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絕對信任
許知意的肩膀上有個很深的牙印,起床查看的時候,果然已經出了血。
始作俑者在旁邊笑的見牙不見眼,氣的她抬手打去。
男人得意洋洋,湊近了道,“好看,我也想要,嬌嬌給我咬個。”
“你當我和你一樣是狗嗎?”許知意沒好氣的道,取出手帕輕輕擦了擦。
陸廷野失笑,“我給你包紮下。這傷口也太深了,再晚一點就要愈合了。”
陰陽怪氣的,讓人牙根發癢。
許知意抬腿踹他,哪想男人眼疾手快,抱住了她的腳,令她動彈不得。
偷雞不成,還被占了便宜。
許知意瞪眼睛命令他,“放開我!”
陸廷野舔了舔牙,色眯眯的打量著她,“領口太大了。”
她猛的回神,手忙腳亂的去弄衣服,男人笑的更猖狂了,她這才發現自己中計了。
“陸廷野!”
他滿臉享受,笑著道,“嬌嬌叫出來,就是好聽。”
這人死皮賴臉,還真是拿他沒轍。
許知意癟著嘴看他,接收到她的視線,他收斂起輕佻的神情,溫柔的道,“錯了。不鬧了,嬌嬌這就要回京了,我還在這裏氣你,實在不該。”
“我什麽時候走?”
“等下就出發。”陸廷野安排著,“已經都說好了,因為要趕時間,所以嬌嬌要受些罪。”
她從京城來闓州的時候,再難受的罪都受過,此番回去,也做好了準備。
陸廷野將她抱起來,語重心長的又交代了幾句,沒多久,流雲進來了,將手中的衣服遞過來。
“換上。”他說。
這是一身男士衣服,大小不是很合身,穿在她身上,活像是套了個大麻袋。
許知意走出來的時候,男人盯著她看了會兒,忍著笑意,拍了拍那頂寬大的帽子。
“好看。”
“……你是真心的嗎?”許知意翻白眼。
“嬌嬌穿什麽都好看。”他捂著心口說道,“不穿更好看。”
她抬手打去,男人已經識趣的把臉伸過來了,這下倒是讓她無從下手,憤憤的踩在他腳麵上。
“流雲,走了!”
陸廷野臉上的笑意淡去幾分,望著小女人單薄瘦削的背影,朝流雲擺了擺手。
這一路上並沒有受太多罪。
她來闓州的時候,一路騎馬,顛的難受。
回京城時,換上了舒適的馬車,雖然還是馬不停蹄,但多少要比之前舒坦很多。
“姑娘,明天就能到京城。”流雲將水囊遞給她,道,“但公子的意思是,不讓你進京。”
“為何?”
流雲坦言相告,“京城過段時間也不會太平,先前公子同您說過,要您離開京城,不知姑娘還記得。回京時,公子已經為您安排好了住處,明天屬下就帶您過去。”
“京城既然不太平,那我阿爹和弟弟怎麽辦?”許知意斬釘截鐵的道,“我不能留他們在那裏。”
“姑娘可寫封信,明日我安頓好姑娘之後,替姑娘傳話。”流雲顯然想好了該如何處理,繼續說道,“許大人和許公子應該會照顧好自己,他們得了消息,定會尋來。”
“好。”
許知意認同這是個好法子,當即寫好了信,交給了他。
次日一大早,他們果然沒有進京,馬車轉而拐入了一條小道。
疾馳了約莫一個多時辰,終於停了下來。
這是個人口密集的村莊,村口立著的大石頭上,寫著橋東村三個字。
流雲把車停好,示意許知意出來,他在前麵帶路。
兩個人進了村子沒多久,就有一行人朝著他們走來。
為首的那個頭發和胡子都是白的,但精神頭挺足,走起路來虎虎生風。
許知意還未來得及細看其他人,就聽見一聲粗獷有力的聲音,叫道,“表姐!”
誰?
誰在叫?
在叫誰?
許知意移過去視線,不遠處的那一群人中,走出來個彪形大漢。
京城這邊的天入了三月,但溫度並不高,加之是清晨,空氣中還帶著濕意,但這個精壯的漢子,卻穿的很單薄,他穿著春天的單衫,袖子高高擼起,露出兩隻有力的胳膊,腦門上也晶亮亮的泛著水漬,像是生出的汗。
“表姐!”這漢子又叫了聲,眼睛看著流雲,叫道,“表哥!”
許知意表情有幾分凝滯,感情叫了半天,那聲表姐是叫她的。
她並不認識眼前的男子,不過看流雲神態平平,猜測是他的人,也就稍微點了點頭。
流雲果然開口了,“三虎。”
三虎誒了聲,跟同行的人解釋道,“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我表姐,來咱們村養病的,她家遠在畿州,這不畿州時局不穩,戰事頻繁,原本表姐身體就虛弱,再待在那裏,指不定哪天就一命嗚呼了,村長,你說要跟來看看,我表姐絕不是會找事的人。”
白胡子老頭點點頭,他看著許知意那張臉,心中暗暗驚了下。
三虎長得虎頭虎腦的,模樣與好看相去甚遠,這位表姐倒像是個仙女下凡一般,漂亮的叫人挪不開眼。
“可以是可以,就是不知道你這位表姐,得的是什麽病?”
“啊!”三虎知道他的擔心,拍胸脯保證,“絕對不是傳染的,我表姐就是早產兒,先天身體虛弱,這些年一直用藥材吊著,隻要靜養就沒關係,村長放心好了。”
“那就成。”村長上了年紀,心地也善良,三虎是土生土長村子裏的人,是他親眼看著長大的,對於三虎的話,村長並不懷疑,爽快的答應下來,“那就帶她回村子裏麵吧,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助的,盡管開口就是。”
三虎對流雲道,“表哥,你們還帶了別的東西來是吧,我找了些村民們,可以讓他們幫忙把東西搬到村子裏。”
流雲點點頭,三虎招呼一群人去搬東西了,流雲則走到了許知意身邊。
“這是公子的人,姑娘在這裏有什麽需要去辦的,盡管交給他去做就是。”
這是在告訴她,三虎是可靠忠心的。
許知意點頭,“等下你就去送信吧,我這邊不會出什麽問題。”
橋東村都是些普通的老百姓,加之還有三虎相伴,流雲確實沒有什麽可擔心的。
等村民們把東西都搬走了後,流雲便駕著馬車,進了京城。
他在許府門口守了許久,見到許知意身邊經常出現的那個小丫頭揉著眼睛出來,連忙悄無聲息的跟上。
青果是出來上點心鋪的,許知意雖然不在,但是每個月都要照常去鋪子裏麵拿賬本。
她家姑娘已經走了快十天了,連個音信都沒有,她嘴上不說,心裏擔心的厲害。
每每問起邕哥兒,邕哥兒也陰沉著臉,什麽都不說。
她掛念著姑娘,甚至想自己去碧洲接姑娘回京。
青果滿腹心思,並沒有注意到被人跟蹤了,等拐進了一個小巷子,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下。
她轉過頭,就看到了一張冷漠嚴肅的臉。
“你!”她心下吃驚,“你是?”
“青果姑娘。”流雲說道,從懷中掏出信,“這是姑娘給邕哥兒的,麻煩轉交。”
“誒?”青果聽對方這麽說,定然是知道姑娘下落的,忙拉著衣角,問道,“我家姑娘呢?”
流雲將她手拂開,轉身就走,任憑她在身後怎麽叫,都不回頭。
青果眼睜睜的看著那人走了幾步,突然騰空而起,跳到了屋簷上,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她喉嚨間未曾說出的話,就生生卡住了。
什麽奇奇怪怪的人嘛……
青果嘟囔了句,轉念想到對方說,這是給邕哥兒的信,也顧不得去點心鋪子收賬本了,藏好了信拔腿就往府上衝。
她氣喘籲籲的回到府邸,正好被青山看到,不解的問道,“做什麽慌慌張張的?”
“邕哥兒呢?”青果大喘氣道,“我…我有姑娘的消息了!”
她不敢確定那人是好是壞,將信在手裏晃了晃,“有人給我一封信,說是姑娘寫給邕哥兒的。”
青山一聽這話,不敢再耽擱,立刻一本正經的道,“邕哥兒在學堂,我這就去喊他回來。”
學堂距離許府不算近,許邕一路小跑著回來,已經是兩顆兩刻鍾之後了。
這麽冷的天,他額頭上都是汗,衝進小南軒之後,見著青果就伸手道,“信呢?”
“這兒呢!”青果一直就在懷中揣著,忙不迭的取出來。
許邕一目十行的看完,臉色凝重。
青果和青山更加著急了,小心翼翼的道,“邕哥兒,姑娘怎麽了?您倒是說啊!她是不是有事了?”
“沒有。”許邕將信收起來,“她沒事,不過我們現在是有點麻煩,我去找爹爹。”
許逸申看完了信,才知道許知意從碧洲回來了。
先前許知意隻留下信不辭而別,他生了好大的氣,但現在看到她的字跡,說自己無事,就在京城外的橋東村時,雖放下了心,同時又不解。
“既然回到了京城,又為什麽不回府,跑到橋東村做什麽?”許逸申擰眉思索,“為父並不記得,咱們和橋東村有什麽聯係。”
“阿姐在信中也沒有說,但她請我們也前去,說是到了再同我們解釋。”許邕已經做了決定,“爹爹,我們收拾一下,去看一看也無妨吧,也許阿姐真的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