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作為港口黑手黨的秘密通道使用的電梯很寬敞, 足夠承載數十人，電梯內部鑲嵌著暖黃色的燈光。
中島敦雙手抓了抓頭發，那頭白發被他抓地四處亂翹起來。他因為大腦承受了本不該承受的巨大信息量，而整個人蹲在了電梯的角落裏。
少年在電梯的角落裏縮成一團, 電梯一側的光潔鏡麵清晰地倒映出了少年崩潰的臉色。
對於中島敦而言, 苺穀悠司是那個至關重要的人——他至今還能無比清晰地回憶起那天發生的事。
苺穀悠司親手做的灑了碎海苔的茶泡飯、遞過來放在手心裏的檸檬味硬糖、從走廊的拐角投下來的金子般耀眼的日光。
那一切都是中島敦記憶中的寶物。
而在他被趕出孤兒院之前、化身為白虎跑出去迷路卻饑腸轆轆時, 給了他可以填飽肚子的pocky的也是苺穀悠司的粉絲, pocky的包裝盒上麵還印有苺穀悠司的臉, 白桃汽水味在唇齒之間彌漫開來的感覺很奇妙。
他被院長從孤兒院趕出來，也是苺穀悠司為他找到了一個適合他的容身之處。
在中島敦心中, 苺穀悠司是一個善良、熱情、正直的當紅偶像，他具備所有偶像應該有的特質，他的存在即能為人帶來愛、夢想與希望。
然而這樣一個愛、夢想與希望的化身, 實際上卻是橫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裏世界支配者——港口黑手黨的一員。
港口黑手黨在橫濱相當臭名昭著，雖然在新一任首領森鷗外上位之後，港口黑手黨的風評要好了不止一個層次，但許多橫濱市民仍然記得前代首領的血腥□□。中島敦雖然從小生活在孤兒院裏, 但也對此有所耳聞。
他怎麽也無法想象, 他視為白月光和崇敬之人的苺穀悠司，居然會是港口黑手黨的一員——他一點都不想正視這個事實, 但這是苺穀悠司本人說出來的話。
就算中島敦再怎麽覺得“這不可能”，苺穀悠司是港口黑手黨的一員這一點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這件事讓你很難受嗎？”異能力[苺穀悠司]微笑著彎下腰來，側著臉去看中島敦崩潰的表情，隨即用手捂住唇, 假裝自己非常愧疚的樣子, “抱歉, 我也不想這樣的, 但這不就是事實嘛？”
“早知道，‘我’是港口黑手黨成員的這件事不應該這麽早告訴你呢。”
“苺穀君怎麽會是黑手黨呢、而且是港口黑手黨……明明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中島敦糾結地捂住了自己的臉，聲音都在發顫。
“不要再逗他啦。”苺穀悠司抬手，他輕輕用手捏了捏[苺穀悠司]修長的後頸，無奈地勸阻了自己的異能力，“敦君已經很可憐了哦。”
他的掌心能感受到異能力[苺穀悠司]身上鎖傳遞而來的冰涼觸感，少年在苺穀悠司的話語下直起身來，霧藍的鬢發因為重力而微微垂落，顯露出了眉心的那枚紅寶石。
在暖色燈光的照耀下，紅色的寶石中流轉著絢爛的光華。
苺穀悠司垂下了眼睛，濃鬱如同鴉羽的睫羽輕輕顫動了一下。
“我、我會保守這個秘密的！絕對不會說出去！”在這期間，中島敦已經給自己做好了思想工作，他迅速地永忠實粉絲自帶的百米厚濾鏡將這件事過濾了過去，“就算是黑手黨，苺穀君也是非常完美的偶像！是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人——隻有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
“明明是港口黑手黨，卻要去出道當偶像，搞什麽走秀、代言女性用品之類的沒用的事……”芥川龍之介冷哼了一聲，“無聊至極。”
中島敦緩緩把臉轉了過來，他有些疑惑：“可是，你明明就很清楚苺穀君的行程、知道他做了什麽工作啊，明明有在關注著的吧？”
“……”
芥川龍之介沉默了。
他唇線緊抿著，眉宇糾結地皺在一起，因為中島敦的話而連身體都有些僵硬。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對中島敦的話做出應對，隻好把臉轉到了一邊去，耳廓漸漸染上了一點暈紅。
異能力[苺穀悠司]最先忍不住，他根本沒有要忍耐的意思，在電梯裏笑出了聲來，立刻就換來了芥川龍之介的怒目而視。
在這種尷尬又有點好笑的氛圍之中，電梯降落到了最低層。
電梯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昏黃的燈光隨著聲音一點一點地逐漸亮起來。
芥川龍之介先一步走了出去，苺穀悠司和中島敦跟在他到身後。
苺穀悠司對這些秘密通道的地形還算熟悉，他跟著中原中也走過很多次。
通過這條秘密通道，再找到對應的出口回到地麵，他們就離骸塞很近了。
苺穀悠司的視線從周圍一圈輕輕掃了過去，他的目光凝聚在了異能力[苺穀悠司]身上，少年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回以一個淺淺的微笑。
苺穀悠司無動於衷地抬了抬眼睛，收回了視線。
最了解他的人，永遠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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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等待白虎王子前去拯救的白雪公主遭到了背刺。
好心的俄羅斯人和一級縫紉大師聯合起來利用了白雪公主，榨幹他的能力之後就將被背刺的公主殿下丟下不管了。
而實際上，這一直是白雪公主和好心的俄羅斯人兩個人之間的遊戲——因為那位一級縫紉大師澀澤龍彥先生，從一開始摻和進來的時候就已經不是人了。
是字麵意思上的不是人類。
好心的俄羅斯人拿起了他得到的特殊道具——澀澤龍彥的顱骨，在他的操縱之下，這場以蘋果為開端的戲劇終於開始上演終幕。
在覆蓋了整個橫濱的濃霧之中，有巨大的紅龍憑空出現。巨大的紅龍翻滾在雲層之中發出咆哮龍吟——那是常人肉身無法抵抗的可怕力量，是無數異能力的集合體，其能量大到足以毀滅橫濱這個城市。
中原中也站在飛機口。青年注視著雲層之中翻滾的紅色巨龍，驟然強烈的狂風將青年披在肩上的黑色外套猛地吹走，在雲層之中劃出漂亮的弧度後消失不見。他神情淡漠，慢條斯理地將黑色的手套摘了下來。
紅色的痕跡逐漸從手臂爬上了脖頸，最後遍布了全身，連那雙如同倒映天空的海麵一般藍的眼瞳，都染上了紅。
……
苺穀悠司似有所覺地抬起了頭。
他的視力很好，能清晰地看到遠處的建築拔地而起，在上升至空中的過程之中成為四分五裂的碎石塊，地基與建築分崩離析時發出了巨大的崩裂聲響。
那是重力操縱——是中原中也。
苺穀悠司知道，為了對付這個濃霧之中的巨型特異點，中原中也開啟了汙濁狀態。他明白汙濁狀態下的中原中也有多麽不可控、又強大到了怎樣可怕的一種地步。
中原中也會用重力碾碎龍。
毫無疑問，苺穀悠司對這一點絲毫不懷疑。
“看來，得快點找到太宰先生啊……”苺穀悠司輕輕舒了一口氣。
芥川龍之介表示讚同：“失去理智的中也先生，不是我們能夠應付的。”
即使是像芥川龍之介這樣對自己的力量極度自信的人，也承認中原中也的實力強大到了可怕的地步。中原中也對上一般的異能力者的話，那都不能叫是欺負弱者，而是降維碾壓。
“你覺得呢？”苺穀悠司微微笑了起來。
他側過眼睛，目光凝聚在了異能力[苺穀悠司]的身上。
少年站在與他近在咫尺的地方，輕輕笑起來時漂亮至極，鎏金般的眼底滿是揉碎的星光。風輕輕吹動少年霧藍色的額發，紅寶石在夜色之中隱隱約約散發著光芒。
“你不就是我嗎？”少年含著笑意說，“答案你早就知道了吧。”
苺穀悠司與他十指相扣，指尖與指尖親昵地貼合在一起。苺穀悠司略微一用力，便將少年帶進了自己的懷中。
他從背後擁抱著自己的異能力，溫柔地將臉貼在他的耳側，少年肌膚的溫度異常冰冷，連指尖都透著寒意。
少年在被苺穀悠司擁抱的那一刻就閉上了眼睛，夜風裹挾著涼意吹拂而過，露出了眉心瑰麗的紅色寶石。
“謝謝你。”
苺穀悠司在他耳邊溫柔地低語，仿佛情人間最親密的呢喃情話，鋒利的刀刃卻已經毫不留情地抵在了少年的眉心。
“永別了。”
寶石碎裂的一刻，少年也化作光點消失不見，如同紅寶石一般的紅芒附在了苺穀悠司的身體輪廓之上，微微一閃之後便消失了。
感受到異能力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之中，苺穀悠司緩緩閉上了眼睛。他能感受到異能力的存在
身邊的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到了。分明苺穀悠司和他的異能力一直相處地十分和諧，為什麽苺穀悠司會突然對他的異能力下殺手？
但隨即他們就沒有別的精力去關心這個問題了——從他們的四麵八方，那些看似無人的建築角落和樹叢裏，緩緩走出來了十數位異能力者。
仔細看去時，中島敦才發現，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剛剛苺穀悠司在路上碰見過的異能力者。
“不是要打澀澤龍彥嗎？我們走吧。”苺穀悠司揚了揚下巴，示意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向骸塞出發。
“這些人是……？”中島敦指了指那些突然出現的異能力者，神情有些不安。
“這個啊。”
苺穀悠司緩緩笑了起來。
“我這個人呢，不講武德的。群毆的效率當然更快啦，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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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司不是殺戮型異能，他牛逼的地方是人數壓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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