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冰窟
寒冷,徹骨的寒冷。韓秋之不知何時轉醒了過來,眼前一片漆黑。心道:“我這是在哪裏。難道這就是地獄嗎?”轉念一想,要是地獄自己怎麽還會感到這寒冷與疼痛呢?眼睛漸漸適應了這裏的暗度,原來自己被雪崩衝走的過程中,竟然跌入了一個冰縫中,這樣才保住了性命。他全身骨骼被雪擠壓的疼痛之極,右肩已經微微變形,看來是被強大的壓力擠壓的脫臼了。他將骨頭複位,隻覺現在頭暈眼花,想來是剛才柳伯的那一劍讓他失血過多所致。但是他發現自己胸口那道長長的傷口竟然已經愈合,上麵結痂了一層血塊。他緩緩站起身,想爬將去。這冰窟約有十丈來深,高逾百尺的冰崖峭壁本是極難攀登,韓秋之身上又沒有什麽尖利之物可以鑿冰借力,無奈之下隻好向前方摸去。
走著走著,隻覺寒意越來越濃,同時聽到了流水的聲音。他心念一動,連忙加快腳步向有水聲的方向奔逃,心想要是發現一條地下河流,那倒不妨冒一個險,借水而遁。說不定尚有一線生機,否則在這冰窟之中就算不給凍死,也要餓死的。跑了一會,韓秋之通過一個僅能容他側身而過的狹縫,鑽出了這個夾縫,忽地眼前一亮。
原來前麵是一條冰川,流水的聲音是冰川下麵發出的,但麵上仍是未曾溶化的冰層,光澤如鏡。冰川四麵的冰岩冰壁,也都是水晶般的明亮。韓秋之想不到冰窟之中別有洞天,就好像突然到了仙境一般。
就在此時,冰壁上的一個影於已映入他的眼簾,這人盤膝而坐,本是背向他的,但在冰壁現影,則是麵向他了,這是個黑衣白發的女子,一看相貌,也不知道有多大年紀,隻是麵色極其難看。想不到冰窟裏竟然還有個人,韓秋之這一驚端的非同小可。
那女子亦已在冰壁上發現他的影子,喝道:“你是什麽人?怎的跑到這裏來了?”
想不到女子竟會說話,韓秋之心頭顫動,問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女子道:“哼!好不深淺的小子。隻怕你要做鬼的是你了!”聲還未了,一股奇寒之氣,已是撲麵襲來。韓秋之知道她起來殺心,反手一掌,但是掌心勁氣還沒等發出卻先碰著一顆冰彈。原來那女子在冰川中信手捏碎一塊浮冰,捏成一顆彈丸的模樣,就把它當作暗器反手擲出。那黑衣女子盤膝坐在冰川之密,和他的距離少說也有五十步開外,真正鐵打的彈丸尋常人用全力發出,恐怕也打不得這麽遠,但這顆冰彈打到韓秋之的麵前仍然挾著勁風,而且拿捏時候,又快且又準。韓秋之的手掌剛一張開,那顆冰彈就打中他的掌心的“勞宮穴”。
神奇處還不止此,韓秋之是運足內力發出衝雲印的,冰彈打著他的掌心,雖然立即碎裂,轉眼溶化,但那股奇寒之氣,卻也在瞬息之間,從他的“勞宮穴”直透進去,經“曲池穴”、“肩井穴”直衝背心的“風府穴”,韓秋之登時半身麻木,一條右臂更是絲毫不能動彈了。韓秋之本就因為失血過多而氣力乏力,這冰彈威力奇大,他那裏能擋的住,在加上剛才強行運氣,自己體內僅有的一絲力氣已經用盡,登時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又是一陣寒潮將他凍醒,他現在體內的陽火功已經抵擋不住這陣陣寒潮,他凍的牙齒打顫。他睜開眼睛,那黑衣女子就坐在自己跟前,想不到她竟然沒有殺自己,那黑衣女子見他轉醒,眼中有透出一絲殺氣,冷冷的說道:“你是何人?為什麽會清宗的功法。”
韓秋之被問雲山霧罩,自己哪裏知道什麽清宗啊,更別提會清宗的功法了,他現在四肢無力,應經是刀俎上的魚肉。他此時心情極壞,竟然連柳伯都欺騙了他。他真的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能相信誰,再者這個女子對自己非常不可氣,心下那份傲氣頓生,他說道:“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麽清宗。”說罷便又合上雙眼,看來是在等死。
那女子見他這樣跟自己說話,心中也是大怒,反手向他頭頂劈去,韓秋之隻覺一陣勁風向自己麵門襲來,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但是這股勁風卻陡然停住了,那女子手掌竟然停住了,她心道:“冷嬋兒啊冷嬋兒,怎的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副臭脾氣呢?竟然會跟個後生小子過不去。”原來這女子叫做冷嬋兒。冷嬋兒對韓秋之說道:“我不殺你!殺你我怕汙了我的手。”雖然她休了殺心,但終究不願意嘴軟。她這一輩子要不因為這副臭脾氣,也不會淪落至此。韓秋之冷哼一聲,也不答話。
冷嬋兒說道:“看不出來你到挺有骨氣的,寒潮馬上就要來襲。我到要看看你到時候求不求我。”
果真如冷嬋兒所說,不消片刻,一陣寒潮襲來,竟然比剛才冷上數倍。韓秋之運起陽火功抗衡這突然襲來的寒潮,他此時內力已經很強勁了,但由於失血過多,畢竟不如原來。隻抵抗了一陣,便覺的支持不住。凍牙齒打顫,全身瑟瑟發抖,嘴唇已經變成了青紫色。冷嬋兒見他在一旁蜷縮著,看來已經凍的不行了,要是在過的片刻,肯定會被凍死的。
冷嬋兒說道:“你隻消求我,我便助你抵抗這寒潮。”
韓秋之牙齒打顫,話語已經說不清楚了,他說道:“凍死便凍死,誰稀罕你嗎?”
冷嬋兒心道:“倔強的小子,怎的這麽像他呢?”
她輕歎了一口氣,她現在心中有很多疑問要問韓秋之,是萬萬不能讓他死的,隻是她一輩子沒有認過輸,因此才想讓韓秋之求她一求,但是想不到韓秋之竟然這樣倔強。她將手掌貼在韓秋之的湧泉穴,一股熱流從這湧泉穴湧進自己的身體,韓秋之知道這女子想要救自己的性命,但他不想受他的恩惠,本想運功抵抗這股力量,但哪裏能抵抗的了呢?約有一炷香的時間過後,他額頭竟然出現了絲絲汗珠,隻覺體內燥熱的很。已經沒有了一絲寒意。
冷嬋兒將手掌移開,語氣也似剛才那般強硬,說道:“你的師父是誰?”
韓秋之見她語氣漸緩,已經不似剛才那般強硬,但是由於受到柳伯背叛事情的影響,他已經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能相信誰了,他問道:“你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
冷嬋兒道:“我先問的你,怎的你卻反問起我來了。你修煉的武功心法與我一個故人的有些相似,因此我才會有此一問。”
韓秋之聽她如此說,心道:說不定他與我師父是久相識?他說道:“我師父是當世第一奇人鬼穀子。”
“什麽!竟然是他!”冷嬋兒那原本冰冷的麵孔顯示著極其複雜的表情。她喃喃說道:“是他,真的是他。我早該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