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先戒色,才能發財
那天在馬場上,陸廷野對許知意的那番情話,至今想起來,仍覺猶在耳畔。
即便她活了兩世,還是抵擋不住美男與甜言蜜語的攻擊。
不僅聽了進去,還相信了,不僅信了,還認真的幻想著以後。
真是蠢。
蠢不可及。
從馬場回來後,那股興奮勁兒還沒過,她雖疲憊睡得早,但卻久久未能入睡,隻因惦記著陸廷野答應她的事。
他說要秉明陸大人,談迎娶她的事宜。
若說那日是她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那麽其實在第二日,她就清醒了些許。
這些天她對陸家有所了解,知道當權者陸釧海最重門第,許家與陸家有如雲泥之別,恐怕是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
她早有所預料,心道就算不成,陸廷野也多少該來告知與她,誰知道馬場一別後,接連數日,仿佛是失了音信。
許知意特意會問起日日街上有什麽傳聞,青山匯報的消息,沒有一條出自陸府。
陸家風平浪靜,隻有她的心穿梭在驚濤駭浪間,早就越過了千萬重山。
許知意估摸著此事無望,等不到消息的日子裏,那盞用心火點著的燈,明明滅滅了不知多少次。
日頭越來越旺,她心情越來越平靜。
她慣常做事有始有終,從搖椅上猛地起身,把在一旁扇風的青果嚇了好大一跳。
“姑娘?”青果輕聲喚道。
許知意徑自往裏屋走,吩咐她說:“準備紙筆!本姑娘要寫封信!”
信一寫好就叫青山送往陸府,青山做事穩妥,且守口如瓶,午後出的門,半下午時回來,說是辦成了。
就像是始終懸在心上的一塊兒石頭終於落地了。
許知意慢條斯理的搖著團扇,搖著搖著,忽然笑出聲來,道:“此心靜也!以後還是多幹點正事吧!”
青果明顯感覺到,她此時的心情竟然莫名的不錯,也敢大著膽子開口詢問:“姑娘說的正事是什麽?我們女子的正事,不就是日後嫁了人好相夫教子嗎?”
西涼民風開放歸開放,到底還跳不出封建的枷鎖桎梏。
許知意沒打岔,讚同的點點頭,道:“除此之外,未出閣之前,還有別的正事。”
青果這下迷惑了,不解的問道:“是什麽啊?”
當然是發財啊。
一個女人,要是整天隻會想男人,那就會倒黴,基本上就沒什麽用了,好色之人,得戒色,這樣才會擁有精氣神,才會擁有財富。
要發財,先戒色。
要什麽男人,金銀珠寶,錦衣玉食,不香嗎?
有錢走遍天下,無錢寸步難行。
這才是亙古不變的之間真理啊!
許知意來到西涼朝不足三個月,要學習的東西很多,她有心做事,偷偷派青山出去打聽消息去了。
就在青山再度外出之際,先前他親自送的那封信,本該送到陸廷野手中,奈何他被關押,不知怎的,輾轉落入了陸景豐手裏。
陸景豐詢問送信來的家丁,是何人所送,家丁達不出來,他的腦袋瓜子這會兒前所未有的聰明。
他背著所有人,悄悄打開了信,讀完內容後,氣的兩個鼻孔齊齊往外跑氣兒。
果不其然!
就知道許知意心機深!
瞧瞧,這不立馬上趕著送信過來了?
信上說的話真是夠虛偽夠做作!
“知公子處境,不願令公子為難,嬌嬌身份與家世,實與公子不配,故此事作罷,便當從未提及過,還願公子日後安好。”
陸景豐當真想仰天長嘯,更想一手撕爛她這黑心女子的嘴臉!
現在知道彼此身份不配了,早前幹什麽去了?
這封信寫的情真意切,好一招以退為進!
什麽此事就此作罷,什麽當從未提及過,什麽祝日後安好?
她要一開始就存了這份心,就不該給他三哥灌迷魂湯,更不該蠱惑誘哄他三哥!
這封信,幸好送到了他這裏來!
陸景豐將信點燃,親眼看著紙箋燃燒成灰,飄落地上,與塵埃混做一物,才放下心來。
就在這時,院內響起了陸心水的聲音,他連忙迎出去,被告知陸夫人找他。
陸景豐到的時候,除了被關押的陸廷野,其餘兄弟姊妹都到了,他們每個人麵色凝沉,歎息聲此起彼伏。
他頓時跟著蒙上層陰霾之色,朝著陸夫人抱拳見禮,道:“見過母親,見過二位兄長,這是發生了何事,怎麽愁容滿麵的?”
陸景豐平日就是開心果,最能言善辯,哄人樂嗬,陸夫人對他多有偏愛。
見人到齊了,才說出讓大家共同聚在這裏的原因,是想叫他們去勸勸陸廷野。
“他到現在已經有五天不吃不喝了,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陸夫人心疼極了。
陸景豐隻好老實交代,輕咳了聲,不自在的說:“母親切莫過於擔心,三哥那邊有我照看著,我私下裏叫人送了些吃的過去。”
“我豈會不知?你父親也心如明鏡。”陸夫人拍拍腿道:“你父親氣的是,他這次竟如此執拗。到底是性子剛烈,從小長到大,未曾經曆過什麽挫折與磨難,這脾氣也不知跟誰學的,如此這般的執迷不悟!我這幾日叫人去打聽了許家那姑娘,和你父親一樣,是斷然不同意的!你們互為兄弟姐妹,不如去勸勸他!他要是想出來,就得識時務!”
陸夫人向來不說重話,多年來不管是持家還是育子,言談都很溫柔,客客氣氣的。
這次可見動了怒。
陸心水是家裏唯一的女兒,跑過去坐在她腿邊道:“母親是何意?什麽叫識時務?”
陸夫人嘴唇動了動,緩慢卻不容置喙的道:“你父親為他挑選了門親事,新娘子你也識的,就是董家千金董北蘿,與你是閨中密友那位,你去給你三哥傳個話,想要出來,就答應這門親事,不然,你父親鐵了心的要將他一直關著!”
這個消息無異於平地驚雷。
陸心水礙於閨蜜的情誼,一直都致力於促成自己三哥與董北蘿這門親事,可她也知道,她三哥對董北蘿沒半分感情。
這回父親母親態度強硬,不就是牛不喝水強按頭嗎?
她心中糾結又為難,最後隱隱的怪自己,若是那日到琉璃湖賞荷,沒有叫許知意,是不是就不會發生後來這些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