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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勢利的舅舅

  阿婆後來沒有再明說什麽,提起了以前的許多事。


  她跟講許邕小時候的成長趣事兒,因為體力不支的原因,語速很慢,喘氣艱難。


  許知意試圖勸說她要她休息,被她一句話徹底堵住了話頭。


  “時間不多了,死了之後自會長眠。今天老婆子我精神好,你就多聽幾句吧。”


  許邕眼睛紅通通的可怕,他緊緊抿著唇,放在袖中的拳頭握成一團。


  誰都無力與時間的流逝抗衡。


  在阿婆的講述之中,許邕小時候就是個很乖的孩子,寡言少語,凡事忍讓。


  楚府上下的長輩,都對他心生好感,很是喜歡,正因如此,才遭來楚煙等人的嫉妒。


  楚煙飛揚跋扈,囂張慣了,可說到底還是家裏人寵溺出來的。


  阿婆嘴上念叨著她的不是,少不了還要幫著說幾句好話,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


  許邕不怪,許知意也不怪。


  寄人籬下,能夠一碗水端平,那是再好不過了,但如果不能,也沒什麽可以抱怨的。


  人性本就如此。


  但阿婆對許邕的好壞,不應該與旁人比,平心而論,她對這個外甥是格外好的。


  所以許邕才會這般難受。


  阿婆越說聲音越淺,越說語速越慢,她的眼皮慢慢垂下,兩個人都有些緊張。


  有那麽瞬間,許知意的腦袋是無法思考的,還是她的手被許邕碰了下,才反應過來。


  “阿婆她……”許邕的眼淚就在眼眶打轉,似乎她一點頭,情緒就會奔湧而出。


  許知意屏住呼吸靠近,然後大大的鬆了口氣,她朝著他搖頭。


  阿婆隻是累的睡著了。


  許邕愣住,感激而欣喜的多看了幾眼後,眼淚不受控的掉落。


  他自覺丟人,忙擦了擦,後在對上許知意平靜的眼神時,索性不加遮掩。


  兩個人躡手躡腳從房間裏出來,外麵竟候著楚舉和薑氏二人。


  楚舉憂心忡忡的上前:“你們阿婆……”


  “睡著了。”許知意看到他鬆了口氣,注意到他身上沒有再穿孝服,顯然是把她的話放在了心上,她好奇的多問了句:“二舅舅與二舅母這是要見阿婆?”


  “有些事要同娘親說的。”楚舉回答。


  他雖然成家多年,但之前在阿婆沒有病倒時,整個楚府都是阿婆在當家,導致兩位舅舅養成了習慣,每次從外麵跑商回來,都要來同她講講這一路的所見所感所獲。


  許知意好心提醒道:“阿婆剛睡著。”


  “這麽快又睡了?”楚舉擔憂的道:“剛熬好的藥還沒喝呢。”


  許知意說:“不如就用火溫著,等阿婆醒來後再喝。舅舅的事如果不是特別急的話…”


  薑氏曆來看許知意不是很順眼,之前楚舉沒在家中的時候,這死丫頭片子可沒少讓她的孩子吃啞巴虧,現在仗著楚舉回來了,她可得要給她點顏色瞧瞧。


  不等許知意說完,她就打斷道:“大人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得到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指指點點?嬌嬌,倒不是當舅娘的說你,雖說這幾年你無人管教,可也老大不小了,該知道的禮數,該有的禮儀還是要懂的。你舅舅要做什麽,自然有他的道理。”


  字裏行間充斥著對她的不滿不屑,就連身邊的許邕都變了臉色,許知意自然聽了出來。


  她沒有反駁,讚同的點了點頭,正欲開口,反倒是聽見楚舉低聲嗬斥的聲音。


  楚舉是喜歡自己這位妻子的,美人知趣又富有情趣,身嬌體軟,說話聲都是酥的。


  她平時在府上作威作福的事,他都是知道的,因為寵著她,所以向來沒怎麽計較。


  其實在今天之前,薑氏這般對許知意,他是不會管的,但眼下不比從前啊!


  許知意認識許多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得罪她,得不償失,前路更加難測。


  楚棟離世後,楚家的生意,就會交到他手上,外麵對他的評價,遠不如楚棟。


  都說他的兄長在經商方麵具有天賦,而他不過平平無奇,一切都仗著有兄長幫扶。


  他若是能夠在兄長去世之後,挑起生意,還將生意做大,外界的評價就會因此改變。


  至於能否讓他揚眉吐氣,關鍵就在於許知意。


  若是和她交好,利用她的人脈關係,打通些許關係,楚家的生意定會蒸蒸日上。


  他的計劃都已經做好了,豈能任由人打亂?


  楚舉的嗬斥,頓時讓場麵發僵。


  薑氏還以為自己聽錯,滿臉疑惑的看過去,對上冷冰冰的眼神,驀地不敢出聲。


  楚舉冷哼了下:“嬌嬌這幾年都在生病,你當舅母的不心疼便算了,這會兒還在這裏陰陽怪氣做什麽?我怎麽不知道她對我指指點點,倒是覺得她的話很有道理,既然娘親在睡覺,那就晚點再來是了。你身為舅母,這也值當拿出來拿捏小輩的?”


  薑氏被楚舉哄著寵著的多了,自然知道這男人心裏是有自己的。


  這會兒突然幫許知意,雖說她弄不明白怎麽回事,但聰明的什麽都沒再反駁。


  她尷尬的張了張嘴,裝出來一副懊惱的模樣,道歉道:“是…二爺教訓的是。”


  楚舉很滿意,這就是他為什麽會寵這個女人多年,最主要的是聰明知進退。


  他對許知意說道:“你舅母心直口快,其實沒什麽壞心思。那什麽,現在天色也已經晚了,你和邕哥兒今天也累了,趕快去吃飯吧,嬌嬌啊,你在府上住的還習慣嗎?”


  最怕突然到來的關心……


  許知意被他們夫妻二人一唱一和弄的有點懵,本能的回答道:“習慣。”


  “那就行,有什麽需要的,盡管跟管家開口,這裏就是你家,好好住下去就行。我看阿娘很喜歡你,想來她也是願意讓你陪著的。”楚舉仿佛這才注意到少女的成長一般,稱讚的道:“這麽一眨眼,我們嬌嬌已經長成了大姑娘了,亭亭玉立,知書達理,我看著心中很是歡喜,想必泉下的寧妹知道,也會高興的。”


  莫名其妙一頓好話,實在是有點駭人。


  許知意強自鎮定,乖巧的點點頭,才和許邕一起道別,離開了小院。


  他們前腳剛走,後腳的薑氏,確定二人聽不見時,才哀怨的瞥向楚舉。


  美人媚眼如絲,多日不見,楚舉是念著想著的,他本就寵她,看她如此撒嬌,忙走過去將她半擁半抱住,他們此刻已經到了自己的屋子,楚舉把房門關上,在她臉上親了口。


  薑氏癟嘴:“做什麽啊?剛才不還是凶我?”


  “哎喲。你沒事去招惹嬌嬌做什麽?”楚舉解釋說道:“她現在可不是從前的那個她了,為夫久不在京中,對京中的情況算是不大了解的,可你還不知道嗎?鄭家公子,魯家公子,都認她做妹妹,且對她與旁人不同,她的人脈,叫人眼紅啊!”


  薑氏自然知道,可她有自己的判斷,不屑的說道:“夫君也說了,是認的幹妹妹,又不是真的有血緣關係,那些公子哥們不過喜歡這麽玩罷了,至於以後誰知道還把不把她放在心上,咱們又何必對她如此恭敬畏懼?”


  “說你是婦人見識短,還真沒錯。”楚舉接過她泡的茶,任由她給自己按摩肩膀,說道:“以後如何那是以後的事,現在人家正得寵,現在的人脈就可以利用。你過來,聽我細細跟你說。”


  薑氏把臉湊近,楚舉的話,一一在耳邊炸開。


  她難以置信的睜圓了眼睛:“五皇子居然為了她來府上吊唁大伯?”


  “是啊!”楚舉看她的反應覺得好笑,心想自己也不算太震驚的,說道:“所以說,你以後對她客氣點,之前你總念叨著,要發大財,眼下能不能發大財,希望全在她身上了,你可別給我攪和了!若是不聽話,壞了好事,別怪我醜話沒說到前頭去。”


  薑氏立刻改口,哄著他,安撫他的情緒道:“我這之前不是不知道她的人脈和本事麽?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肯定不會再去招惹她了啊,我將她當祖宗一樣供著,總成了吧?”


  楚舉總覺得還遺忘了點什麽,半晌想起來後,說道:“對了,叫煙兒和榧哥兒也都收斂著點,還有,邕哥兒這麽多年在咱們家,那倆小家夥沒少折騰人家,嬌嬌現在肯定是向著他的,你別叫他們惹事。”


  薑氏心中一咯噔,話都說的不太利索了。


  她幽幽的斟酌著開口,眼睛留意著楚舉的神色,說道:“那…那要是已經得罪了怎麽辦?”


  “什麽?!”楚舉防不勝防,本來楚棟的事情,就讓他操心勞累,現在又告訴他,家裏麵還有一堆爛攤子的事情等著處理,他深吸口氣,盯著薑氏,說道:“你不如一口氣全部說了,我不在府上的時候,你們和許邕還有嬌嬌之間發生過什麽?”


  薑氏後悔極了,本以為許知意隨意可以拿捏,哪裏知道她還長出了這麽大的本事。


  楚舉聽完她說的,當真是有些生氣了。


  怪不得他看許邕腿腳不便,原來是他的那對好兒女造成的。


  怪不得連薑氏對許知意刻薄,原來是許知意教訓過煙兒和榧哥兒。


  偏生薑氏這會兒還在嬌滴滴的說:“煙兒和榧哥兒都受到了懲罰,你說都是小孩子之間鬧著玩兒的,按理來說,嬌嬌還是當姐姐的,怎麽能和一家人如此計較呢?你是沒見當時榧哥兒滿是血的那張臉,要多可怕有多可怕,跟個血人似的,還有煙兒……”


  “夠了。”楚舉道:“那也是他們活該,上次的道歉不夠誠意,你現在就去置辦點禮品,等晚上的時候,我帶著他們親自去給嬌嬌和邕哥兒賠禮道歉。”


  薑氏被話噎住:“有必要嗎?”


  “當然有!”


  許知意覺得離譜,她看著麵前的中年男子,還有他身後的楚煙與楚玉榧,嘴角一抽。


  “這是給我和邕哥兒的?”她重複著發問,生怕自己聽錯了:“為什麽啊?”


  許邕瞥了眼,他在許知意的屋子裏,白日裏阿婆的那番話,令他觸動很大。


  他想和許知意說點什麽,又覺得說什麽都尷尬,索性就賴著不走,但也沉默不開口。


  磨磨蹭蹭的,就等到了楚舉等人的到來。


  楚舉笑了笑,說道:“方才才知道,原來邕哥兒的腿,都是因為煙兒和榧哥兒的胡鬧導致的,加之上次兩個孩子的不懂事,還惹得嬌嬌不高興,你舅母是個護短的,我可不慣著他們,這件事總歸要給個交代才是。”


  許知意覺得楚舉的變化實在太明顯了。


  明明上午的時候,還對他愛答不理,到了半下午時,確切地說,司征塵到來之後,他就忽然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仔細品品,還能猜不出來原因嗎?

  她知道他誤會了,隱約知道他的所圖,並不介意狐假虎威,反正她能得到實際的好處。


  “都是一家人,小孩子間打打鬧鬧是常事。”許知意不過也就比楚煙大了兩歲,但這會兒卻像模像樣的開口道:“但煙兒此次鬧得實在有些過分,之前我也心疼邕哥兒,就教訓了一下。”


  “教訓的好!”楚舉忙附和的道:“這丫頭就是欠管教!”


  “那舅舅以後可要好生管管了!咱們一家人不計較,若是出去外麵闖了禍,別人是要計較的!”她輕咳了聲:“就拿這條腿來說,惹到了權貴之人,人家可不差你這點禮,萬一要叫你還條腿,可怎麽辦才好?”


  楚舉知道這並非嚇唬人,像是聽訓的乖巧,連聲應是。


  許邕看著好笑,記憶裏的楚舉,在他麵前都會端著架子,冷著臉,這位二舅舅其實一直不大能看得上自己,他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能夠看到他的不同麵,竟還生出幾分不自在不習慣。


  許知意收下了禮品,又陪著說了會兒話,楚舉自以為滴水不漏不動聲色的打探她與諸位世家公子的關係,其實她心裏都門清,更加驗證了她心中的猜測。


  一番太極打下來,楚舉離開時,對她的態度更加親切和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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