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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騎驢看唱本——一路走著一路瞧

  老一領命帶眾人和柳側妃出宮去探查吳楠身世的隔天,卯時、老一踩著時辰、領著小一再次來到禦書房,覲見皇帝和齊王。


  齊王和老一都是心細之人,沒等老一張口,齊王就將蓋了國璽的兩道密旨先交給老一,叮囑老一道“這是為陳丁和小一準備的!以備他們不時之需。”老一忙讓小一接旨並藏於袖中。


  接著,齊王又將老皇帝禦座前懸著的寶劍指給老一看,隨即命老一取下來!

  當老一將寶劍握於手中,雙膝跪下、雙手高舉過頭奉上之時,齊王隻是俯視著這把寶劍,並且用略帶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劍鞘道:“典籍中早有記載‘朝廷大臣,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皆屍位素餐,今賜尚方斬馬劍,斷佞臣以厲其餘’,古往今來尚方寶劍早已有之!”


  齊王接著道“你現在手中所托正是本朝開國皇帝、本王的祖先傳承下來的一把寶劍,奉皇上口諭、本王代皇帝欽賜於你!”


  老一雙手捧劍舉過頭頂,跪俯於地,聽旨。


  “這尚方寶劍在皇上不能親臨到場之地、代表的就是皇上本人!持有尚方寶劍的人便是皇帝最信任的人,有先斬後奏之特權!”


  “皇上希望你憑借此物,一來傍身保命、二來‘斷佞臣以厲其餘’!”


  老一聽完齊王所述,直起身子,複又跪俯下去,道“臣,領旨、謝恩!”


  齊王躬身,親自將跪下領旨謝恩的老一攙扶起來。老一鄭重的將尚方寶劍交於小一代持。又躬身向著禦書房裏間雙手交握一拜,然後對齊王又是一拜說道“老一今日還想鬥膽向皇上、向齊王殿下求一道護身符……”


  老一怕在裏間龍榻上躺臥休息的皇上和外間的齊王誤會,忙道“我這道護身符是幫柳側妃所求!”


  “昨日齊王殿下將柳側妃托付給在下等,希望在下等出宮尋訪的同時也將柳側妃一並帶出宮去,讓柳側妃與在下等共同遊奕各處;一為了探尋秦王的下落,二來也是為了讓柳側妃散散心,為自己的將來打算一下……微臣就在想,臣等擔此重任自當鼎力相護,但微臣與柳側妃畢竟男女有別、且微臣本身也是帶著任務,唯恐有疏忽保護不周之處!所以微臣想向齊王殿下為柳側妃求一個護身符隨身攜帶著。”


  “況且柳側妃身份尊貴,是否可以帶一名貼身婢女,也好在路上有個照應……”老一試探著將自己的請求講出來。


  沒想到齊王立即就做出反應“還是老一你想得周到!本王這就命人給柳側妃準備……”齊王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裏間龍榻上的皇帝輕咳一聲,就看見原本將裏間和外間隔開來的厚厚簾幕慢慢被宮人挑開,掛起。老一一眼望見,龍榻上的皇帝正示意裏間的內侍太監用軟墊墊在他身後,為的是讓身體坐起一些。


  等皇帝靠坐停當,向外間的老一發問“秦王的這個柳側妃可是跟柳念青出自同一宗族?都是柳氏、柳家的女兒……”


  老一忙雙手交握,拱手一揖回到“回陛下,正是!”皇帝便點點頭。


  老一思忖了一下,又繼續回稟道“柳側妃與我家娘子柳念青她們出身同為柳氏庶女,算起來念青應該是柳側妃的姑姑那一輩才對!柳家女子童年雖皆過得不盡如人意,但她與念青一樣都是很好的人,溫婉賢淑、心地善良又心靈手巧……”


  皇帝微微扯動嘴角聽完老一對柳側妃的評價,吩咐齊王道“皇兒要尋個妥當的物件做柳側妃的護身符啊!”齊王點頭。


  皇帝又緩緩將目光轉向老一道“愛卿快不要拘泥於這些皇家的繁文縟節,朕整天啊,就盼著你們這些故人來跟朕說說話、聊聊天。這次你和柳側妃,你們能夠結伴而行,你又是全權負責她的安全,不能不說這也是你與柳家未盡的緣分,你且替——孩子們好好保護柳側妃吧,千萬不要再有閃失了……”老一再次向皇帝跪拜下去。


  正在這時,齊王拿著一塊玉佩走到老一身前,將老一扶起來的同時把玉佩交在老一手中,老一隻瞟了一眼,心裏便道“真是一塊美玉,仔細再一琢磨,好生眼熟……”


  不等老一想起什麽,齊王便吩咐小一道“本王在秦地女學的時候記得袁氏素來與你們相熟,也跟柳側妃交好,不如就讓她隨著柳側妃出宮,彼此作伴也好有個照應……”齊王說完這句話,眼睛彎彎的看了小一一眼,小一忙低頭應下,心中雀躍!

  原來齊王在女學之時就看出,“小一十分心儀女先生袁氏,後來自己先行離開去齊魯之地疏散水災災民,聽說柳側妃曾經替袁氏擋過箭,險些送命——她當時舍命相救就是希望袁氏與小一能夠有情人終成眷屬;如今自己恰如其分的指派袁氏陪伴柳側妃出宮遊弈,與老一、小一父子同行、也算是順水推舟、希望能促成這樁姻緣好事!”


  當老一手握尚方寶劍,將皇帝所賜護身符輕輕放在柳側妃手中之時,與老一一同回來的小一則是袖中藏著兩道密旨。


  老一表情平靜的讓小一去將此次同行的其餘七個人集中在一處,隻交代大家要同行,吩咐各位去收拾簡單的物品,等到一行人跟著老一快馬加鞭離開京城、老一一路上都仔細注意觀察,確定此時無人尾隨盯梢。行了半日眾人終於來到京郊的旅店投宿。安頓下來之後,老一將眾人集中在自己房中,讓小一在外麵守著;這才把皇帝給陳丁、宋明理、張謙的密旨拿給他們。並將小一也有一道密旨的事情告訴了大家。


  眾年輕人一聽,說實話對皇上和齊王的思慮周全都十分感動!

  別人尤可,唯獨袁氏聽說自己也被齊王點名是與柳側妃同行,說不上是喜是憂、是害怕還是留戀,一時心中百感交集。自從毀容後就一直帶著圍帽的袁氏原本是想趁著老一、小一父子外出執行任務,給柳側妃留下一封手書算作告知眾人,然後就獨自悄悄離開,從此漂泊江湖,隨遇而安的;沒想到齊王竟然讓她給柳側妃作伴,與老一和小一一起出來執行任務……


  老一等大家都了解清楚他代為傳達的皇帝口諭,明確各自的任務後,才看向柳側妃道“此次出行本來就是執行皇上的秘密任務,為了安全起見更是需隱去真實身份,所以此後大家不能像先前那樣稱呼‘柳側妃’,那我們以後該稱呼你什麽呢?”


  柳側妃覺得老一提出的問題很及時,於是低頭沉思一下道“就叫我的名字吧,叫‘柳琴,古琴的琴’……”


  眾人都聽清後,老一躬身一揖說“以後要直呼王妃名諱,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柳勤趕忙起身一福“這是您想的周到,不算得罪,倒是我的這個姓氏也給我帶來頗多非議,不如連姓氏也掩去!索性就叫小琴可好?”


  老一還在考慮“小琴這個名字是否可行,”就聽柳琴繼續說“我覺得這名字很好啊,正好帶著圍帽的袁氏扮作小姐,我就是她身邊的貼身丫鬟,豈不是更加合情合理?”


  眾人一聽,還沒說什麽,袁氏先就擺手道“姐姐休要胡鬧,妹妹怎敢如此僭越……”


  柳琴便將袁氏的手拉住,將她輕輕按在身旁的凳子上“你我雖不是同胞姐妹,但曾經一起經曆過生死,這些虛禮早該看破拋開,如今我們情同姐妹,又是為了眾人的安全著想,這可是最好的身份偽裝!”


  吳氏還要再推拒,眾人倒是覺得這個主意不錯!老一索性將另一個提議說出來,不如讓吳氏也改個名字,吳氏想了想說“那我就叫項櫻吧!我的名字裏本來就帶著一個櫻字,我娘給我起這個名字的時候是希望我將來像櫻花一樣……”


  眾人一聽,“項櫻,是個好名字!”於是袁氏便改名叫“項櫻”了!


  是夜,老一告知小一柳側妃和袁氏的新名字,並讓他牢記!小一在心裏不屑道“我以前都不知道袁氏名字裏有個‘櫻’字,不過這個名字真好聽,哪用得著反複提醒,一說就記住啦……這個字跟她還真是挺配的呢……”


  老一這一夜睡得並不踏實,過去他都是獨來獨往執行任務,第一次像家長一樣帶了一堆孩子出來,生怕哪裏想的不周到、有個什麽閃失。到了第二天啟程前,又將計劃再考慮了一遍確認能想到的都做了準備;並且途中更是不敢鬆懈,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觀察是否有人盯梢和尾隨。


  為了多探聽消息還會時不時在大庭廣眾之下、鬧市當中裝傻充愣、就地耍賴、混淆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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