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那些關於父親的、遙遠卻清晰的記憶之九
眾人吃過午飯，老一繼續向羅氏打聽，太常引母女的情況。
既然一開始大家已經把話說開，太常引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好像這群今天中午突然冒出來的人從來沒出現過，這個“三歲的女童”仍按部就班該幹嘛幹嘛，該玩玩兒、該吃吃、該睡睡。
老一通過跟王藕、羅氏交談得知，明天是羅氏與昊娘每月一次見麵的日子。
王藕說“正好我也有大半年沒見過大姐，不知她過得怎麽樣，正好明天請了她來家裏一敘，她也算是我的家人！大人你也正好可以跟她聊聊；你醫術了得，又有朝廷、皇上在後麵給你撐腰，能不能幫太常引診斷一下、替大姐想想辦法，看有沒有什麽幫她長高的辦法！”
老一聽著王藕言辭懇切的替太常引請求，隻得先將自己的判斷咽回肚子裏；正要點頭答應，就聽身後太常引的聲音響起！
不知何時這小鬼頭已然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們身邊，兩個人居然都沒察覺！
就聽太常引對老一和王藕，就像揭曉某懸而未決的迷案結局一樣大聲說“我這才不是病！那個讓我在此地等你們的人告訴我：今後跟你們一路同行，我身體的禁製自然會破除，我才能一點點慢慢恢複成與我實際年紀相符的身高和容貌！而不是一直停滯在三歲！”
老一一聽有點惱火，他行走江湖半輩子，從來不信什麽怪力亂神之說，不然像他妻子那麽無辜的好人，怎麽冤死後連個夢都沒托給他，這麽多年來，他除了在想念妻子借由一兩件妻子的舊物睹物思人，竟然在夢中也不曾見到她一麵……
老一有點想打人，正在這時毛雞蛋興衝衝奔進來，借機使勁在太常引身上蹭了幾蹭，然後就跑到老一身邊使勁蹭老一。一臉求撫摸、求抱抱的神情。老一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就勢摟住毛雞蛋的脖子，有點用力的使勁揉毛雞蛋的毛茸茸大腦袋。不一會老一氣消了，跟毛雞蛋說等下我燒點熱水，洗個澡，給你也洗洗，奔波這麽多天，今晚終於可以躺床上睡覺了……
老一一邊說著話，一邊眼角餘光就掃到了王藕，欲言又止的樣子。老一問“王大人，是想起了什麽？還是有什麽話要說？咱們已經如此熟悉了，盡管講，有任何難處、自己人，說出來一起解決……”
王藕有了老一這句承諾，又眉開眼笑起來“想請大人今晚臨時幫我照看一下小熊，雖說他外婆也在，可是老人家畢竟上了歲數，耳朵背，而且小熊如今最粘的就是你了……”老一聽王藕說完，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飯後老一跟毛雞蛋都洗了熱水澡，當老一從王藕懷裏接過小熊之時，小熊明顯很是開心的手舞足蹈著，還用手指著毛雞蛋，嘴裏咿咿呀呀叫著！
老一聽懂了小熊的意思“你是在叫毛雞蛋”小熊又是一陣拍著小手。毛雞蛋溫順的來到老一身邊，用毛茸茸的大腦袋蹭著小熊，這一下小熊更加開心了。從小嘴裏伸出剛才還含著的手指，去摸毛雞蛋……毛雞蛋有一點跟老一好像很一致，並不覺得小嬰兒是世界上最髒的小動物，它也是既不嫌棄小孩子的尿戒子、也不畏懼小嬰兒的口水，當小熊總是用沾滿口水的小胖手去摸它，抓它厚厚的毛時，毛雞蛋從不躲閃，反而目光溫柔的任由小熊上手，還時常用毛茸茸的腦袋對他各種蹭！
俗話說嬰孩基本遵循“二抬四翻六會坐，七滾八爬周會走”的規律，雖說小熊剛出生的幾個月，營養沒跟上，可是後幾個月跟老一他們在一起，牛奶、羊奶隨時管夠，因此得到很好的照顧。如今八個月的小熊放他在床上，已經開始頑皮的四處亂爬探索世界，所以必須有個成人時時刻刻的寸步不離的守著。
老一是個經驗豐富的好父親，他把小熊擺在床中央，靠牆的地方用被垛隔開以免受涼，自己和毛雞蛋各守半邊圍成一個肉牆，小熊就開始在有限的範圍裏手腳並用爬來爬去！這摸摸、那啃啃。
不一會小熊玩累了，老一跟毛雞蛋還環著小熊。老一重又將小家夥抱起來給他整理好小衣服。仔細將小肚兜掖進小褲子裏係好帶子然後從下往上隔著衣服抹擦小熊，一邊抹擦一邊嘴裏念著“長長長、快高長大……”。小熊一臉享受的被老一擺弄著，長長吸了口氣、舒展了一下身子、昏昏欲睡！
夜涼如水，老一給小一蓋好小被子，輕輕拍著他、哄睡。恍惚間老一覺得仿佛時光倒流……此情此景如此熟悉！
很多年前也曾經是這樣的月夜，他執行完任務，繞路回了趟家！妻子和外祖父聽到他突然回來十分驚喜。盡管更深露重的，妻子仍舊堅持爬起來生火給他燒好洗澡水。老一洗了熱水澡、換上妻子遞過來的幹淨衣服，舒舒服服的坐在床邊，看見原本已經迷迷糊糊快要進入夢鄉的小一正睜大了眼睛瞅著他。小一是聽說父親大晚上的居然回家了，立即揉著惺忪的睡眼興奮的掀了小被子，老一怕孩子翻下床磕著碰著，急忙躺下，用身體做了堵人肉牆。小一當時是個小皮猴、一刻不停開始在父親的身邊爬來爬去，像個小哈巴狗一樣蹭啊蹭的！
老一為了安撫半夜突然興奮起來不肯睡覺的兒子，忙給小一重新蓋好被子，輕輕拍著他，給他講睡前故事……
當妻子柳念青收拾完外間的木盆，掀了簾子進屋就看見老一正輕輕拍著兒子，為了哄睡在給他講睡前故事，柳念青也不打斷父子倆、輕手輕腳走過去坐在丈夫身邊，看著老一側著身臉朝裏輕輕拍著兒子一邊講著故事！柳念青趕忙側耳、用心聽老一給兒子講了什麽故事……
老一回憶往事的同時，今夜負責在房頂值夜的小一於同一輪明月播撒的柔和月光中也回憶著自己童年的往事：“至今我都清晰記得，父親當時給我講的是‘小馬過河’的故事”。那時候吐字尚不清晰的小一，聽完故事會把“帶著圍巾的馬媽媽”簡化成“馬媽帶”，隻有父親和母親能聽懂那是他在鸚鵡學舌“帶著圍巾的馬媽媽”……
毛雞蛋安靜的窩在老一身旁，看著小熊慢慢進入夢鄉，輕輕將腦袋湊在老一的枕邊，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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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懂事起，母親就是事業型的女強人，總是早出晚歸，父親會給我編辮子、我睡前故事有印象的都是父親講給我聽的。印象深刻的有牛郎織女的鵲橋會、小馬過河……至今我都清晰記得，父親當時給我講‘小馬過河’的故事”。那時候吐字尚不清晰剛會發三字詞的我，聽完故事會把“帶著圍巾的馬媽媽”簡化成“馬媽帶”！我真實的成長故事，真誠的送給父親！
我的第一部枕邊書《世界五千年》最初也是他講給我聽的，後來的兩部則是我在他指導下查字典看完的。
科幻鼻祖：儒勒*凡爾納的係列小說、卓別林的自傳都是他精挑細選給我的假期讀物。
還有在老家被我翻得幾乎散架是《紅樓夢》上中下，從看過電視劇之後每年都要重複翻看四五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