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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得見樂淩君

  “然。”


  那侍婢紅著雙頰一路匆匆行至玉姬身前,便將手中的勾玉奉了上去。


  待看清那枚勾玉,那玉姬臉色一變,隨即便與那侍婢一同行至鄭月安身前,她福身道:“敢問君這枚勾玉何處所得?”


  呃?感情方才那被她敲暈的男子還是這紅館的熟客啊!

  鄭月安暗叫不好,但無論如何,今日她是定要見著文遠他們的,她不僅要見到,且還不能鬧出太大的響動。


  當即她便笑道:“不瞞玉姬,這枚勾玉確是一名友人所贈。”


  “友人所贈?”聞言,那玉姬臉色古怪至極的嘀咕了一句,隨即又打量了鄭月安一番,這一打量,她臉上的古怪之色更甚,低聲道:“既如此,那便請君隨奴一行吧。”


  “然。”


  鄭月安心下雖疑惑她的舉動,但卻也未問出來,當下便尾隨著玉姬入了偏殿。


  還未行幾步,便聽見一少年的抱怨聲傳了出來:“.……那賊人真真可惡,居然還將一件婦人的襦裙蓋在我身上,咄,真真是晦氣.……”


  這些話語當即使得鄭月安腳步一頓,她嘴角不由一抽,不會這麽巧吧。


  這時,那玉姬停了下來,回頭看了她一眼道:“請君稍後,奴這就進去為君通稟。”


  “然。”


  隨著那玉姬推門而入,不一會兒,便聽見一少年的驚呼聲傳了出來。


  鄭月安苦笑的搖了搖頭,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君請入內吧。”


  “然。”


  隨那玉姬入了幾道重門,便到了一間頗為素雅的屋子,待看清裏麵情景時,鄭月安腳步一頓,隨即心裏一喜。那跪坐在屋內的幾名男子中,正有鬆與一名騎士。


  那名騎士,赫然就是性子與柳明無兩同的曾。


  看到鄭月安,鬆那執著酒樽的手當即一晃。


  鄭月安微不可見的點了下頭。


  鬆掃了眼四周的侍婢美姬,正色道:“速速退去,待我等與友人一敘。”


  這話一落音,眾人不由一愣,隨即便紛紛抬眼看向鄭月安,那正在與美姬調戲的曾亦是如此,見鄭月安笑眯眯的衝他點了下頭,他臉色一僵,當下便一把將懷中的美姬推了出去,揮袖喝道:“速速退下!”


  “喏、喏。”


  眨眼間,那些侍婢美姬便退了個幹淨。


  見鬆與曾正欲起身行禮,鄭月安便正色道:“文遠呢?”


  幾人的這一變動,使得屋內的那名華服男子與那名一直她怒目而視的美衣少年一怔。


  迎鄭月安入了主位,鬆與曾躬身立於下側,鬆叉手道:“稟君,得知今日公子入都,文遠便帶人散入了鄭都。”


  鄭月安點了點頭,見不必避諱那兩人,她又挑眉一笑,看向曾,道:“宿於紅館,左擁右抱,君,好生悠哉呀!”


  曾臉色一紅,訕訕道:“君、君……”


  “嗬,今日一早我便在鄭都最繁華的街段留下了暗號,但卻久之不見諸君派人前來相會,無奈之下便隻身一人踏遍了半個鄭都,如今好不容易尋到諸君,卻不想是這樣一番場景。”鄭月安淡淡一笑:“眼下掃了諸君的雅興,倒是我的不是了。”


  聽了鄭月安的話,鬆與曾倆人臉色更甚,不待他們說話,那美衣少年便不滿道:“咄,你這人,怎好生無禮?先是盜了我的衣著,後又這般入客為主,這是那般道理?”


  鄭月安抬眼掃了他一眼,起身便行至他身畔,衝著他鄭重行了一禮,道:“今日不問所取,卻是我的不對,但事出有因,望君見諒。”


  她這番舉動,倒使那少年一怔。


  歉也道過了,鄭月安便不再理會他,傾直走向鬆的跟前道:“此番前來,是有要事請諸君幫忙,望諸君速速行之。”


  “喏!”


  點了點頭,鄭月安又道:“如此,我需布帛與筆墨。”


  “喏。”


  待鬆將布帛筆墨取來,鄭月安當即便將夏出的素描畫了出來道:“今日已過,我也不知此人是否還在鄭都。”說道這裏,她淡淡的撇了曾一眼,接道:“此人德才兼備,本該是閑雲野鶴之士,此番若是能尋得,當用重金聘之。”


  說罷,她又搖了搖頭,苦笑道:“罷了,若是尋之,莫要驚擾.……我當親自拜訪於他。”


  “喏。”鬆點頭應下,躊躇了一下又道:“君此番怎是一人在此?”


  “事出有因罷了。”鄭月安淡淡道:“我今日方知原來晉公子重耳並未回晉,那為何諸君無一人相稟?如今隨公子同行的幾萬宋軍皆宿於華陰的百裏之外,公子與公子子明隻身入了鄭宮,此時,若是有人借機行事,諸君以為如何?”


  她的話使得鬆與曾倆人臉色一變,晉公子重耳未回晉一事他們本以為鄭月安知曉,這才未曾放在心上,這幾個月以來,他們將大多的心思都花費在了暗自插手鄭國的商業上,除此之外,就是將不少暗樁打入了各世族貴家。對於晉公子重耳一事,他們確是未曾多去留意。若不是此番鄭月安給了他們當頭棒喝的一記,他們也不會想到此事的嚴峻性。


  “當務之急,諸君當先著人盯緊鄭國各權貴們的舉動,特別是晉公子重耳,此番公子行鄭途中,曾遭遇小人暗算,險些壞了大事,公子此行,雖是一舉擊退了秦軍,以致威名四起,但實則卻是凶險無比,如此時刻,若是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複啊!”


  “楚國公子玳,宋國各王孫貴族,以致秦國各國,隻怕此時無一人不痛恨公子,公子愈強,他們愈是懼怕,有道是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諸君理當明白此理,莫要被眼下的這一刻酒醉金迷給蒙蔽可雙眼才是。”


  她的話說的頭頭是道,條條有理,卻使得屋內幾人臉色愈發難看了起來。


  鬆與曾是羞愧,而那名華服男子與少年則是驚詫於鄭月安的審時度了,同時,這也讓他們對鄭月安的身份越加好奇了起來。


  那幾萬宿於華陰外的宋軍實在太過危險,為了以防萬一,她需要考慮一下是否該動用那些埋伏在鄭國的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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