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番外一

  自從商逸把景致弄進商家祖宅,不管是上班還是吃飯,他每天都在盤算著一件事,那就是要到什麽時候才能把這個小妞給真正叼到嘴裏。


  從某個角度看,景致現在基本上就是砧板上的肉,他要是想要硬來,那麽基本上景致隨時都得乖乖被他推平了這樣那樣。但商逸同時也明白,依照景致的性格,這種強上的保質期非常短,甚至可以說是一次性,這一次吃完了,下次再想吃的時候,就不一定有了;就算是有,味道也未必會跟想象中那樣鮮美了。


  商逸是可持續發展論的堅定擁護者,所以雖然心中非常急迫,但從長計議以後,他還是選擇暫時忍了。


  接下來的幾天,商逸始終不動聲色,暗中觀察景致被關在祖宅不得自由進出時的各種表現。他首先是派了杜衡,往祖宅裏送了一堆碼子合適、品味甚合的衣服和鞋子,又送了諸多絲巾與珠寶,開始的時候景致還算配合,雖然看也不看,但她還是順著商逸的意思讓人把這些東西都送進了衣帽間,但等到後來杜衡送完珠寶送古董的時候,景致終於爆發了。


  景致的憤怒爆發得非常徹底。不僅是兩件古跡,連同之前珠寶首飾和衣帽間裏的衣服都被她毀了個幹淨。除此之外,杜衡本人的耳朵也差點被景致甩過來的水果刀給削成殘廢。


  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杜衡連滾帶爬地回了商氏,抱住商逸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哀哀訴苦:“老板!您看看我的耳朵啊老板!您要為我做主啊老板!老板您真的決定以後娶景致嗎老板!老板您再考慮考慮好嗎老板!”


  商逸很淡定地把褲腳從杜衡的懷裏抽出來,心平氣和地開口:“杜衡,你是我的特助,景致是我的未婚妻。我為了能把景致弄到手把她家都拆了,我覺得她很值得我這樣做。你值得嗎?”


  “……”


  “既然不值得,你跟她犯衝突,我怎麽可能會為你做主呢,你說是嗎?”


  “……”


  景致被弄進祖宅,隨身隻有身上穿的一套衣服。雖說當天晚上商逸就十分體貼地找人給她準備了許多套家居服,但他吩咐買下的睡裙的樣子讓景致實在不敢恭維——上身大都是一條吊帶,許多衣服前胸都略寬大,有的隻需要微微彎腰就能看到裏麵的風光,下身就更是過分,清一色隻達腿根,稍微多一厘米的都沒有。


  她自從來了這裏,就被迫跟商逸同宿一屋。每次她洗完澡穿著這種睡裙出來,都能看見商逸眼中隱晦的情欲意味。景致就算不大懂,至少也曉得這樣非常危險。她十分惱火,向商逸抗議過兩次,最後都以失敗告終。


  景致覺得不能忍的同時,商逸也覺得不能再忍。他不能忍的原因同景致恰恰相反,他天天跟這麽一個臉蛋好看身材除了胸以外也很好看、最重要的是他還挺喜歡的小妞同床共枕,卻沒有實質性的進展,是個正常的男人都會覺得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既然軟的不行,商逸就覺得自己有必要來一點硬的。


  當天晚上商逸回家,伸手去摟景致而景致再一次把他給推開的時候,商逸沒有再遂她的意願,反而是更緊地把她收進懷裏,察覺到她有想把他轟成渣渣的憤怒眼神,微微一笑:“阿致,我讓你住在這裏,不是為了把你當尊觀音一樣供著的。”


  景致神色微微一斂:“你想做什麽?”


  商逸摸摸她的鬢角,被景致躲過去。他捏著她的下巴把她的臉蛋擰回來,這次如願以償地摸到了鬢角,接著將景致緊緊箍在懷裏,又是微微一笑:“既然你裝傻,我隻好明白告訴你,我希望我們今晚提早行周公之禮。你如果需要心理準備,可以延遲到明晚。但明晚是最後期限。”


  景致瞳孔微微變大,但很快又恢複鎮定:“我不同意。”


  “由不得你說不同意。”商逸的手慢慢探到她的衣襟裏麵去,嘴唇輕柔吻上她的脖頸,“親愛的,從你傷愈出院來我這裏到現在,已經整整一星期。我已經忍得夠久了。”


  商逸把她上衣扣子全都解開的時候,景致緊緊咬住唇,渾身簌簌顫抖。


  如果擱在半年前甚至是一個月前,商逸敢對景致做這種事,景致一定會不計一切代價把他揍得滿地找牙。但現在景致已經沒了資本來跟商逸叫板,她從被帶來祖宅的第一天就被他各種曖昧暗示,到了現在,已經認命地自知終有一天逃不了這件事。


  “明晚。”景致按住他已經覆上她胸口的手,聲音微微發抖,“我要明晚。”


  商逸仔細端詳景致發白的臉色,沉吟一下,最後微微一點頭:“可以。”


  第二天商逸去商氏,午飯過後接到鄢玉的電話:“商少爺,我覺得你現在有必要回祖宅一趟。”


  “半句話先生,你能一次性就把話說完嗎?”商逸冷著臉,“我現在心情不大好,工作也多,不給我個理由,我讓人把你診所拆了信不信?”


  “你來拆呀,難不成我還怕了你?我就不說完,我就氣死你。”鄢玉慢條斯理地說,“今天上午的時候,你那位脾氣剛烈又倔強的未婚妻,把我叫去了祖宅,然後讓我給她開了一瓶安眠藥。”


  商逸豁地站起身:“你開了?!”


  “我如果沒開還用得著給你打這通電話嗎?”鄢玉鄙視地反問,“既然景小姐她很誠懇地請求我,還摘了你書房牆上的一幅古跡送給了我,我沒理由不給她開呀。”


  “……”商逸真想隔空把這個人一把掐死,一邊拿過風衣一邊快步往外走,“鄢玉,你還有點醫生的節操沒有?那是能隨便開的東西?一整瓶會吃死人的你難道不知道?!”


  “景致本身不想死,我又怎麽可能讓人死,你是在開玩笑嗎?”鄢玉彈了彈手指,觀賞著自己的手背,輕描淡寫,“不就是洗洗胃的事嗎,你過會兒把她送我這裏來,過上兩天就沒事了。你吼什麽吼,你是本文的男主好嗎?男主就該是從容沉穩冷靜睿智的好嗎?請你有點起碼的風度好嗎?”


  商逸冷冷地說:“你開了藥又讓我把人送過去洗胃,你可真行啊。”


  鄢玉口氣無辜:“沒辦法,人活著不容易,總得想辦法賺點錢花花嘛。”


  “……”


  景致做出這樣一檔事,當晚所謂的周公之禮自然不能再成行。商逸忍著想把鄢玉和景致一起掐死的衝動在診所陪了幾天床,等到景致出院,他捏著她的下巴抬起來,淡淡地問:“吃安眠藥的滋味如何?”


  景致的臉色比他更冷淡:“起碼比和你上床的滋味要好。”


  “那麽洗胃的感覺如何?折騰這一趟不過是拖延了幾天而已,值得嗎?”


  景致靜靜地說:“值得的。”


  “是嗎?”商逸笑了笑,晃了晃她的下巴,湊上去啄了一口,柔聲說,“昨天晚上,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


  “阿致,我們來玩次最簡單的21點。五局三勝。”商逸的聲音很溫柔,“假如你贏了,我當場就把景家的東西原封不動全還給你。假如我贏了,你乖乖跟我上床。你看怎麽樣?”


  景致的眼眸劇烈一抬,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商逸直起身來,微微一笑:“我們公平競爭,我向你保證,我不會作弊。我給你兩天時間考慮。”


  對於這種博弈,就算知道這裏麵八成是陷阱,景致也根本沒有拒絕的道理。


  商逸這個人有時候就是這麽變態得讓人討厭。精確地知道對方的弱點在哪裏,然後拋出一個誘餌,不動聲色地進行打擊。而最可恨的是,偏偏到最後,你還不能把自己的血本無歸算到他的頭上。


  景致在接下來的兩天裏沒有做別的,全都用來搜索各方麵有關21點的技巧。兩天的苦戰讓她總算略有了點信心,第三天她特意挑了張透明的桌子,以及從祖宅好幾副背麵花色不同的撲克中挑了一副最舊的,然後正襟危坐在桌子前和商逸開始玩21點。


  最後的結果仍然是景致輸。


  商逸連贏三局,第一次20點,第二次18點,第三次整整21點。第三局完了之後他把牌往桌上一扔,上身探過來,勾了勾神色不可置信的景致的下巴,一臉好心情地微笑:“現在是晚上7點,正是花好月圓的好時候。我們不如早點去臥室……你說呢?”


  景致不死心地又看了一遍桌子上的撲克牌,冷著臉說:“你出老千。”


  “阿致,願賭服輸,輸不起的人就算是個小姑娘也不討喜。”商逸漫不經心地笑笑,“你說我出老千,你有證據沒有?牌不是我發的,桌子是透明的,撲克也是你選的,你說說看,我怎麽才能出老千?”


  景致臉色微微變白,軟在那裏一時說不出話。商逸趁機把她摟到懷裏,半拖半帶地往樓上走。他一邊摟她一邊親她一邊說著誘哄的話,隻可惜此時的景致已經僵成了一塊木頭,對他所有的動作都置若罔聞。


  一直到商逸把她推倒在床上,黑色的長發鋪滿了整個枕頭,商逸的手指靈巧地把她的上衣全都剝下去,她才仿佛剛剛回過神來一般,腰身劇烈向上一彈。


  商逸把她按回去,語調前所未有地溫存:“乖,不要怕。你是我未婚妻。”


  景致仍然把嘴唇咬得很緊,揪住身下的床單,撇過臉一言不發。商逸有點不懷好意地去親她的胸口,看得出來她很有想一腳把他踹成不舉的衝動,但最終還是忍了過去,對他各種或溫柔或調笑的話語全都左耳進右耳出,風過不留痕雁過不留聲,隻當沒聽見。


  景致的臉紅得要滴血,開始不管不顧地掙紮,商逸很有耐性地哄了她很久,在發覺景致根本沒聽、反而變本加厲地罵他以後,終於暫時放棄言語上的溝通,直接把景致的雙臂箍住。


  景致一下子疼得兩眼發黑,一口氣憋在肺裏,半天才緩過來,然後就開始大聲問候他:“禽獸!變態!人渣!滾滾滾!”


  這個時候兩人的溝通很悲劇地變成了導電不良的絕緣體,任何一個人都無法說服另外一個人。簡言之,商逸基本上全程都在說“乖,親愛的寶貝,阿致,稍微忍一下啊,就一下下馬上就不會疼了”,而景致則基本上全程都在說“放屁,扯淡,我都快要疼死了,憑什麽不是你忍一下給我馬上退出來,為什麽要我忍?商逸我問候你全家上下祖孫十八代你信不信”!

  總的來說,兩個人的第一次非常不愉悅。景致堅持不懈的掙紮和痛罵有了效果,不但讓商逸最終草草了事,整個過程更是粗糙得毫無默契可言。商逸被景致弄出一身冷汗又一身熱汗,最後想要抱她去浴室的時候被景致一把推開,她把睡袍往身上一裹,那一刻的麵紅耳赤簡直是二十多年來從沒有過的,瞪著商逸的眼神堪比想將他千刀萬剮。


  商逸覺得自己這一晚當真可憐又無辜,歎了一口氣,問:“你瞪我幹什麽?”


  “……滾滾滾!”


  景致順手抓過床頭櫃上的一個水杯,直接朝著商逸砸了過去。被商逸躲開後,她又抓過另一個砸了過去。這回商逸沒有躲,杯子結結實實地砸到肩膀上,景致終於滿意,重新裹緊睡袍,赤著腳大踏步地去了浴室。


  等到景致消失在浴室門裏,商逸撈過剛才被自己扔到地上的家居服,從兜裏摸出幾張撲克牌,背著浴室迅速撕成小塊,抽過衛生紙包成一團,而後去了相鄰的客房,把東西全都衝進了馬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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