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打虎親兄弟、砍價父子兵

  老一嘴角含笑的清理好山雞和鴿子，命宋明理把野味都穿好放在支架上烤起來，讓張謙去替換了站崗警戒的小一。


  小一估計到老一有話要跟自己交代也不推拒就讓張謙頂替了自己的崗位，走回草棚邊，卻見老一將兩隻洗好的鴿子放進僅有的瓦罐裏燉起湯來！

  小一看著老一的這波操作，從沒見他這麽料理過食物……尤其是肉食……他居然懂的燉湯……隨即小一就猜到老一這麽做的原因，要喂養小熊……這孩子這兩日沒有牛乳吃，大家隻能想辦法給他補充些養份！如果此時用鴿子湯煮米粥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小一將去過血沫的鴿子從新放回瓦罐燉起湯來，同時招呼柳琴來看著，注意火候，這才跟小一退到一邊，正兒八經的商量起事情來。


  老一對小一說“我今天又到城裏偵察了一圈……”


  小一問“你找到合適的落腳點了？”


  老一點頭，隨即說“咱們吃過午飯，你就跟我進城！”


  “不帶他們同去？”


  “咱們要先做些準備工作！”老一說著看向王藕和毛雞蛋。


  小一會意“將這些人同時放在一個地方，確實需要經過精心的準備，將可能遇到的危險都盡可能的避免才行……”


  老一對兒子說“大家隱藏的地方你也去過……就是咱們第一晚入住的客棧！”


  小一一驚，不過他沒急著發問，自從老一告訴他們這次他們選擇隱身的地方是在敵人的眼皮底下，他就知道肯定是個讓敵人出其不意之處！


  小一回頭瞄了一眼王藕和正在王藕懷裏的小熊以及毛雞蛋，說“客棧那樣人來人往的地方要如何躲過官府和追兵的眼線？”


  老一點頭“兒子，這話正問到點子上了！所以咱們需要對客棧進行個改造！”


  “那工程量可是夠大的！”


  “反正又不是咱們自己動手，可以讓代理人找人來幹嗎，眼下城中那麽多無業卻等著吃飯的流民……”


  小一讓老一整的有點糊塗了，老一看兒子這副表情，心下好笑，表麵卻不動聲色要賣個關子：“趕緊吃過東西，隨我進城！路上咱們詳談”


  等大人們吃過東西，給小熊用鴿子湯煮的米粥也香氣四溢了，王藕和姑娘們一起照顧著嬰孩兒，老一看了一眼被眾人輪流抱著的小熊想想“目前重中之重是趕緊給小熊找到牛乳吃，然後才是改善居住條件！”


  老一與小一進城的途中，小一開口“別在賣關子了，現在可以說了吧，你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老一雲淡風輕的說“咱們父子唱出雙簧，合起來演場戲……”


  “要怎麽演？”小一早就猜到老一肚子裏沒憋著什麽好主意，真的等老一說出來了，也就處變不驚的問。


  “你本色出演、你的傳統角色紅臉——嚴謹正直、看不慣投機倒把、眼裏揉不下沙子，容不得奸商當道”


  “我演好我的奸角兒，白臉——耳根子軟、好占點小便宜，喜歡損公肥私，正因如此——凡事不由我做主，隻能跟著敲敲邊鼓、插個諢打個科啥的……”


  小一歎口氣“……你到底是本色出演還是演技段位太高？我也分不清楚……”


  “傻鵝子，哪有這麽埋汰自己老爹的……我是啥樣人你還能不清楚……”


  老一說著露出一臉諂媚笑容拿胳膊肘輕輕撞撞小一“……總之，凡事見機行事！你是真的義正辭嚴、卻要假裝生氣！但我們務必要默契配合將客棧拿下……”


  “所以……？”小一一臉嫌棄的給了老一一個白眼。


  “所以小熊今晚是不是有牛乳吃，城外那些人是不是有床睡，王藕父子能不能保全，就全看咱倆下午的表演了……”


  小一被老一這麽一引導，突然就覺得自己肩上責任很重大，於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準備演出。


  老一父子來到客棧，樓下的酒肆，沿街的門板都卸下、大門敞開、果然如他們所料門可羅雀，老一與小一對望一眼，覺得接下來要談的事兒成了一半。


  老一率先就踱著步子進入酒肆中，找了個背風的雅座做了，上麵客棧沒了來此經商的商賈入住，早已沒了生意、呈現人去樓空的狀態。酒肆中又是門可羅雀，老板為了勉強維持除了一個會算賬能記賬的夥計已經連廚子都打發掉了。老板和夥計每天眼冒綠光恨不能從街上拉客來消費，無奈街上的流民連糊口的糧食都無力購買。


  老一前腳邁進酒肆的時候店老板和夥計就像看見財神駕臨一般爭先恐後的趕上去伺候，當店老板認出這位顧客是許多天以前來住過一晚，腦子有些進水的老一時，就訕訕的有些提不起精神，對小兒揮了揮手，示意他伺候著，自己就要退回後堂去，店小二除了長著一雙勢利眼，還很會看臉色，見老板此時這般怠慢唯一的顧客，再仔細一瞧，可不就是許多天前在兒子麵前裝瘋賣傻的那個不靠譜的爹嗎？

  店小二立即就明白老板為啥待客的態度從熱情變成冷漠了，或許別人不記得，但店小二和老板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老爹的錢袋子是交給兒子管著的，連一頓飯錢都是兒子代付的……


  於是店小二打定主意，就準備也縮回櫃台裏麵去打個盹裝聾作啞不理睬老一。


  誰知“沒眼色的”老一此時不僅不惱還跟完全沒察覺一般的嚷嚷道“這店裏沒人啊？顧客登門了也不說出來招呼的……”


  老一正自嚷嚷，小一邁步走進店裏。


  原來父子倆已經安排好了出場次序，小一等老一坐定，無人理睬才掐著點出場。


  剛走進後堂的店掌櫃和在櫃台裏縮好打算打瞌睡的店小二聽動靜又來了客人，忙各自伸頭出來觀望。


  隻聽小一落座，道“難怪你們這裏生意艱難，店家經營講究的不就是，笑臉迎人，來者皆是客，怎麽能如此怠慢送上門來的銀子？”


  店家剛看見小一就認出來這位，知道是個不好糊弄的主兒，但不管怎麽說他是身上有銀子、說話有分量、能拍板可以付賬的人；於是趕忙換上一張笑臉，迎上來問，這位小爺今次光顧小店，請問是打尖兒啊，還是住店啊？


  小一見店老板親自幫他抽出收在桌下的椅子並用袖子象征性的扛了扛，也便不逞多讓，就手坐了，道“我這次是來跟你談生意，不過你們這待客之道……總不能讓我們餓著肚子跟你談吧……先來兩碗麵，吃飽了好說話！”


  “好嘞！”店老板答應著到後廚去煮麵了。從剛才聽小一說要談生意，老板立馬來了精神，別的不說，如果當下，他們一行十來號人能住在客棧裏，也算是一筆收入，不是？


  因為廚師、廚娘都被打發了、店老板一邊打著小算盤一邊親自下廚給老一父子煮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