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李河光聽說這事情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去了學堂。當聽到同班小夥伴鬼鬼祟祟的說起這事兒的時候,李河光還不信,他奶多精明一個老太太啊,能幹出帶著兒子兒媳砸親家的事情來?
但是事情還真是發生了。
他聽了同班說了一大堆,心裏特別像是爪子在抓似的,這究竟是發生了啥?她奶能幹出這事兒來?
他回想昨天晚上,家裏也沒看出來有啥不對啊!除了帶了丫丫表妹回來,一個個的特別淡定,該下地的下地,該做通草花的做通草花,怎麽也不像是剛打了架回來的啊!
下午一下課,李河光就迫不及待的出了學堂。
“三兒啊,你說他們這是幹了啥惹到奶了?”
明淵也不知道,“不清楚,你去問問就知道了。”
李河光還真跑去問了,“奶,我們學堂的人說,你帶著爹和二叔把人家的屋給砸了,真的還是假的?”
李老太看他,“這還能有假?”
李河光有數了,他奶居然這麽鎮定,肯定是對方造了孽,還是好奇的問,“為啥啊?”
李老太也沒有瞞著他,也沒有說全,“你姑父他大嫂不地道,你姑生了小子,我就是帶了兩隻雞子過去,她就眼紅了。暗搓搓的挑撥丫丫,說你姑生了弟弟,要把小姑娘給賣掉。這還是上次你給提醒的,丫丫還真以為你姑要賣了她,特別的懂事聽話,這不是你姑不放心丫丫在那邊,害怕這女的真給賣了丫丫,還特地把丫丫給帶了回來養一段時間。”
其實,李梅子王小二夫妻是怕小丫丫受了王趙氏的挑撥,真幹出什麽事兒來,同時也想老太太教教丫丫。
“這人怎麽這麽壞,奶送東西過去,關他什麽事啊,要不滿意也該是我娘和二嬸有意見才對。”李河光沒說錯,陳荷花還真有意見,不過也就是在心裏念兩句,還是跟著李白氏,在李老太麵前,她是泡都不敢冒的。
李老太白了他一眼,“你娘她敢有啥意見?那雞子也是我給喂的。”
李河光訕訕的,轉移話題,“奶,你傷人了沒?”
“你奶我這麽蠢?我一個手指頭都沒動他們,就是把東西給砸了,唬一唬他們。”
李河光這算放心,不動人,那就是說事情不嚴重。
明淵其實也好奇,看見李小四一臉輕鬆的回來,該是問到了答案,“你問到了沒有。”
“就是我姑父家大嫂欺負我妹,嚇唬說要把她給賣了,我姑害怕這才找了我奶。”李河光三兩句就把事情給解釋清楚了。
明淵聽說居然有賣小丫丫,頓時生氣了,這小丫丫挺可愛的,每次他練武的時候,都跟著家裏幾個一般,一臉佩服的看著他,讓他特別的有自豪感。
“這人心真是狠毒,丫丫才幾歲,哪裏能得罪她,居然想要把丫丫賣了。”隨即他就眼珠子一轉,“李小四,你想不想給小丫丫報仇?”
李河光一呼嚕從床上爬起來,“怎麽報仇?”
“你聽我的。”
說實話,比起小孩子的把戲。李河光是比不過明淵的,明淵在龜靈山的時候,是有一群小夥伴的。經常一起作弄人,或者幹壞事兒。
現在,也就是老師傅不在了。他又寄人籬下,不然明淵也是個調皮搗蛋的人。
用了一天,兩人準備好了材料,正要去找那王趙氏的下落。就聽說王趙氏給送回了娘家,兩個小兄弟遺憾的摸著手裏的彈弓,這人好好的,咋個就送娘家去了呢!
“不急,她肯定還要回來的。”明淵不疾不徐的開口,很有曾經在龜靈山下稱王稱霸的風範。
李河光點頭,也對,這裏是她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李河光在家人麵前從來都是乖巧的,明淵更是寄人籬下,要裝得乖巧。像彈弓這種東西,兩人都是不可能放在手裏拿出來的。
不約而同的,他們都想到了後山去。
“你們幹啥呢?”
突然出現的聲音,把兩人嚇了一大跳,猛地站起來,看見來人是陳荷花的時候,都放心。家裏人,也就是陳荷花這人比較好忽悠,別人還要費半天勁,陳荷花隻要把她注意力轉移,一切都成。
“娘啊,你咋在這裏?”
“出來透透氣,你們在幹啥?今天怎麽走後山?你們這是做了什麽事?”最近都在做通草花,她坐得腰疼。
“呃……”就在李河光苦思冥想著找借口的時候,一隻鳥從他旁邊飛了過去,李河光立刻到,“過來看鳥,娘,我聽人說城裏的老爺們都喜歡鳥,聽說隨便買一隻就要幾兩銀子,我們就好奇,所以過來看看。”
陳荷花的注意力果然跟著轉移走了,咋舌道,“啥,我滴個乖乖,一隻鳥就要幾兩銀子,這是要幹啥?金子做滴嗎?”
“是啊是啊,我就看看咱們這鳥和城裏老爺們玩兒的是不是一樣的。”
“那能一樣。”
回到家裏,陳荷花還在震驚著一隻鳥幾兩銀子的事兒。
李白氏還在做通草花,看見陳荷花這樣,就問一邊的李河光,“河光,你娘這是又咋啦?”
“感歎銀子呢!”李河光現在完全看不出這是剛才瞎找的借口了,“我今天在學堂聽說城裏一隻鳥就要幾兩銀子,給我娘說了,我娘給嚇到了。”
不止陳荷花被嚇到了,李白氏同樣如此,“居然還有幾兩銀子一隻的鳥?這能買多少糧食了?”
李河光看向李白氏手裏的通草花,還是大紅的牡丹,“二嬸,你們這次還是做花嗎?”
“咋了?”
“我覺得這花太豔了,一般人家的小姐也不愛帶頭上,要不這次咱們做點可愛的,比如小鳥樣子的,或者小魚啊,小猴子,或者小蝴蝶什麽的,小姑娘們肯定喜歡。”
李白氏有點為難,“這,我不太會啊,這花還是好不容易學會的呢!”
“可以先做簡單的,像小鳥的就很容易,我來教二嬸,也不用太複雜得,隻要能看的出來像鳥兒就行了。”李河光教的是那種抽象類,隻要神似就夠了。
這次李河光畫了三幅圖,都是那種鳥類的形狀,就是神態個動作略不同。
過了一個月,李老太又帶上通草花去了縣裏,這次她直接找上了之前那家祥雲居的掌櫃。
她已有近一年沒有過去,那何掌櫃還記得她,直接讓人把她帶後門去了。
“老媼許久不曾過來了,這次來可是帶了仿生花?”
這次李老太提的是一個籃子,下麵分了三層,每一層都有十朵通草花,一共是三十朵,這是家裏兩個女人一個多月的努力。
三十朵,朵朵不同,顏色各異,造型也是不一而足,各有各的特色,除了最開始的十二朵是花形,剩下的都是些小動物的形狀。有蝴蝶,也有鳥兒。還有一隻特別獨特,是蝶戲牡丹的,那花仿若真花,那蝶微妙微翹,仿若真的一般。
這是李白氏最後做的,突如其來的靈感,花了兩妯娌近十天時間。陳荷花上色,李白氏動手,陳荷花雖說手不巧,但是對顏色的敏感度很高,兩人配合起來有一種默契。為了這隻簪子,家裏不知道浪費了多少通草花紙。
何掌櫃眼睛一亮,這簪花顏色粉藍,樣子乖巧,靈動可愛,正是適合妙齡少女。
他記得陳府的小姐今年也是十三四歲,長得伶俐可愛,又得那當家太太的喜愛。想來,也是不會吝嗇這些許銀錢的吧。
過了半個鍾,李老太小心的放好銀錢,然後才從祥雲居的後門出了來。也不敢在街上多逛,隻買了鹽巴和醬油,便匆匆忙忙的回了家來。
回到家,她才敢放心,將錢袋子打開,裏麵是三兩的銀子並兩錢碎銀。
又把牆角的石板移開,露出個老鼠洞,她把手伸進老鼠洞,從裏麵拿出個長條的鐵盒子出來,又開了鎖,把那這四兩多的銀子放進去,又小心藏好。
她不止這一處藏錢的,隻是這處的最隱匿,也最多。
藏好銀錢,她才弄出動靜兒,這聲音很快就傳到了堂屋那點,那邊就是兩個媳婦做通草花的地方。兩個媳婦從她出門就開始等待,這還是她們第一次做動物形狀的絨花,也不知道好賣不好賣,特別是那隻費了她們心血的那,究竟好不好,特別想知道。
“娘,您回來了,怎麽樣?今天的好賣嗎?”陳荷花迫不及待的問。
“賣了,還行,就是有些地方手藝還不太好,壓了點價。”
“娘,我會注意的,下次會小心點。”李白氏趕緊應道,又期盼的問,“娘,那簪子,掌櫃的怎麽說?”
“不錯,掌櫃也就看得上這隻簪子,開了價格是二兩銀子。他的意思,若是還能做出這種品相的,也是同樣的價格。”李老太沒有瞞著,把價格實話實說了,“你們先去忙吧,我去看看稻子,看看啥時候能收。”
“好,娘你去吧。”
等李老太一走,陳荷花就拉著李白氏嘀嘀咕咕,“弟妹,你聽到了沒?娘說那隻簪子就是二兩,那今天到底賣了多少銀子?”
李白氏也挺好奇的,“應該剩下的應該有五錢吧!”
“我覺得差不多,你看娘回來後那樣子,應該錢不會少,我記得第一次去賣通草花,娘回來就是這個樣子的。你說娘這麽高興,我晚上炒兩個雞蛋,她應該不會生氣的吧!”
李白氏驚訝的看了陳荷花一眼,是誰說陳荷花傻乎乎來著?站到她麵前來,她保準不不打她。
她眼珠子一轉,開口,“行啊,家裏人多,兩個可能不夠一人一塊子的,炒蛋也不好吃還費油,記得我上次說的蒸蛋不?三個就能蒸一大海碗,一人一勺子還有剩。”
“誒喲,弟妹,還是你聰明。”
剛剛想起自己還有東西沒拿,而轉身回來的李老太,差點氣到自閉,這兒媳婦個個都是來討債的。不過想到鎖家裏的銀子,還是算了,這兩個其實挺省心的,聽說賣了二兩銀子,也沒有鬧著要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