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鬼婦人
小盧知道周絲萍和舟寶的處境危險，聽到小葡萄大喊，不等章弘昱發號施令，立刻轉彎，追著那輛商務車而去。
女助理不高興地說：
“小盧，誤了飛機怎麽辦？你負責嗎？？和咱們有什麽關係？為什麽一定要去救？”
小葡萄正緊張地看著前方，前麵的車輛把後車越甩越遠。聽見這個女人嘴裏不停地抱怨，他怒吼道：
“你給我閉嘴！你再說一句就滾下去！……”
女助理沒想到這個少爺脾氣這麽差。她住了口，不敢再說話。
然而小盧因為對大杭的路況不熟，終究是在車流中被甩掉了，那輛商務車在十字路口，鑽進長長的車流中，無影無蹤。
小盧悔恨地拍著方向盤：
“都怪我，早知道這樣，應該讓大杭分公司的司機過來的，我不該拒絕的。”
小葡萄看著車水馬龍，用力踢著車門。氣得大哭起來。
直到上了飛機，他的情緒都沒有得到緩和。
在應廣播要求關機之前，他把商務車的車牌號和發現地點以短信形式發給甘甜。最後說了一句：“媽媽，我愛你，一定要找到弟弟妹妹。”
……
李金生從太原站下了車。來到公交車站等公交。
“丫頭，你們住在哪裏？”
“三叔，我們都搬到火車站附近了，導演又在說散夥的事。你到哪兒了？”
李金生從公交排隊的隊伍中退出來，給蔡晶瑩回信息。
“我下車了，你把酒店名稱發過來，我直接過去。”
當李金生走到酒店門口的時候，蔡晶瑩和小麥穗兒已經站在門口等他了。
“李爺爺，”小麥穗撲到李金生懷裏，李金生伸手抱住她。
“麥穗兒，拍戲很辛苦把？都瘦了，也黑了。”
“李爺爺，這是小戲骨的專題劇，我演女一號了。”小麥穗忍不住和親人分享自己的喜悅。
李金生笑了笑：
“麥穗兒又俊又有才華，遲早要演主角兒的，我一點也不意外，李爺爺心裏高興。”
蔡晶瑩一臉疲憊，喏喏地說：
“導演已經決定了，切戲，不拍了。”
李金生笑了笑，“帶我去見你們導演吧，我跟他聊聊。”
偌大的落地窗前，導演郭東莞坐在椅子上，任由夏日的炎炎烈日照得自己渾身冒汗。
房間裏沒開空調，悶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郭導是廣東人，因為出生在東莞，所以取名叫郭東莞。身材不高，剛邁進中年，已經小有發福。
這次帶著劇組來山西，是為了拍一部改編單元劇，第一個單元是以大槐樹人口遷徙的年代事件為原型，第二個單元是以某大院發家史為原型，全部用的是小演員。
是模仿當代著名導演的“小戲骨”係列。
郭導也想在業界創出一點名聲。拍一部好劇。
李金生看著郭導頭頂的滋滋流淌的大汗，看了看窗外已經偌大的太陽。心裏大概有了計較。
“郭導，你冷嗎？”李金生看著他說。
“冷，我感覺像冬天一樣冷，”郭東莞害怕地說：“我的身體機能的表現，讓我知道我幾乎要中暑了。因為我在不停地流汗。但是，我卻無時無刻不在打寒顫。”
李金生看著郭導的額頭，懸著一團烏雲。
“您不妨說說，最近劇組發生了什麽事？讓您忽然決定，戲不拍了？”
郭導抬頭，看著頭發斑白，一身樸素的李金生，和傳說中的大師形象相去甚遠。
“老先生，您還是不要管了，有些事，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的。雖然戲切了，但是按照合同，我會付違約金給演員的。”
郭導心裏清楚，李金生來無非就是給葉子琪爭取更多的賠償。
李金生不緊不慢，對於郭東莞對他的輕視，並不生氣。
“郭導切戲，投資商真的會無所謂嗎？這損失，不是一星半點吧？”
“另外，你的右手這幾天寫不了字，說的明白點，是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寫字。拿起筆寫的字，不是你心中所想。就像有人在操控你的右手一樣。”
“是也不是？”
郭導瞪圓了雙眼，“騰”地從座位上站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李金生。
這件事隻有他自己知道，連副導演他都沒有說過。
“你怎麽知道？”
李金生看著他：“如果我說對了，郭導也想解決這件事的話，請說說來龍去脈吧。”
郭導緊張地坐下來。喝了一口熱茶，緩緩開口道：
“本來劇組一切順利。五天前，第一次發生了意外情況。有一個小演員，吃饅頭噎著了，臉憋的通紅，劇組帶著兒童醫生，立刻進行了海姆立克急救法，把孩子救了回來。又送到了醫院做全身檢查，沒什麽問題，才放下心來。”
“孩子的家長，晚上忽然告訴我：孩子當時吃饅頭，那麽大一塊，不是自己想吃進去的，有人往他嘴裏強塞，才噎住了。”
“我當時覺得特別不可思議，根本不信她的話。自己吃東西不注意，居然是人為的？家長一氣之下帶著孩子走了，不拍了。因為是一個不重要的角色，我決定刪除他的戲份就可以了。”
“第二天，又發生了一件事，我回放拍好的片段的時候，發現了一個bug，我馬上叫來副導演和道具，問他們怎麽搞的，為什麽這個鏡頭裏會出現多餘的演員，在鏡頭裏來回走動，服裝時代也不同，後期剪輯還要費很多力氣。”
“而副導演斬釘截鐵地告訴我：這個女人不是我們劇組的演員，群演也不是。”
“當時我覺得他們在推卸責任，還把副導演訓斥了一頓。”
“真正讓我決定停止拍攝的，是在當天晚上，我坐在房間裏，做拍戲筆記和心得的時候。這是我多年的習慣了。因為在農村，我們租用的民居，沒有空調，夏日晚上也很炎熱。而我正寫著寫著，忽然，筆端寫出來的，不再是我的內容。”
同時，我感覺到渾身發冷，如墮冰窟。感覺外麵已經是冬天了。”
李金生湊近一點，問道：
“寫出來的內容是什麽？”
“上麵寫著：還有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