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勢均力敵
林霄這番話，純屬隨口而出。
通過剛才的戰鬥，他摸清了白無沙的實力，還借由古龍之心的力量，進一步煉化主母精血。
對他而言，這就是熱身，戰前試探。
可在眾人和白無沙的耳中，這番話，卻是變了味。
他們都以為，林霄這是在看不起白無沙，壓根沒把白無沙放在眼裏，所以才會用熱身來形容剛才的戰鬥。
尤其是白無沙。
他連續兩次出手，都未能滅殺林霄，這已經傷了他的自尊。
眼下，林霄還出這種話。
一種深入骨髓的羞恥感，浮現於內心深處，整張麵龐都因此變得陰沉，難看。
“林霄，我從未如此想殺一個人，而你讓我做到了！”
白無沙嘶吼連連，金芒如龍，從他身上暴湧而出。
這一瞬間，白無沙變了。
他依舊保持人身，每一寸肌膚卻覆蓋著龍鱗，頭顱處，還生出兩根尖銳龍角。
轟一聲！金芒閃爍，虛空就此崩裂。
白無沙不再保留，化為龍爪的雙手，朝著林霄擒拿過去，似有撕之威能。
早已退出十餘裏的眾人，看到白無沙幻化龍身，表情一個比一個驚悚，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以致於心髒的跳動頻率，都變得異常緩慢。
“師尊曾過，潛龍帝室跟龍族有莫大關聯，但我從未想過，白無沙竟是龍族！”
第七夜想起了軒轅無敵的告誡，一時恍然。
眼下的白無沙，非人。
論實力，他已無法望其項背！“林霄果然要死，他能死在龍族手裏，也能含笑九泉了。”
第七夜將目光望向林霄，緩緩出言，直接宣判林霄的死刑。
“來得好！”
林霄無視了眾人的言語，一吼之下，戰意激昂不休。
他探出雙手，左手控獄火，右手繞星芒，幾乎沒有絲毫遲疑，徑直迎上了白無沙的攻勢。
“吾乃龍族，區區凡人手段，焉有何用？”
看到林霄主動出手還擊，白無沙的第一個念頭，那就是不屑，覺得林霄是在自尋死路。
轟隆隆的碰撞聲響起。
刹那間，大半個夜穹殿都在顫抖，一道橫跨百裏的空間裂縫，映入了所有人的視野中。
漆黑，混亂，一眼望不到盡頭。
恐怖的吸力綻放，以摧枯拉朽之勢，似乎要將萬物吸收掉，一並吞噬殆盡。
更瘮人的事，在空間裂縫之中，有兩道身影僵持著。
林霄的雙臂再度龜裂，鮮血滴落長空，化為一朵朵絢爛血花。
至於白無沙，他也好不到哪裏去，嘴角一顫，陡然吐出一大口鮮血。
“不……不相上下？”
人群瞪大雙眸，短短四字，仿佛用盡全身氣力。
在他們看來，白無沙的實力強橫，已然立於世界巔峰，霸道淩然，無人能擋，對付一個林霄，必將處於絕對的優勢，根本不會出現什麽意外。
豈不料，這一次碰撞，雙方誰都不誰輸。
林霄受傷。
白無沙……當眾吐血！“你剛才的話，能不能重複一遍？”
林霄直視白無沙的雙眸，話音略帶嘲諷。
戰鬥開始前，以林霄的實力，確實不敵白無沙。
奈何，白無沙太自大了。
第一次的出手，他覺得自己碾壓林霄，故而很隨性，一副碾壓萬物的高傲姿態。
第二次的出手，他認真了，卻依舊帶著一絲輕視，充其量隻用了八成實力。
借助這兩次出手，林霄完全吞噬了蟲核，丹田深處的主母精血，也順利煉化了二十分之一。
兩股力量，悉數轉化為實力，赫然讓林霄不虛白無沙。
“卑微螻蟻，你算什麽東西，速速給我閉嘴！”
白無沙又惱又怒，也顧不得擦去嘴角鮮血，雙手大開大合，帶有幾分癲狂的殺向了林霄。
頓時，地間傳來了龍吟之音。
白無沙揮出雙手，空間湮滅，兩隻龐大龍爪凝聚，浩浩蕩蕩鎮壓而下。
緊接著，他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
雙手接連探出，龍爪重重疊疊。
那道橫跨百裏的空間裂痕，金光耀目，全都是龍之爪影，暴戾而又猙獰。
整個夜穹殿，到處橫生異象。
從外麵看，它宛若要走向毀滅，隨時隨地都會坍塌，碎裂。
麵對這般攻勢，林霄不禁沉下麵龐。
他的身體早已縈繞星光，一踏步，獄火開道，星芒匹練如河，硬生生開辟出一條通道，將無數金色龍爪炸裂開，衍生出無數衝擊波。
“不……不要！”
“媽的，他們都是異類，光是戰鬥餘波，就如此恐怖。”
“趕緊後撤，我們承受不住……”三大聯盟之人，一邊驚呼，一邊往後暴退。
奈何，這場戰鬥的層次太高了，遠遠超出他們的極限。
一些修為較弱之人，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身體就被戰鬥餘波席卷，瞬息變成一具冰冷屍體。
當然了。
這裏的修為較弱，是對於林霄和白無沙而言。
在場之人，除了歸無命和蘇鎏英，悉數踏入了飛升之境，隻要走出外界，莫爭霸一方，就算是開宗立派，也是不費吹灰之力。
無奈，在這裏，他們連自己的生與死，都難以掌控。
片刻後，混亂終於散去。
待人群望向戰鬥中心，他們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瞳孔一點點驟縮，呼吸和心髒，徹底止住。
視野之中，林霄再度變成了血人，周身鮮血彌漫，傷痕累累。
但，在林霄的對麵，居然還有一尊血人。
這一尊血人，傷勢比林霄還重，直到此時此刻，都還在大口大口的吐血。
不用，所有人都猜到，此人就是白無沙。
“辱人者，人恒辱之，現在你還有什麽話好？”
林霄朝前踏步，他的語氣帶著強烈譏誚，每一字，每一言，都在深深刺痛白無沙。
白無沙自詡龍族，張口閉口都是卑微，不屑，一度將林霄，乃至整個人族，都看成了螻蟻，覺得自己能夠隨意踐踏，任意蹂躪。
此刻，林霄和白無沙碰撞，雙方勢均力敵。
若要深究，林霄還占據了微弱上風。
如果按白無沙所，林霄是卑微不堪的螻蟻，那麽，他又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