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刁難
宋之皓為顏雅茹找真凶的事還沒在唐珊珊的心頭平息，唐珊珊就接到通知，負責宋氏車輛調度的相關人員下午到宋氏開會，討論下一階段調度的方向和車輛安排，並讓她通知顏雅茹一起出席。
擱下電話，唐珊珊靠在椅背上玩轉著手中的筆，嘴角微微上揚。
吃完午飯，大家都在聊天休息，其中有人說：“聽說今天下午的會展非常隆重，很多人都提前好多天去買票，有的還買不到。”
話音剛落，就有人接上去：“是啊，是啊，你看馬路上的車就知道了，都已經堵了很長時間了。”
“幸好今天不需要出去辦事。”又有人接上話茬。
顏雅茹也隨聲附和道：“是啊。”笑容在臉上還未褪去，就接到唐珊珊的電話，隻聽顏雅茹驚叫道：“什麽，兩點鍾開會？有沒有搞錯？”
其他人的目光都被她的驚叫給吸引過來，愛莫能助地看著她。
掛完電話，顏雅茹看了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坐在旁邊辦公桌的小顧壓低聲音搖了搖頭對顏雅茹說：“唐總這時間可掐得真準啊，分秒不差。”
通知顏雅茹的時候，唐珊珊已經快到宋氏大廈，她早就知道交通堵塞，為了能準時趕到，早早就出了門。
顏雅茹拎起包就往外衝，出來一看，別說是打的了，馬路上黑壓壓的一片全是車，整條街被圍得水泄不通，人行道上也是人頭攢動，看著這場景，隻覺得天旋地轉。
她在路邊翹首左顧右盼，急得抓耳撓腮，江湖傳聞，隻要是宋之皓開會，不管誰有任何理由遲到，後果都是不堪設想。上次冷櫃出故障的事，她已經見識到他的厲害了。這次再得罪他，恐怕飯碗就真的不保了。
她咬了咬牙，一個轉身擠進人行道，一邊說著“對不起，請讓一下”，一邊急切地扒開人群往前挪，路上的行人被她莫名其妙地推開，紛紛打量著她，她已經顧不上那麽多，費了好大的勁才走到一條羊腸小道上。
她暗自慶幸，幾天前和方欣彤出去玩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這條小徑，可以一直通到宋氏大廈附近，而且路程縮短了很多。
顏雅茹不停地看手表，剛準備跑路，低頭看了下鞋，說了句“該死”，毫不猶豫地把高跟鞋脫了拿在手裏。
參加會議的人早已入座，唐珊珊盯著旁邊寫著顏雅茹名字的空座位，看了看時間，還有五分鍾，她就是插翅也飛不過來。
其實唐珊珊在接到開會通知的時候就已經想好怎麽利用這個契機換掉顏雅茹，讓她不再接手宋氏的調度工作，而且人選都已經想好了，一切就緒，就等東風。
隻要顏雅茹遲到，宋之皓就一定不會再讓她來負責他們公司的車輛安排，唐珊珊的如意算盤打得叮當響。
她正在想象著顏雅茹遲到被宋之皓拒絕在門外的場景，宋之皓和他的助理一前一後進來了。
助理掃視了一下整個會議室，然後將目光落在了顏雅茹的位置上，抬起手腕看了下表，遲疑了一下，走到宋之皓的身邊，小聲說著什麽。
宋之皓低頭看著文件，不動聲色。
唐珊珊故意裝出著急的樣子給顏雅茹去了電話，聲音不大但又為了讓宋之皓能夠聽到：“你怎麽還沒到，知道幾點了嗎？”
顏雅茹在那頭大口喘著粗氣，一句話接不上來，接著就沒了信號。
“你應該知道遲到的後果。”唐珊珊故意提高嗓音說，一看沒聲音了，“喂喂”了兩聲，悄悄對宋之皓瞄了一眼。
顏雅茹已經在電梯裏，她迅速穿上鞋子，整了下衣服，擦掉臉上的汗水。
助理再次躬下身對宋之皓小聲說了句“宋總，時間到了”，宋之皓捂著嘴清了清嗓子，抬起頭：“好了，那麽我們現在開始開會。”話音剛落，顏雅茹敲門進來，一邊雙手合十躬身表示歉意，一邊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唐珊珊看到顏雅茹踩著點進來，立刻花容失色。
顏雅茹坐定後，才意識到自己的腳底早已血肉模糊，坐的時間越長，越發覺得疼痛難忍，她偷偷抬眼掃視了一下周圍，所有的人都在認真記錄會議內容。她慢慢褪去鞋子，將手悄悄伸到桌子下麵摸了下腳底，絲襪早就磨破，腳底不停地有血滲出來。
唐珊珊用餘光掃了顏雅茹一眼，發出一絲不易覺察的詭秘的笑。
會議結束後，其他人都陸續離開了會議室，顏雅茹撐著椅把咬牙掙紮了許久才站起來，腳早已腫成了饅頭，鞋子穿了半天，才擠進去。
她扶著牆一瘸一拐地挪到樓下，天色已經黑將下來，馬路上雖不像來的時候那麽擁擠，但是在這個繁華地段這個點打的還是很困難。
助理將宋之皓的辦公桌收拾整理好正準備下班，匆匆往樓下一撇，無意中見到了站在路邊的顏雅茹，他猶豫了一下，轉身看到宋之皓拿起外套正準備離開，忍不住告訴他：“宋總，顏小姐的腳好像受傷了。”
宋之皓“嗯”了一聲，就走出辦公室，助理不知道他的回答是什麽意思，隻好默默尾隨其後不再說話。
出了大門，宋之皓並沒有直接去停車場，而是朝著顏雅茹的方向走去。
“之皓！”唐珊珊寶藍色的寶馬突然從身後出現，停在了宋之皓的身邊。
“之皓，我一直在等你，我們一起去吃飯好不好？南京路上新開了一家西餐廳，聽說味道特別正。”唐珊珊從車上下來殷切地等待著眼前的這個男人能夠點頭。
“我晚上有約。”宋之皓一邊打發她一邊繼續朝前走。
顏雅茹坐在路邊的台階上，將腳輕輕抬起，以緩解疼痛。她不停地盯著路上的出租車，路過的車都已經載客，可能是太過專注，竟然沒有聽到近在咫尺的談話。直到宋之皓站到她麵前擋住她的視線。
她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到對麵的人，立刻手撐著地努力站起來畢恭畢敬地叫了聲“宋總”。
“小陳，你去把我車開過來。還有，從明天開始，你安排一個司機專門負責接送她，直到我母親的病好為止。”宋之皓對著身邊的助理交待道，並把車鑰匙拋給了他。
助理連連點頭，應聲道：“是，宋總。”隨即朝停車場走去。
顏雅茹似乎沒聽明白他們的話，正有點摸不著頭腦時，唐珊珊驚訝地快步走到宋之皓的一側，難以置信地問了聲：“什麽，接送她？”
“有問題嗎？”宋之皓側過臉反問她。
“我……你……”唐珊珊著急卻又不敢反駁。
車子很快就開了過來，唐珊珊看著顏雅茹鑽到後車室裏離開，緊緊握著拳頭，氣得全身顫抖。
車子剛開出去，顏雅茹就悄悄脫下皮鞋。宋之皓騰出一隻手出來，從旁邊的抽屜裏嫻熟地拿出一個盒子扔到顏雅茹的旁邊：“也不知道是誰落在車上的，剛好你拿去用。”
而這盒藥和上次的燙傷藥實際上是宋之皓那天淩晨早早起床，跑了好幾家藥店，才找到的24小時營業店裏買到的。他看到顏雅茹總是不小心受傷，索性就備齊了跌打損傷的藥放到車子裏，以備不時之需。
“謝謝宋總！”顏雅茹拿起藥膏感謝道。
宋之皓盯著前方立刻皺起眉頭，他很不喜歡顏雅茹總是在她麵前這麽客氣而疏離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