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從此風雨同舟、一起度劫?
小一被小熊驟然扇了兩耳光,臉部僵硬的回到自己休息的屋子,還沒進門就被餘下的兩個兄弟拽進屋裏,此時隔壁屋的姑娘們知道小一和張謙終於回來了也趕忙過來問長問短,小一和張謙分別接過項櫻和盧珍兒遞到手上的水杯,裏麵是柳琴一大早起來剛燒開的滾水,小一喝了一口,將水杯捧在手心;一邊感受著水杯源源不斷輸送給他的暖意、一邊將昨晚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
宋明理聽完小一的講述接過話頭“是的!昨天晚上,我跟師傅老一中途碰到個帶著假麵、穿著黑色鬥篷的家夥;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麽,但他是老天派來攪局的沒錯!不僅驚動了守軍迫使我們臨時終止了原計劃,那家夥的蹩腳功夫還讓他自己受了傷;若不是我跟師傅將他救回,估計現在正在軍營接受嚴刑拷打,奄奄一息呢……情況突變,師父要不是趕著救人又怕中了埋伏所以我們一刻沒停的趕緊帶著傷員回來而沒有等你們!”陳丁接話“沒錯、因為師傅對你們有信心,而且咱們不是製定了幾套方案以備臨時生變,大家都了然於心了嗎?”
“你沒參與你別瞎替人總結!”李冰人瞅著小一進來的時候臉上比平時多掛了一層霜,一邊批評陳丁一邊圓場。項櫻很是關切的補充“我們見你們倆沒一起回來,大家點燈熬油的等了你們大半夜,到了後半夜,老一說大家都累了,由他值夜,我們熬不住才打了個盹……”
小一一聽忙追問,“昨晚真的有人去攪局啊,還被你們給救了?是誰啊?現在何處?”
宋明理和陳丁點點頭,“可不是!”然後又衝隔壁、老一平時休息的房間努努嘴,“那家夥昨晚受了傷,雖不致命,可也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在逃跑的途中,要不是有我和師傅尾隨著、又被我們救回來,現在恐怕是凶多吉少啦……”
“這個人啊,告訴你,你可能會嚇一跳!昨晚師傅給他服了藥、我跟龐妞給他換洗包紮了傷口、這不現在還在隔壁、師傅的屋裏昏睡著呢……”
大家又七嘴八舌的說,最後是老一自己抱著小熊在院子裏等到今晨、等他倆回來……
小一這才知道是自己錯怪了老一、也錯怪大家了!顧不上休息起身說,“那我去看看,你們救回來的那位是誰……”
眾人對視一眼,沒吭聲跟在小一後麵來到老一住的房間。小一率先就看見老一坐在床頭,正低頭給一個大個子黑衣人診脈。走進去再仔細看,床上正是小衙役“承祥”,穿著黑色夜行服昏睡在老一的床上!小一道“原來是他啊,笨蛋、大笨蛋!”張謙在身後追了一句“可不咋滴!”
小一突然就覺得自己,挺像……跟他一樣蠢!再摸摸自己被小熊糊了兩巴掌的臉,覺得也不那麽冤了!
小一挪著步蹭到老一身前,小小聲的說了句“對不起啊,便宜老爹,是我錯怪你了……”
老一聞言回頭、朝著小一諂媚一笑。這一笑、看的眾人頓時有想吐的衝動!小一換上一張嫌棄臉心說“又來了,給點好顏色就開染坊……”
床上躺著的承祥,到底是練武之人;身體底子好、也比不會武功的人警醒,就在小一用眉毛跟老一打官司的時候,承祥慢慢的醒轉來。
甫一醒來,承祥看見了老一的臉從模糊變的清晰,搖了搖頭,逐漸清醒,隻片刻後就明白是老一他們救了他!回想當時他受了傷,留了很多血,無力的倒在什麽地方已經不記得!
看來是老一他們將他弄回來,再看看眼前這裏似乎是王藕家……老一身後此時又探出幾張不陌生的年輕的麵孔,上麵寫滿了關切!
承祥意識到了這一切,馬上就要起身下地叩謝老一,被老一用手按住了。將承祥的肩膀按回枕頭上,老一回頭跟後麵的人說,“取些熱水來,讓他趕緊把藥服了!”然後對承祥說“你吃了藥先安心休息,等睡醒了,有什麽話再開誠布公的講!”
承祥感激的從張謙手裏接過藥和熱水一飲而盡,然後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直到夕陽西下,承祥被一股飯菜的香味從夢中喚醒,肚子開始嘰裏咕嚕的唱起了空城計,他試著坐起身、頭已經不暈了,然後自己將腳放到地上,打算挮上鞋出去看看。
雙腳抻進鞋裏的時候,感覺還好,但是一站起來,一個趔趄就跌下了床沿。
屋裏的動靜自然逃不過老一的耳朵,他此時正懷抱小熊給他指每一件目光所及的東西,頗有耐心的把名字說給他聽。什麽“爹啊、人啊、天啊、地啊、你啊、我啊”的……都是單個發音的字。
小熊聽的很專注,不哭不鬧的眼睛隨著老一的手移動。毛雞蛋停止理毛一直緊緊的依偎在老一身邊,寸步不離。
老一聽見屋裏的動靜,估計到承祥應該已經醒了,就讓宋明理和陳丁進去看看!陳丁和宋明理推門一看,承祥正癱在地上試圖自己站起來,兩人急忙上前將他攙扶起來,安頓著坐回床上,期間承祥的肚子一直“咕嚕嚕”的叫著。宋明理就去廚房端給他熱在鍋裏的飯,陳丁則倒了杯水端給他喝。
承祥一口氣喝了兩大碗水,吃了一碗飯,要不是小一製止“餓了一天,第一頓不要暴飲暴食!”承祥感覺自己還能再吃兩碗飯!餓是一方麵,飯做的很美味讓人食指大動也是真的!
吃過飯,承祥覺得身體有了力氣,就靠坐在床頭,這時老一抱著小熊,進來了,毛雞蛋沒事人一樣跟著蹭進來。
王藕知道他們有事要談,就進來想把小熊抱走,讓他們專心談事情,誰知老一對王藕說,“你也留下”!說著將小熊反手交給柳琴,柳琴接過小熊,走出屋子,一直等在外麵的項櫻就從外把門推上了。
老一讓王藕也找個凳子坐了,先問王藕“你今後有什麽打算……”王藕囁喏了半天“先把兒子養大再說……”老一克製住自己此時萬馬奔騰的心理活動“如果你活不到那會呢?”王藕想也不想“這不你們來了嗎?你們不是承諾藕會匡扶正義、幫藕重新立威樹信,奪回縣衙嗎?”承祥在床上聽的一臉無奈……
老一真是帶著恨鐵不成鋼的心情:我們能幫你奪回縣衙是沒錯,可是你不可能做一輩子的從七品縣令,國家每年對地方官吏都有考核,就你目前這能力,你覺得你能在這個位置上蹲守幾年?
王藕在心裏說“我這不是已經賴了幾年了嗎?”但他知道審時度勢,這話要是說出來,估計老一會打他……於是吱吱嗚嗚了半天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吞回去了。老一幫他說了:“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我說的情況,前途渺茫……”
“假設你在這場爭鬥中官複原職,但是年底考核的時候你被淘汰,連從七品的職位也沒保住,你拿什麽養活你兒子長大?”老一的奪魂三連問,才拋出第二問,王藕趕緊投降道“還請大人指條明路……”
老一無可奈何的歎口氣,將目光轉向靠坐在床上的承祥,“從一開始你就對我們有所隱瞞,你是不是身後還有什麽其他的組織?”承祥頭搖的如撥浪鼓。
“那你昨天夜探糧倉是去幹嘛?”承祥認真的道“自從我知道大人你們一行人來淮南道就是為了徹查賑災糧貪汙案,我內心十分振奮,很想為大人貢獻一份自己的力量!所以我打算去搜集點證據……”
“你就是這樣招搖過市的去搜集證據?你是覺得自己武功蓋世乃不死之身還是有金鍾罩護體?”承祥不言語了。
老一繼續說:“昨天要不是你被砍傷、見好就收知道逃走;幸好後麵又有我們尾隨、幫你清理痕跡,把你抬回來救治,你現在恐怕正在遭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承祥馬上抬頭表決心“大人放心!我絕非貪生怕死之輩,任由他們嚴刑拷打,就算要我的命我眼睛都不會眨一下,我絕不會供出大人你們的任何信息!”
“真是有勇無謀的莽夫!你以為光憑你一人之言,拷問你的人會相信你?你以為我們需要你守口如瓶才能保證安全,而我們自身沒有自保的萬全之策?他們嚴刑逼供到最後你什麽也沒說恐怕不是你能夠經受住考驗而守口如瓶,反倒是因為你根本就對整個計劃一無所知,說不出什麽來!你所提供的信息對那些背後有大靠山的貪官來說簡直毫無用處!”
“你如果因此而白白死掉,你不覺得冤嗎?你除了帶個鬼臉去嚇唬了一個無足輕重的豬頭三,就搭上了一條命,你覺得值嗎?我都替你不值!”這話聽得王藕倒是在旁使勁點頭!老一真恨不得踹王藕一腳!
承祥覺得老一罵的對!於是掀開被子,跳下床給老一跪下了,說“我願拜您為師,還請師父教教我要怎麽才能報效國家?替百姓懲奸除惡!”
老一見承祥這小子倒是挺上道,於是問道“我且給你們兩指條明路,你們可願意加入我們?從此風雨同舟、一起度過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