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李河光這邊想著酸菜燉臘肉,那邊李梅子指使著王小二去收拾桌椅板凳。回頭就把丫丫帶進去問話了。


  但是,得出得結論讓她火冒三丈,險些控製不住自己就要拿刀去砍人。


  “她王趙氏欺人太甚,我自問進你王家門,從未得罪過她,怎的這麽作踐我的女兒。”


  王小二摸不著頭腦,“這是咋了?”


  原來,李梅子生產。王小二的大嫂來過一趟,正好看見李老太提了兩隻母雞過去,親自伺候她坐月子。不止如此,就連那個偏心眼的婆婆兼姑姑也捉了隻老母雞上門,王小二也是一點不吝嗇的骨頭大肉的拿回來。她心裏就不平衡了,她當初生孩子的時候,不說她娘家就給了兩塊兒破布,她那個婆婆也沒有舍得給她雞吃,男人更是比不上,說是坐月子,她還得操持一家子的吃喝。


  見李梅子過得舒坦,那王趙氏就不舒坦了。大人,一家子是盯得個眼珠子似的,但是她注意到了尋常被李梅子當做眼珠子的丫丫,就把主意打上頭了。


  時不時的跟她說些娘有了弟弟,會賣了她雲雲,要她聽話。然後與她說,要是弟弟沒了,她就是家裏唯一的孩子。但是丫丫年紀小,還沒有弄明白沒了弟弟是什麽意思,弟弟已經生出來了啊。但是最近那王趙氏居然對丫丫說,隻要半夜把弟弟放洗腳水裏,弟弟就會沒了。


  李梅子聽說的時候,整個人都氣瘋了。這王趙氏好狠的心,起得什麽主意。她女兒還這樣小,別人教什麽就做什麽的年紀,這要是她再多做些,那丫丫還活不活了。真聽了她的,讓丫丫害了二娃,他們這個家就沒了。


  李梅子直接回來找了李老太,將這些給她一說,當即就帶著兒子兒媳婦上了王家。


  那王趙氏真是欺人太甚,當她娘家沒人了嗎?

  李老太去了王小二家,直接問王小二,“你是個什麽意思?”


  “娘,休了她肯定不行,我跟他們也已經分家了。”


  李老太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不說其他,就是王趙氏還給王家生了兩個兒子兩個閨女呢?哪裏是這麽容易的?再有那女人跟老太太是娘家親戚。


  “別的我還真不能怎麽辦?”


  李老太定了定,“你還要娘不要?要大哥不要?”


  王小二有點為難,他娘其實偏心了一點,別的其實也沒什麽,小時候他爹好打人,也是他娘衝前麵護著他們哥倆。隻是他爹一死,他娘的心就偏了。


  見他為難,李老太約摸懂了,“娘還要,大哥看著辦,是不是這個意思?”


  王小二猛點頭,丈母娘腦子可太會轉了。


  “行,聽我的,你先上你大哥家鬧一場,張口閉口罵你大嫂,說她害你兒子,要讓你絕後,總之就這兩句,其他的什麽都不能說。”


  “好的,娘。”王小二立馬站了起來,這一刻他等好久,自從他妻子說了那事後就想做得,隻是被媳婦一直攔著,才沒有行動。


  這一下動作有點猛,險些撞到他後麵的李老二,李老二扶住他,“你幹啥,慌什麽慌?”


  “哥,報仇,你說慌不慌?”王小二從門後拿出一根扁擔,這扁擔昨天就找出來了,還沒有派上用場。


  王小二到了家,就開始打砸,老王趙氏在家,見此大罵,“小二,你瘋啦!”


  王小二不聽,還是開頭就打,他不打人,就砸桌椅板凳。王趙氏剛才覺得不舒坦,跟她婆婆,也就是姑母說了一聲,這才剛剛躺下,就聽見一陣稀裏嘩啦的,就像是碗筷掉地上了的聲音。


  “這是怎麽了?老二,你這是瘋了,居然跑我家來打鬧?”


  王小二很恨的看著她,“我幹什麽,大嫂你不知道,你害我兒女,想我絕後啊!”


  這地方並不是什麽單門獨戶的,這動靜兒一想,就有人過來看熱鬧了。之前還有人覺得王小二這霸道的,不然跑老娘和大哥家打鬧,太不像話,就要上前勸架。結果王小二這一聲吼,硬是把人虎的不敢上前。


  “啥?王趙氏害小二絕後,這是咋的?”


  “不能吧,王趙氏雖說霸道了點,不能這麽喪心病狂啊?”


  “小二這樣,也不像假的啊,那模樣就跟真死、那個了似的。”


  ……


  老王趙氏聽得臉都黑了,“小二,你可不能胡說,你大嫂今兒一天都在家,怎麽能害了二娃?可不能亂說。”


  王小二不聽,“娘啊,不信你問她,是不是要我絕後,我盼了那麽久的兒子就差點沒了啊!”


  王趙氏之前聽說自己害他絕後,還喜悅了一把。她就是試試,沒想到真的有效,結果一聽,那小兔崽子居然還在。果然,丫頭片子的,能成什麽事啊!

  她並不擔心什麽,她給老王家生了兩個兒子,可是老王家的大功臣。但是見王小二這麽砸東西,還是心疼又有點慫。


  “小二,你停下停下,你大嫂沒這個膽子。”老王趙氏回頭又朝王趙氏吼,“你這個遭瘟的究竟怎麽惹到小二了,快給你弟弟認個錯。”


  王趙氏的腦回路是能跟老王趙氏走得嗎?不能啊,一屁股躺了下來,“哎喲,冤枉死人了,這王小二不要人活了,跑分了家的哥嫂家打砸啊,這是要人命了啊,老天爺啊,這不要人活了啊……”


  外麵看熱鬧的看不下去了,有點不忍心,開始勸架,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勸道,“小二啊,這是不是有啥誤會啊,快停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不能亂來啊,你娘帶大你不容易,老了老了可不能見你們兄弟兩個不和睦啊。”


  “是啊,小二,你大嫂也就是霸道點,人不壞的啊,別動手了啊,不好聽。”


  王小二見東西砸的差不多了,胸口的那口悶氣散得差不多了。雖然他很想再王趙氏頭上也這麽來兩下,但是他知道這不能。


  老王趙氏見他不動手了,這才謝過鄰居,然後把人關了。


  “小二,你說你大嫂害了你,這是咋回事兒?”


  王小二恨恨的看著王趙氏,“你問她幹了什麽?我究竟哪裏對她不起了,這女人居然還想趁著我兒子小,要扔他進水裏,娘,這天冷了,這麽小的孩子,扔水裏去,還有命在。”


  “娘,娘,冤枉啊,這話不是真的。”


  王小二把扁擔往桌上一扔,“冤枉啥?我那句話冤枉你了?反正你得給我個交代,娘,你尋常偏心就算了,你當初分家,說我有手藝,一分地都沒給我,那就算了,但是現在她都害我兒子了,你怎麽都要給我個說法。”


  老王趙氏剛剛應付完小兒子,把門一關,疲軟的坐下,手指著王趙氏,“你給我跪下,你說,你究竟是在想什麽?兩家人都分了家,你做這些又有什麽好。”


  這王趙氏是她娘家侄女,她向來偏愛,哪怕嫁過來剛懷上就作天作地的,她都沒怎麽樣。小兒子更是才成親,就是硬是鬧的分了家,她也依著了。她怎麽都沒有想到,這怎麽就手伸得那麽長,居然就要害一才兩三月的娃娃,要知道,那孩子也是她侄子,喊她一聲嬸娘的。


  對於王小二有沒有亂說,她看的明白,這王趙氏在她麵前長了近二十年,她還能不知道?

  想到這裏,老王趙氏不由得渾身發寒。


  “娘,娘,我錯了……”


  這方唱罷,李老太也帶著兒子出門了,她一腳把門踹開了,二話不說就開砸。


  家裏現在就隻有老王趙氏和王趙氏,被突然出現的李家人嚇了一跳,等回過神來哭喊著就要去攔人。但是兩個女人被李家三個女人一攔,李老大兄弟直接就開始砸東西。


  就是有人來,也給李老太堵了回去,等堂屋的桌椅板凳被打砸得差不多才停了下來。


  李老太見著婆媳兩個被鎮住了,才走上前,想找個凳子坐下,結果掃視了一圈,桌椅板凳無一幸免。


  隻能忻忻站一邊,“說吧怎麽處理,王趙氏,現在你該慶幸我小外孫和外孫女沒事兒,不然我娘得把你捆了見官,讓咱們榆柳縣的鄉親們都看看,你老趙家養的歹毒閨女,要害分了家的婆家侄子,看你趙莊的人還要不要你回去?你趙莊的趙莊的女兒以後一個也別想嫁出去。”


  “你敢!”王趙氏嚇得膽子都變小了,開始語無倫次起來,“我什麽都沒做,她一個不到五歲的女娃的話你們也能信?”她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你們不能,別人不會信的……”


  老王趙氏心下暗自叫糟,趕緊捂住她的嘴,“你混說什麽,這是氣糊塗了。”


  “親家母,她……”


  然而已經晚了,李老太一行人都聽到了,更是冷嘲熱諷起來,“我可沒說是誰說的,你這侄女兒自己說的,居然挑唆五歲的侄女害才出生的侄子,你說說,今天要是傳出去了,你們趙家的女兒……”


  話還沒說完,被王小大打斷了。


  “王小二,你……親家大人過來,這是咋了?”王小大是聽說他弟弟過來欺負孤兒寡母的,匆匆的趕回來了,沒想到碰見了他弟媳婦的娘家人。


  “娘,你咋啦?怎麽在地上,快起來。”王小大拉了母親起來,“親家大人,你們這是做什麽?無故跑我家打砸。”


  陳荷花噗嗤一聲就笑了,“你也知道是無故啊,你當我們吃飽了閑的沒事幹啊,跑你家打砸?你婆娘幹了啥你這漢子都不知道,有啥用?屁用不管。”


  “你……咱們爺們說話,女人一邊去。親家趁著我不在,欺負我娘和婆娘,怎麽都給給我個交代,我倒要問問他王小二,前腳砸了我家,後家嶽家跑我們家打砸是什麽個意思?”


  陳荷花嘲諷道,“我說你是不是傻?問你婆娘幹了啥缺德事,親侄子都敢害了,害怕人找不上門?”


  李老太看了陳荷花一眼,並沒有阻止,小輩前麵,她一個長輩不好說,隻能讓小輩打機鋒。


  “你問問她,是不是教五歲的侄女咋個害才出生的侄子了?”


  “沒有,我沒有……”王趙氏被唬了一通,又給嚇了一通,之前的鎮定早就不見了,隻一個勁兒的否認。


  王小大扭頭看王趙氏,看她臉色慘白,心裏約摸有了數。


  “親家,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誤會?趙氏好歹也是嬸娘,不可能幹出這種事情來。”


  “你也說了,這是親嬸娘,她為什麽這麽做?我自問我家梅子嫁你們王家來沒做什麽對不起你們的事來,才嫁過來三個月就分家,後來更是沒占用你們一分地,你們就這麽容不下她?”


  若問王趙氏,她最初隻是嫉妒,並沒有想害二娃。隻是跟丫丫說她有了弟弟,娘親就不愛她了。她自己就是這麽過來的,小時候她特別恨她弟弟,因為她弟弟出生後,她娘就把全部心思放弟弟身上了,然後她還需要每天看著弟弟,給弟弟洗尿布,根本就不能出去玩兒。後來,她奶還差點把她給賣了。


  感同身受的,她以為丫丫也是恨她弟弟的。以為這小丫頭會動手,這麽小的小娃娃,天氣涼了下來,在冷水裏一泡,發熱估計就沒了。


  沒想到那丫頭居然沒聽她的,還告訴了李梅子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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