忘了這一形式。


  德繡苑的兩位繡娘哪裏見過這樣沒架子又好說話的主子,早在景嬤嬤嗔怪錢沫沫之時那兩位已是冷汗夾背了。


  仔細測量好尺寸的兩位繡娘按照慣例在收過景嬤嬤那邊暗塞的紅包後便離開了,景嬤嬤也隨著那兩位繡娘一道離開。


  屋內隻剩下滿懷激動與興奮的錢沫沫完全沒了練字的心情,命丫頭們在廊下為她放置好搖椅後便懶洋洋地抱著赤焰曬起了太陽,暖暖的陽光照射在身上就像夜殤溫柔的大手讓她昏昏欲睡,做著各樣婚禮當日舉行儀式時的美夢。


  如此興奮了三四天的錢沫沫身上的酸痛也去的七七八八,隻要不刻意去體會也沒有什麽明顯的感覺,讓她難受。


  這一天風和日麗,本想趁夜殤不在家,換裝扮作公子到妓院溜達溜達的錢沫沫在讓景嬤嬤給她尋找男裝時便被無情拒絕了,並被景嬤嬤狠狠訓斥了一頓。


  什麽堂堂公主豈可身著男裝招搖過市,有損皇家顏麵等雲雲,其實錢沫沫自己非常懷疑就她這樣出去,夜冥王朝的都城百姓能有幾個認識她,她又怎會給皇家丟人。


  最後怕了景嬤嬤嘮叨神功的她隻好拉著秋憶逃也似的出了九王府,生怕下一秒連出門都會被景嬤嬤阻止。轉過街角,拉著秋憶一路跑到大街的錢沫沫站定身形調整了一下呼吸才兩眼放光地看向各色的小攤。


  “哇嗚!這夜冥都城的鬧市白天與夜晚果真截然不同呢,秋憶,快點!我們到那邊去瞧瞧!”


  早就想好好逛下夜冥大街的錢沫沫抻了個懶腰,帶著秋憶就用開掛的速度這邊瞅瞅那邊摸摸地向街道兩邊的攤位進擊,不消片刻已經逛了十多個攤位。


  錢沫沫大大咧咧絲毫不顧形象的樣子讓身為丫頭的秋憶都為之汗顏,大有一種不該跟公主一起上街的想法。突然又想到要是這些人知道那個瘋瘋癲癲的女人是公主,不知會不會將下巴驚得掉下來。


  “秋憶,過來看看這個怎麽樣?嚇不嚇人?”


  手拿山鬼臉譜的錢沫沫一邊朝自己臉上比劃一邊問秋憶,她壞壞地想將這個麵具在大婚之日戴在她蓋上蓋頭的臉上,等到夜殤揭開蓋頭的時候嚇他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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