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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把話說清楚

  許知意感到備受煎熬,這麽熱的天,就算屋子裏放了冰盆,晚上的氣溫有所下降,但兩個人抱在一起,溫熱的肌膚相貼,還是讓人感覺到濃濃的熱意,她很快起了層薄薄的汗,黏糊糊的粘在肌膚上麵,怪不舒服的。


  男人的呼吸近在耳畔,綿長而優雅,一下一下吹拂著她的耳朵。


  許知意艱難的斜眼看去,然而什麽都看不真切,也不知道他睡熟了沒。


  她又等了會兒,眼皮沉沉的往下耷拉,更是沒控製住的打了個哈欠。


  身邊的男人一動不動。


  應該是睡著了吧?

  她被他抱在懷中,手臂保持著一個姿勢有點發麻,先是輕輕的動了動,然後警惕的留意男人,他似乎沒有任何反應,許知意屏氣凝神,等了片刻,又動了動,幅度比之前的大,這次卻毫無征兆的,陸廷野翻身壓上來,吻住了她的唇。


  “唔。”


  他的聲音含糊不清,胸膛和下身都是硬的,但嘴巴卻很軟。


  許知意被吻的神魂顛倒,恍恍惚惚間以為,她是他的獵物,隨時會被吞下腹,誰知道在後來,男人卻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下,疼的她口腔中滿是血腥味兒,她想要抗議,陸廷野卻猛地起身,闊步走了出去。


  恩?

  許知意支起半邊身子,疑惑的看過去。


  黑暗中視線模糊不清,隻能聽到男人漸漸離去的腳步聲。


  他離開了內廳,踩上台階,好像是上了樓頂的銅雀台。


  許知意本想追上去,然而身體的滾燙和顫栗,成功的製止了她。


  她仰麵躺在床上,大喘著氣,直到睡著之前,陸廷野都沒回來。


  次日一大早,醒來的時候,床的外邊還是涼涼的。


  陸廷野晚上離開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


  許知意呆呆的看著床榻,說不清心中是什麽感覺。


  有疑惑,有失落,大概還有隱約的憤怒?

  她搖搖頭,就在這時,流雲的聲音,在樓下響起。


  “姑娘,睡醒了嗎?早餐準備好了,大夫也都等著給您診脈呢。”


  聽到正事兒,許知意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壓下去。


  她想提早恢複記憶,所以連忙應聲道,“馬上就來。”


  流雲派了女婢來伺候她洗漱,是個圓臉的可愛女婢,手很巧,梳的發髻非常漂亮,她很喜歡,多誇讚了兩句,女婢便滿臉飛紅雲。


  許知意下到一樓,這裏準備好了早餐,陸廷野也在。


  她悄悄的打量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他一如既往的冷著臉,在外人麵前,大多數的時候,他總是冷冽而陰沉的,長長的眉眼微微垂著,正在看著麵前的瓷碗,聽到她的動靜後,才懶洋洋的斜眼睨過來,光從外麵照進來,他漆黑的瞳仁,淺了幾分。


  “來吃飯。”這是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聲音有點啞,還帶著鼻音。


  許知意蹙眉,好奇的走過去,眼睛一直盯著他的臉,視線掃來掃去。


  陸廷野給她盛了粥,放在她跟前,“吃這個。”


  “你昨晚上哪兒去了?”她看著他淡淡的黑眼圈,“你沒睡覺?”


  陸廷野沒理她,又給她夾了個包子,之後便低頭吃自己的飯。


  他當然沒睡,在銅雀台上吹了一宿的夏風。


  許知意沒得到回答,全程默默的吃飯,隻是目光時不時的移過去。


  兩個人用完早餐,陸廷野就帶著她出了小樓,去往了樹立在小樓前麵的那座樓宇,還未到達,遠遠便看到裏麵烏泱泱的一片,全是黑漆漆的人頭,等靠近了些,屋子裏鬧哄哄的議論聲清晰入耳。


  流雲輕咳了聲,通報道,“王爺來了。”


  一群人噤聲,嘈雜的屋子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陸廷野從人群中經過,所有人都低垂著眼睛,不敢抬頭與他對視,他們隻能看到經過的黑底靴,後麵緊緊跟著一個女子,那女子的衣服很是華貴豔麗,水紅色的裙擺,隨著走動,翻起滾紅的衣角,像是夕陽西下時天邊的雲浪。


  正廳的最前麵,擺放著一張圓桌,陸廷野落座後,許知意緊隨其後。


  “開始吧,誰先來。”陸廷野聲音沙啞,沒什麽情緒的問。


  魚緣就挨著他站著,他和他關係親近,能說得上幾句話,“王爺,這些都是江湖上有名的神醫,還是按照次序一個個來,為了不影響別的大夫判斷病症,所以需要其他的大夫,在門外依次候著。有沒有自告奮勇,毛遂自薦做第一個的?”


  做第一個給許知意醫治的,就意味著飛黃騰達的機率要比旁人高。


  因此許多大夫顧不得形象,爭先恐後的搶著。


  場麵變得不可收拾起來。


  陸廷野的手指在桌麵上敲了敲,細微的聲響,敏銳的被所有人捕捉到。


  他隨手指著其中一個跳的最高的人,道,“你先來,其他人出去。”


  流雲恭敬的道,“諸位神醫,為大家備好了涼茶和水果,就在不遠處的涼亭。還請大家隨小人過去。”


  最開始的那位是個瘦長臉,搭上了許知意的脈搏,沒有診斷出什麽來。


  望聞問切全都用了一遍,他原本還算沉靜的臉色,皺巴巴的擰成一團。


  魚緣在旁邊看的幹著急,陸廷野的臉色雖然還是沒什麽變化,作為親近的人,他知道他很緊張,斟酌著問道,“妙手神醫,您可診斷出什麽來?”


  瘦長臉嘴巴抿著,嘖了聲,不回話,又悶著頭重新診了遍脈。


  如此反複三次,才終於泄氣般的起身,朝著陸廷野作揖,“回王爺,姑娘的脈象與常人無異,還請王爺原諒小人才疏學淺,實在沒有看出來姑娘有什麽病,抱歉。”


  魚緣隻好說,“那姑娘的失憶呢……”


  瘦長臉搖了搖頭,滿臉菜色的起身收拾自己的醫藥箱,而後深深的鞠了一躬,走了出去。


  他作為第一個診斷的人,還是被王爺欽點去給姑娘看病的人,所有人都在關注著他,在他出現在門口的第一時間,就有人圍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問起來。


  “怎麽樣?神醫可看出病症來了?”


  “相信以神醫的醫術,隻需要服下幾服藥,姑娘就能藥到病除吧?”


  “神醫在江湖上的名聲,我等可都是望其項背,難以企及的啊!”


  “神醫何故愁眉緊鎖,難道說這世上還有什麽病症,是您都未曾見過的?”


  這些人中有些是真心好奇的,還有人的發問純粹就是陰陽怪氣,就差把嫉妒二字寫在臉上了。


  瘦長臉雖然在陸廷野跟前謙虛的說自己才疏學淺的,但是他多年行醫,在江湖上奠定了不可撼動的地位,對自己的醫術是有幾分驕傲與自信的,聽著他們話裏藏不住的嘲諷和嫉妒,哼笑著理了理長衫,什麽都沒說的離開。


  “誒?”


  “誒這人?他那抹笑是什麽意思啊?”


  “到底給姑娘看病了還是沒有啊!”


  “切!不過是在江湖上混了點名頭,還真把自己當成什麽人物了,咱們問話人家還不說了呢!”


  “少說兩句吧,人家畢竟是前輩……”


  “前輩怎麽了?難不成他真的把姑娘給治好了?如果是這樣,我當場就追上去給他認錯道歉,喚他一聲前輩。”


  “你這…你這後生!”


  魚緣聽見外麵鬧哄哄的,趕緊出來製止。


  陸廷野正因為許知意的病而煩心,他們這些被請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大夫,卻在這裏擠兌人,不是上趕著往槍口上撞嗎?

  “諸位都少說些,大家都是有著真本事的人,何故要做這些不入流的事情,背後議論旁人使不得啊,也是王爺向來最討厭的行徑,當然,如果能把姑娘的病治好,那就另當別論。接下來,咱們一個個來吧,有什麽看家本事全都拿出來,可千萬不要藏著掖著,想必那也不是諸位來這裏的目的。”


  誰不是奔著銀子和前途來的?

  眾人聽了魚緣的話,一個個緊了緊臉色,倒也不胡說八道了,這回沒有了陸廷野在場,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搶著去給許知意看病。


  然而接連進去了七八個,都無功而返。


  他們診斷不出許知意的病症,也不敢作假。


  誰都看得出來,陸廷野對那位姑娘的在乎與重視,就是給他們十幾個膽子,他也不敢拿那姑娘的性命開玩笑,於是各個意氣風發的進到屋子裏,又各個灰頭土臉的離開。


  到了傍晚時分,原本聚集有二十多號人的涼亭,最後隻剩下三個大夫。


  陸廷野周身的氣息,森涼又瘮人,方圓幾裏開外,所有人都小心呼吸。


  他召喚三個大夫一起進到房間裏,許知意也疲憊了,側躺在床上,表情蔫蔫的,她大概同樣感受到了陸廷野的不高興,一隻小手輕輕的撓著他的掌心,似乎是在討好他。


  陸廷野反手握住,手指在她的手背按了按,才對進來的三個人道,“你們誰先來試?”


  沒有人動,魚緣便推了一個人出來。


  說實話,這樣的結果,魚緣也是沒有料到的。


  他對民間各種各樣的高手神醫,是抱有相當大的希望的,誰知道他們和他一樣,都無法看破究竟是什麽病,白白落了個空歡喜。


  他現在簡直不敢與陸廷野的視線相對。


  站在最前麵的那個人,給許知意診脈的時候,手指都是顫抖著的。


  他最擅長的是針灸,但連病症都沒找到,不敢貿然給許知意施針,於是很快敗下陣來,換成第二個上,第二個就更沒出息了,診完了脈,急的險些哭出來,說自己看不了,讓陸廷野另請高明。


  他又哭又鬧,吵得厲害,陸廷野注意到許知意微微皺眉,手一揮,流雲連忙把人給帶了出去,於是房間裏隻剩下最後一個大夫。


  陸廷野揉了揉眉心,他一整天都沉著氣,此刻略帶疲憊的道,“你來。”


  “是。”


  這個人的年紀不算小,看起來四十左右,和魚緣有點淵源,是早年魚緣子在江湖上行走時候的拜的一位赤腳大夫的弟子,準確來說,魚緣應該喚這人為師兄。


  不過這位師兄,偏生與其他的師兄弟們不同,大家學醫是為了救人,而他卻對那些害人的毒藥感興趣,不僅如此,他還在師兄弟們的身上試毒,偷偷練毒,赤腳大夫得知後,訓斥對方,但其屢教不改,終於後來有一次,他練了個叫什麽十尾蛇的毒,險些毒死個師弟後,就被赤腳大夫趕出了師門。


  在那之後,魚緣學成下山,到現在都沒見過他。


  現在見著他,他一時記不起他叫什麽名字,隻是好心提醒道,“師兄,好久不見,現在依然擅長用毒嗎?”


  “你?”對方中等身材,吊角眼,鼻頭略大,嘴唇很薄,顯得有些不好招惹,被魚緣攔住去路時,他沉默的眯起眼睛,打量了他片刻,嗬笑了聲,“原來是你啊,魚娃娃。”


  魚緣在江湖上拜師學藝的時候,還沒有二十歲,加之之前發育慢,因此個頭長得很矮,經常被同門的師兄們戲稱是個娃娃,他沒想到,那會兒就獨來獨往,沉默寡言,整日和毒打交道的師兄,會記得他。


  “……”魚緣頷首,“師兄好。”


  “讓開吧魚娃娃,別耽誤我給姑娘看病。”


  魚緣抿了抿唇,道,“師兄,這位是王爺,端王,如今皇上跟前大名鼎鼎的紅人,你要看的人,是端王的心上人。”


  “所以呢?”對方哂笑,“在我這裏,都是病人,跟王爺不王爺的身份沒關係。哦……”他了然的拖長了音調,道,“你怕我用毒?”


  魚緣臉色尷尬。


  弈淮哈哈哈狂笑起來,那雙吊角眼恨不得飛到鬢角上去,他用力的在魚緣肩膀上拍了幾下,笑的打了個嗝,“該用毒的時候我自然會用,不該用的地方,我也不會用,你放心好了。”


  他怎麽能放心?

  之前他可是差點毒死過一個師弟!

  魚緣嘴唇動了動,吐出了幾個字,“好自為之。”


  他想他的這位師兄也不會活膩了,特意來招惹陸廷野。


  弈淮坐到了椅子上,開始診脈,他平時就很少說話,除了剛才的那幾聲笑,幾乎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他診脈的時候也是很安靜的,隻有在必要的時候,才會開口吩咐幾句。


  約莫一刻鍾後,他起身收拾醫藥箱,忍不住哈哈哈大笑。


  魚緣被他笑的打了個機靈,忙問道,“師兄如此歡喜,可是找到了病症,可是有了治療之法?”


  弈淮隻是笑,笑的眼淚都飄了出來,讓人感覺到幾分詭異。


  陸廷野不耐的輕咳了聲,魚緣連忙道,“師兄,您倒是說啊。”


  弈淮背起醫藥箱大步往外走,魚緣又急又氣,快步追上去,兩個人一直走到山莊外,他終於忍不住拉住他的手,蠻橫的將他攔下來,“師兄,你笑什麽,你今天把話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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