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拜訪楚府
方才的架勢,換成任何一個人,恐怕都會憤怒,再不濟臉色難看,鮮少有人能像許知意這般淡定,甚至有心情同他們開玩笑的。
楚梨上下打量了眼她,目光中除了經驗,還有欣賞之色。
她倒是覺得她合自己的胃口。
“是嗎?”她說著,也從中挑了個不錯的蘋果嚐了嚐:“確實挺甜。”
虎頭虎腦的小胖子楚玉清見狀,饞的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他吸溜了聲,巴巴的望著,決定等會兒就去摘點來嚐嚐。
許知意慢條斯理吃完了蘋果,才笑彎了眼對其他看戲的小孩子們說道:“謝謝你們,回頭上許府去,我也這麽歡迎。”
這誰還敢去啊!
另外,她她她好像真的不傻了?
說話邏輯清晰,模樣也長得和以前不大相同,竟然莫名的覺得好看了點?
許知意才不管他們心中想什麽,看出楚梨還算是唯一一個正常的人,朝她笑笑道:“姑娘怎麽稱呼?”
“叫我阿梨就好。”
“原來是大舅家的嫡女。阿梨姐姐。”許知意來前做過功課,客氣的道:“我來看阿婆,還請姐姐帶路。”
她說話聲音溫柔軟糯,像是根羽毛輕輕拂過心口,楚梨如沐春風,熟稔的上前拉過她的衣袖,穿過人群朝著府裏走去。
楚玉清見狀,顛顛的跑到青山跟前,頂著大大的腦袋道:“這些蘋果你不吃的話,可以給我吃嗎?”
楚玉榧在後麵罵道:“楚玉清,你個沒出息的,吃吃吃,就知道吃!”
罵他沒出息怎麽了,可他看剛才的蘋果,真的好好吃的樣子哦!
青山沒有把他們小孩子的惡意放在眼裏,但他是護著許知意的,今天幸好是他陪著一起來的,若是許知意獨自來,怕是肯定會吃虧。
他點了點頭,給楚玉清找了個蘋果,隨後一抬手,將那些蘋果照著圍觀的其他人給砸過去。
頓時尖叫聲四起。
青山冷哼了聲,看他們抱頭鼠竄的樣子,才慢悠悠的跟上去。
“喂!”楚煙還記得剛才那個女子的模樣,五官明豔,和西涼的審美不同,但是站在人群中,就叫人挪不開眼,她動了動許邕的衣袖說道:“那是你阿姐?你阿姐原來長這樣?看著就俗裏俗氣的,像個狐媚子一樣!人瞧著像是不瘋不傻了,不過,反而更討厭了!”
她見許邕不說話,用腳踢了踢他:“跟你說話呢!那是你阿姐嗎!?”
“不知道!”許邕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認識!你以後跟我說話,再踢我的話,信不信我把你的腿打斷!”
他眼神陰涔涔的,像是淬了毒似的,看著人心頭發毛。
盡管平時楚煙就有點怵他,可沒像現在這樣,叫她忍不住的打起寒顫來。
她是楚家的小霸王,如今又有許多雙眼睛盯著,楚煙覺得不能丟了這個臉,怕歸怕,還是死要麵子的硬著頭皮道:“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許邕嗤笑了聲,快步朝著院中走去。
他心裏頭亂糟糟的,不知道為什麽亂糟糟,反正就是說不上來的別扭,方才他竟然在期待著,許知意朝他這邊看一眼?
可笑。
他怎麽會產生這種愚蠢的想法。
幸好她沒看,她若是看了,他才不會給她好臉色。
許邕這麽想著,臉上的表情,卻很難看。
他想,昨天說的話,應該是生效了,那個傻子姐姐,的確不配,她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停留,省的惡心他!
許邕來到阿婆小院兒外的時候,聽到了熱鬧的人聲。
走進來,見到兩個舅母,分別問好後,便乖巧的退到一旁。
大舅母,也就是楚梨的親生母親,是個和楚梨一樣溫婉柔順的女子,見著許知意後,眼睛紅了一圈,隻拉著她的手,不停的道可憐的孩子。
許邕悄悄看了眼許知意,他並不是有意的在看,隻是看大舅母哭的傷心,順便瞥到了她而已。
許知意沒露出幾分傷心,笑盈盈的極為樂觀,說道:“舅母不必為我傷心,你看我如今不是好好的嗎?生龍活虎,還腦子不傻了。”
許邕嗤了聲,他怎麽瞧著不像是腦袋正常的。
令氏擦了擦眼角的淚,道:“是啊是啊,說的是,隻要咱這病好了,往後的日子也會越來越好的。你娘…九泉之下也安心了。”
許知意點點頭:“是的。阿娘看到,嬌嬌長大了,也可以安心了。”
相比較起大舅母令氏的熱情與激動,二舅母薑氏就顯得冷淡許多。
她娘家比楚家的門第要高些,嫁進來之後一直也是橫行霸道的,連帶著自己的女兒楚煙都是個混世小霸王。
她隻在許知意出現的時候,上下將她打量了遍,道了聲“嬌嬌來了啊”,之後就在一邊,端詳自己新做的指甲,據說是新工藝,在指甲上麵作畫,栩栩如生,陽光下看,實打實的好看。
薑氏心高氣傲的態度,許知意不會自找沒趣,和令氏說了會子話,楚梨從屋子中走出來,說道:“嬌嬌,阿婆醒了。”
“好。”許知意莞爾,禮數周到的說道:“我這就來了。”
楚梨給她打著簾子,兩個人相視一笑,畫麵甚是動人,旋即先後走了進去。
阿婆一直都在用藥養著吊著精神,不知是不是因為許知意到來的緣故,今天清醒的時間,麵色都要比平常紅潤許多。
楚梨一進來就誇,就見床上的老人笑彎了眼,這樣看來,許知意生出幾分熟悉之感,隻因為阿婆的那雙眼睛,與她的有幾分相似。
她喚了聲阿婆,然後見老人家招手,便走過去握住她的手,乖乖的坐在身邊。
無論誰都無法阻止時間的流逝,在這個世界上,時間才是最無敵的強者。
她的肌膚滑嫩,而手中握著的這個,已經像是幹枯的樹皮。
人的衰老,是用什麽凝脂都無法改變的。
阿婆先是問起她今年多大了,然後又問了在讀什麽書,之後又說起來她的病,許知意都有問必答,臉上沒有半點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