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刁難
工資一發下來，顏雅茹就去挑了一輛女式可折疊鋰電池電動車，剛剛鼓起的錢包轉瞬就癟了下去，雖然心疼，但是從長遠來看，不用再坐公交或者打的去宋家，還是會省下一筆不小的費用，而且不需要每天著急忙慌地去趕車，這麽一想，顏雅茹頓時輕快地哼起歌來。這時，方欣彤的電話打了過來。
“在哪呢?逛街去。”她們約好一拿到工資就去銀泰，把她們前些日子看中的一件外套給買下來。
“我……要不，你先去逛吧，我現在在有事。”顏雅茹咬了咬牙支支吾吾地說，還是等回去再告訴她。
“那算了，下次一起去。”方欣彤也不急著買。
回到家裏，方欣彤正在看電視劇，顏雅茹興致勃勃地告訴她買電動車的事，滿以為她會驚喜得尖叫，卻潑了顏雅茹一身冷水: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顏雅茹沉靜在自己的喜悅裏，沒有理會她的不屑，自娛自樂道：“怎麽說也是咱自己的固定資產呀。”
不過，顏雅茹仔細盤算了一下，交了房租買了電動車，剩下的錢要想捱到下次發工資，還真得節衣縮食。
連著幾天，中午在公司餐廳裏，顏雅茹都是買兩個饅頭，加一碗免費的紫菜湯，閉著眼睛逼著自己大口大口地吞下去。坐在對麵的同事忍不住好奇地問：“小顏，你減肥啊，又吃饅頭？”
“最近胃不舒服，吃麵食養胃。”顏雅茹趕緊找理由搪塞。
其實顏雅茹打小就不愛吃麵食，逢年過節吃包子，她每次都是把包子掰開掏裏麵的餡吃，現在卻連著吃了幾頓食之無味的白饅頭，她突然有種惡心想吐的衝動。
一場暴雨襲擊過的城市，顯得格外清冷。
下了班，唐珊珊從公司裏出來，正準備下台階，卻遠遠看到顏雅茹在下麵的停車場取車，她突然停下了腳步，輕輕咳了兩聲，然後俯在助理的耳邊用手遮著麵小聲說著什麽，助理側著身子一邊恭敬地聽著一邊不住地點頭。吩咐完，她默默注視著顏雅茹離去的背影小聲“哼”了一聲，隨即離開。
第二天下班，顏雅茹照常去取車，在停車場來來回回找了一圈又一圈，也沒發現車影，急得團團轉。
她摸著額頭拚命地回憶是不是忘了鎖車，可是她明明記得自己每次都是仔細檢查完才離開。
她打電話給在業務部的方欣彤，方欣彤匆匆趕過來，兩人找遍大大小小的角落，“找了這麽久都沒找到，肯定被偷了。”顏茹茹一臉泄氣地說。
“走，我們到監控室去看看。”方欣彤靈機一動，拉著顏雅茹就走。
“停車場那邊的監控一大早就壞了，我們正在找人維修。”監控室的人遺憾地告訴他們。
從監控室走出來，顏雅茹耷拉著腦袋，失落地坐在台階上。
唐珊珊透過辦公室的落地窗遠遠地看到顏雅茹無精打采的樣子，默默念了一句：“跟我鬥，你還嫩了點。”
顏雅茹不得不再次回到擠公交車的狀態，當她火急火燎地趕上公交車，車子開到半山腰上，卻突然停止不前了。司機下來修了半天也沒修好，隻好對著滿車的人喊：“你們都下來坐下一輛吧，一時半會兒修不好了。”
眼看著車子十來分鍾過去一輛，可都是擠得滿滿的，顏雅茹咬了咬牙，決定打個電話給宋之皓碰碰運氣，手機撥出去剛響了一聲，就聽到對方“喂”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這麽快的接聽速度反而讓顏雅茹有些不適應，她怯怯地說：“宋總，車子拋錨了，您如果順道就稍上我吧。”
說完，等了半響，也沒聽到回應，顏雅茹看了看手機，對方已經掛了電話。她不確定宋之皓到底是接還是不接，隻好交叉雙臂將自己裹得緊緊的，在凜冽的寒風中焦急地等待下一輛車。
宋之皓剛好在回家的路上，接到顏雅茹的電話之後，他就將車裏的空調迅速打開，不一會兒，車裏就變得溫暖如春。而他一個人開車時，再冷的天，也不習慣開空調。他想象著顏雅茹在風中瑟瑟發抖的情形，不禁加大了油門。
約莫五分鍾後，宋之皓的車突然停在了顏雅茹麵前。她驚喜地露出兩個小酒窩，快速地鑽進後車座。
車裏暖暖的感覺，讓她舒緩了許多，不一會兒，臉色也變得紅潤起來。
“你的電動車呢？”宋之皓一邊開著車，一邊從鏡子裏打量著顏雅茹，語氣裏卻帶著一絲不快。
他不明白為什麽顏雅茹每次坐他的車都習慣性地坐在後車座上，他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臉，小聲念叨：“我有那麽可怕嗎？”
顏雅茹“恩？”了一聲，她顯然沒有聽清宋之皓後麵的話，提起電動車，她突然變得黯然神傷，輕歎一聲：“可能是被偷了，沒找著。”
宋之皓透過鏡子看到顏雅茹略微皺起的眉心，心突然揪了一下，等到顏雅茹下車後，他立刻給助理撥了電話：“你馬上查一下顏雅茹電動車去向。”
第二天一早，宋之皓正開著車在去公司的路上，助理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宋總，張局剛剛打來電話，說偷電動車的賊找到了，您看……”
宋之皓“嗯”了一聲就在前麵的路口拐彎直接去了警察局。
剛到局長辦公室門口，張凱就迎了上來，宋之皓倒是也不客氣，他們是高中三年的同桌，兩人關係十分要好，所以見了麵連客套的寒暄都省略了解，直接進入正題。
“小偷我已經給你抓住了，你看怎麽辦吧？”
宋之皓略微沉思了一下，回答：“我想見一下這個小偷。”
張凱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人就一邊說，一邊去了審訊室。
那個小偷看上去約莫二十出頭，在宋之皓的威逼震懾下，他始終不敢抬眼。
“說吧，誰主使你的？”宋之皓一字一頓地問道。
小偷看上去像是初犯，一語中的，他慌慌張張地抬起頭，使勁搖了搖頭。
“你知道我是誰嗎？如果你不說，我就不會讓你隻是拘留幾天這麽簡單。”宋之皓一字一頓地盯著對方，眼底滿是凶狠和不耐煩。
小偷嚇得豆大的汗珠往外冒：“是，是唐珊珊，唐總，叫我這麽做的，是她逼我的，您就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拿到小偷的簽字口供之後出來，張凱指著角落裏的車說：“追捕小偷的時候，讓他給撞樹上了。”
宋之皓看著那輛麵目全非的電動車：“拘留他幾天就算了，至於唐珊珊那邊，就交給我處理吧。”
出了警察局的大門，宋之皓直接去了宏遠，沒有敲門，就進了唐珊珊的辦公室。
唐珊珊低著頭剛要惱怒，抬頭見是宋之皓，立刻轉驚為喜，激動地繞過辦公桌：“之皓，你怎麽來了？”
宋之皓沒有理會她，劈頭就坐到她對麵的椅子上，從外套裏側的口袋裏掏出一張單子甩到她桌上。
唐珊珊愣了半秒，回到桌前拿起單子看了兩眼，手就微微顫抖起來，臉色蒼白如紙：“這，這，這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要栽贓到我身上！我這就找他去！”
她剛想轉身往外走，被宋之皓一聲“站住”勒令止步。
門外的顏雅茹正準備敲門，將文件拿給唐珊珊簽字，就被這突然的一聲吼叫征在了那裏，準備敲門的手懸在了半空中。
宋之皓不緊不慢地立起身走到唐珊珊麵前：“為了你的麵子，這次我不會揭發你，如果你下次再敢對她有任何不軌，我就不客氣了。”說完，扭頭就走。
唐珊珊還沒回過神，就聽到門“砰”的一聲給關上了。
毫無準備的顏雅茹剛好和宋之皓撞了個正著，顏茹茹立刻向後退了幾步，客氣地叫了聲“宋總”，宋之皓看到她，微微頓了頓，沒有回應就匆匆朝著電梯走去。
目送著宋之皓進入電梯，顏雅茹這才回過頭來敲門。
唐珊珊聽到敲門聲，立刻回到座椅上，不耐煩地叫道：“進來。”
她一看進來的是顏雅茹，還沒等顏雅茹走近，就大吼一聲：“滾出去！”
顏雅茹驚愕地看著她，莫名其妙地“嗯？”了一聲，抬眼看到唐珊珊怒目圓瞪，立刻知趣地退了出去。
唐珊珊捏緊拳頭，修長的指甲掐進肉裏，滲出血來，“顏雅茹，又是顏雅茹，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