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酷刑解毒
錢沫沫異常冷靜的樣子讓夜殤心中絲絲地抽痛著,盯著她良久,他才歎口氣說道:“沫兒,其實本王可以代你……..”
“不,受傷的人是我,所以我想自己拔出那把刀子!”
她不能,她不能太依賴他,雖然她很想躲在他的懷抱,讓他來保護她。可是,那還是她錢沫沫麽?自己從小不是一直這麽獨自承受的麽?
錢沫沫認真執著的眼神讓一貫大男子主意的夜殤也忍不住扭過頭去,有些氣惱地說:“本王可以答應你,但你必須答應讓本王在旁協助!”
“好!”
接下來的日子錢沫沫就住在靜心苑,一邊解毒一邊計劃著如何將身邊的那個影子揪出來,就如此刻,她將解毒的痛苦當做運轉大腦的動力享受著。
本以為解毒就如電視上那些古裝電視劇,喝個藥呀針個灸什麽的,了不起就再來個什麽運功逼毒什麽的,她萬萬沒想到需要大夏天躺在密封的房子裏享受蒸人的待遇,她可真是穿越人士中的第一人啊!
是的,她現在身處於靜心苑院子裏臨時蓋起的密封房子中,身下是竹製的籠屜,透過縫隙依稀都能看到下麵沸騰的水麵。
陣陣藥香就從這沸騰的水麵散發出來,她就如沒有包裹麵片的肉餡兒一般躺在這籠屜上,她甚至懷疑自己下一刻是不是就會被蒸熟。
這個解毒的法子是白虎和玄武共同商量出來的,怪不得之前白虎會說解毒還需要她的配合。
本來白虎想讓她連續熱蒸十二個時辰將無子的寒毒逼出去,最後被玄武給否決了。
考慮到她正值月事期間,玄武建議最好分成三次來解毒,這樣便於她身體的承受。此次已是她第三次躺在籠屜上了,對於這種幾乎讓她靈魂出竅的熱她已經能勉強忍受。
不為別的,隻為有人陪她一起承受。人類就是這樣,自己站在黑暗裏的時候無助,孤寂,恐懼。但隻要身邊有一個能陪自己同甘共苦的人,再苦也會回甘。
就如她,雖然自己一人獨自身處這個狹小的“刑獄”,隻要想起外麵有一個和自己共同承受的人,臉上總是不由自主地浮出一抹微笑,就連那泛著苦味的熱氣也在她吸入肺中之時變成了甘露。
當她第一次解毒的時候,她在籠屜這個密封的空間裏幾乎都要瘋了,外麵的炎熱和這裏比起來真是九牛一毛,就是這樣她還是憑自己的意誌力堅持了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後自己被從裏麵架出來的時候,卻發現夜殤和自己一樣如同熟透的蝦子滿身通紅,冒著騰騰熱氣,斜倚在蒸室旁邊椅子上的他微笑著看著自己,一雙眼睛就如自己一開始在墓宮裏看到的那樣泛著血紅的光芒,唯一不同的是這次裏麵盛滿了心疼。
已經沒有力氣說話的自己雖然驚訝,卻隻能拚盡最後一縷力氣瞪著白虎。
白虎扭頭看看自家王爺,目光落在了旁邊照顧王爺的玄武身上,得到玄武點頭的肯定才放心地和景嬤嬤一起架著錢沫沫回屋,景嬤嬤也是在解毒方案確定下來之後被夜殤派人從王府接來的。
畢竟這個解毒的過程中一幫男人多有不便,而景嬤嬤是夜殤母妃湘妃娘娘身邊的老人,下毒之人必定不是她。
被白虎和景嬤嬤伺候著躺在床上的錢沫沫,得不到對夜殤的解釋,帶著擔心的目光緊盯著白虎。
在她如探照燈緊追不放的目光下,白虎實在是無法忍受,歎口氣低頭思索了一下,語氣沉重地說:“公主,若屬下如實說公主是否能替屬下保密?”
已經被痛苦折磨的筋疲力盡的錢沫沫費力地眨了一下眼睛,算是答應了。
“王爺本不讓屬下等告訴公主,怕影響公主的心緒耽誤治療。公主應該聽湘妃娘娘說過,你們中有一人受傷另一人必有感應!而感應程度的強弱除了兩人的感情羈絆,也受距離的遠近影響。”
聽到這裏錢沫沫不禁有些吃驚,她是有聽湘妃娘娘說過感應這件事,卻沒想到會這麽嚴重。
“王爺本可運功抵抗來自公主的炙熱感應或遠離這個院子,可是王爺卻執意要在蒸室外陪著公主,說此事本就是因他而傷害到公主,他理應陪著公主共同承受,可屬下卻認為王爺應該是愛上公主了的,隻是王爺自己沒有發現罷了。以往王爺可不會這麽在乎一個女人的感覺的,因為之前的那件….嗯….有些說遠了!”
白虎摸摸自己的鼻頭喃喃道:“總之,對於王爺身體的異象公主想知道的屬下已悉數告知,還望公主別讓王爺知道是屬下說的!屬下在這裏先行謝過公主了!”說著還有模有樣地給錢沫沫深鞠了一躬!
錢沫沫努力讓自己的臉上浮出一絲笑容,景嬤嬤見話已說完,督促著白虎離開去王爺那邊照顧。
回過頭來想要勸說公主這個時候莫多動心思的景嬤嬤,卻看到了錢沫沫帶著淺笑沉睡的小臉。
其實錢沫沫對於夜殤也不是完全沒有心動,在她的心裏也有一顆感情的種子在悄悄發芽,雖然甜蜜卻也充滿小心翼翼的辛苦,就如剛才白虎的欲言又止。
她明白對於夜殤她還不是太了解,他的喜惡,他的理想,他的…過去。
“公主?還有一個時辰,您是否安好?“
白虎的聲音將思緒飄揚的她拉了回來,還有一個時辰,還有一個時辰煉獄的酷刑就結束了!
她開口試了試,果然嗓子已然失聲。在這種溫度下嗓子早已經幹啞了!
她自嘲地笑笑,憋足一口氣將手邊準備好的石子透過竹屜的縫隙撥進屜下的鍋中,這是她和白虎商量好的暗號,因為第一次解毒時就發現嗓子啞掉之後,才想出的這種辦法。
一個石子代表正常,如無石子落入水中就說明需要立刻停止。石子落入沸水中的聲音雖然小,不易被察覺。但是憑白虎和剩下的另外三暗衛的功力還是可以清楚聽到的。
屏息聽到石子落入水中的“叮”聲後,白虎輕鬆一口氣,對著蒸室說道:“公主既無礙,屬下先去準備解毒後的湯藥。”
白虎話音剛落,穩坐一旁的“紅人”夜殤啞著嗓子對侍立一旁的青龍說道:“青龍,扶本王先回書房!“
聽著蒸室外夜殤沙啞的聲音錢沫沫的心沒有來的抽痛了一下,酸酸的。也或許自己也對這位王爺動心了吧!
對一個王爺動心代表什麽?代表著自己將必須接受現在九王府裏的那票擅攻心計的女人,也許將來會有更多的女人和她一起分享夜殤。
那麽自己到時候會不會也變的和那些女人一樣,被嫉妒占滿整個身心而蛇蠍心腸?
感情這東西真是一種奇怪的物種,明明決定一年一到自己就找機會開溜,天大地大任飄搖的。可是現在卻……自己越是想要控製那種心跳,就越是幻想的更多。
幻想著如果夜殤也是喜歡自己的話,說不定也可以像自己看過的言情小說一樣為了自己放棄一切。但,夜殤真能為自己如此麽?
還是說需要自己先做好接納他那些個女人的覺悟?
時間在錢沫沫的胡思亂想中飛快流逝,蒸室的溫度也開始一點點下降,讓她不再擔心隨時有成為熟食的危險。
“公主,老奴進去了!“
蒸室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錢沫沫費力地扭過頭衝景嬤嬤笑笑。這些日子也多虧了這位年過半百的嬤嬤,待自己如同親生女兒一般。
每次解毒結束進來為自己更衣時看到自己這個樣子,眼淚總是流個不停。她是怕了她了,隻得盡量趕在景嬤嬤掉眼淚前先安慰她。即使她已經虛弱的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身影。
可是對方那份為她而悲傷的心情,無論如何她也無法忽略。
看著錢沫沫身下因為寒毒而排出的斑斑血塊,景嬤嬤又忍不住流下眼淚,嘴裏半是心疼半是恨意地說道:
“這都做的什麽虐啊,好好的可人非要給折騰成這個樣子。別讓老奴知道是誰下的藥,不然老奴非得讓娘娘將她的手剁了不可。“
錢沫沫無奈地看著景嬤嬤,要不是這會她實在沒有力氣,不然她又該習慣地拍打額頭了。
她知道嬤嬤是真心對自己好,也是真心想替自己出口氣,即便這樣,隻要一想到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女被剁掉雙手的畫麵,她就忍不住不寒而栗。
即使是和藹可親的景嬤嬤也能將如此血腥的事情輕易脫口,可見這封建王朝有多麽恐懼。在這裏除了統治者沒有人是自由的,就連自己這個不屬於這裏的人,來到這裏也免不了被人統治。
如果可以自己一定要遠離這個靠近政治核心的王府,到所謂的江湖上瀟灑一把,才不枉老天給自己的這份穿越大禮。
釋懷的錢沫沫在景嬤嬤為她穿好衣服後,在兩個丫頭的幫助下離開了這個如刑具的解毒室。
仰望星空,如墨的天空繁星點點,皎潔的月光柔柔地撫慰著自己疲憊的身軀。自己進解毒室時是旭日東升,現在卻已是月上中天。
錢沫沫微微一笑,帶著濃濃地倦意沉沉睡去。
她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著實將夜殤與景嬤嬤等人嚇了一跳。
“這都第三天了,她怎麽還不醒?”夜殤一張臉黑的嚇人,隱隱地,讓人感覺像是掛了一層霜一般。隻不消片刻這已經是他第七次向白虎發問了!
“回王爺,公主本來這個時間理應是該醒了,也許是因為這幾天解毒過於猛烈,將身體掏空了,才會久久沉睡不醒!”白虎不疾不徐地回答著他。
旁邊的朱雀對於白虎的不溫不火,慢吞吞的回答早就有些不耐煩了,抬眼撇了白虎一眼,嘀咕道:“這句話相同的你已經回答過不下十幾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