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睚眥冰魄
北方，長白山脈，苦寒之地。
寂靜而寒冷，仿佛能吞噬一些聲響。隻能聽到風呼嘯的聲音。凜冽的風裹挾著冰晶刺的人皮膚生疼。兩個人影在這雪白的世界間顯的是那樣渺小，就想是兩粒塵埃。這兩個黑影正是韓秋之與柳伯。兩人穿著厚重的皮襖艱難的行走著。常年累積的厚厚白雪是常人根本無法行走，隻能依靠輕功向前麵推進。
原來韓秋之在九江郡養了一段時間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柳伯趁著段時間回了趟鬼穀向鬼穀子報信。韓秋之本想去鹹陽尋瑤兒，但是柳伯回來後說鬼穀子讓他們去尋一樣要緊的東西，叫做睚眥冰魄。相傳龍生九子，睚眥便是其中的七子。龍身豺首，性格剛烈，好勇擅鬥，嗜殺好鬥，總是嘴銜寶劍，怒目而視，人們常常將他刻鏤於刀環、劍柄吞口，以增加自身的強大威力。俗語說：一飯之德必償，睚眥之怨必報。睚眥便成了克煞一切邪惡的化身。據說睚眥便鎮守在這長白山脈。
既然是師父之命，韓秋之也不敢不從，隻能隨柳伯來到這人跡罕至之地尋那睚眥冰魄。兩人已經在這無盡的山脈間尋了半個月，但始終沒有什麽收獲。
韓秋之哈著凍的通紅雙手對柳伯說道：“柳伯，師父這麽著急的要那睚眥冰魄你可知道為什麽？”
柳伯也凍的夠嗆，要不是韓秋之經常用陽火功助他驅除體內的寒氣隻怕他也抵抗不到今日了，但是韓秋之每每給他驅寒的時候總是感覺柳伯體內怪怪的，好像有股力量在抗衡著自己的陽火真氣，但是轉瞬間便消失了。韓秋之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隻道是柳伯雖然不是鬼穀子的弟子，但終究是跟隨了他多年，因此練了什麽奇特的武功也說不定，這樣才會與自己的陽火真氣發生了抗衡。柳伯說道：“這個先生沒有說過，想來先生一定有他的理由。要不然也不會這麽著急就咱們去尋的。”
韓秋之說道：“這裏這樣山脈連綿白雪皚皚，寒冷之極。我們上哪裏去找呢。真是大海撈針。”
柳伯道：“既然是異寶，自然有不同尋常的地方，咱們隻要好好留意一定會有發現的。”
此時天際雲彩黑壓壓的，看來又要下雪了。這時遠處山峰處透出了道道白光，在這黑壓的雲彩間顯的格外刺眼。柳伯說道：“快看！說不定這就是那睚眥冰魄發出的光。”
柳伯與韓秋之朝著山頂尋去，長白山脈本就高聳之極，在加長終年積雪攀登起來就更加困難了。韓秋之習得閃騰縱的功夫自然是不怕的，但是想不到柳伯的輕功也是極其高明，自己竟然落他不得。而且這套功法韓秋之從來也沒有見過。估計是鬼穀子傳個他的又一種上等功法吧。韓秋之想到此處對鬼穀子更加欽佩，心道：“想不到師父並沒有收柳伯為弟子，他都有這等功力。師父真是究學天機，深不可測啊。”
兩人攀了一會，已經到了山腰處。韓秋之怕柳伯力氣不及，便在一處平緩處停了下來。兩人攀的這座山峰便是長白山脈最高的一處山脈，名叫將軍峰。海拔有接近三千米的高度。韓秋之對柳伯說道：“柳伯，你瞧。”他指著遠處的山脈說道。從這裏向下麵鳥瞰，白雪鬆林交相輝映，白色與青色的交鋒，生命與寒冷的對抗。連綿的雪山橫亙在天地盡頭。這是別有一番風景。柳伯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說道：“先生說過，這長白山脈乃是地靈之處。此處看去先生說的果真不差。秋之你可知道這山脈為什麽叫做長白山嗎？”
韓秋之打了個冷戰，說道：“這個我可不知道。”
柳伯續道：“長白取的是長相守、到白頭的寓意。”韓秋之聽後心中感慨不已，心道：“長相守，白到頭。這短短六個字，世間又有幾人能夠做到呢？悲歡離別，總是這樣的殘忍。”他此時又想起了瑤兒，“她現在怎麽樣了？或許在開心的做她的十公主吧。”他喃喃的說道。柳伯聽道他的自語，說道：“秋之，這次讓你來尋睚眥冰魄確實有些難為你。但你也知道我武功低微隻怕辜負了先生的期待。我知道你想去尋那個嬴瑤姑娘，這裏的事情一了，咱們就去鹹陽找她。”韓秋之在九江郡養傷的時候已經將兩人的事情告訴給柳伯。
韓秋之道：“不打緊的。哎…”他輕歎了一口氣。無盡的言語或許無從說出，隻能化作著輕輕一歎吧。韓秋之是悲傷的，他內心蕩漾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類似秋水般深刻的孤獨。但是這份孤獨又有誰能讀懂呢？或許隻有瑤兒吧。這是一種默契，一種與生俱來的能力，心波的流動隻要通過一個眼神，一個笑容就能傳達給對方自己的心意。愛就是這麽奇妙的東西。他的心情一如他臉上的神色，陰沉晦暗得仿佛一件被鏽跡啃噬的上古銅器，麻木沉默地應付著眼前流逝的時光。
柳伯說道：“據說先生當年也有過一段情愫，就連先生這樣有通天徹地之能的人。最終也沒能長相廝守。可見感情的事情也不可太過執著。”
韓秋之說道：“這個從來也沒聽師父說起過，想來一定是師父心中的痛楚。不願意再提及。或許真像你所說的吧，不可太過執著。”
兩人休整了一陣，韓秋之又給柳伯驅除了一陣寒氣。柳伯隻覺全身寒氣消退，從體內透出一絲絲暖洋洋的熱流。
柳伯說道：“你這套功法當真妙不可言。我現在已經不這樣寒冷了，咱們走吧。”
兩人又向山頂進發，腳印淹沒在寒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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