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佳人魂消
秦惜顏曾向秦天命提出要求，倘若秦天命願意放過隱月湖之人，並且不再大開殺戒，那麽，她就願意嫁給周牧。
當時，秦天命答應了，一口應允。
然而此刻，他卻反問秦惜顏，說他答應了秦惜顏何事。
這樣的回答，讓秦惜顏的美眸凝固，看著秦天命，似乎明白了什麽，聲音無助的道：“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騙我？”
秦天命沒有回答秦惜顏，目光依舊淡漠，冷聲道：“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立刻返回宮中，準備隨後的成親大典。”
“成親？誰和誰？”
秦惜顏自嘲一笑。
她抬起頭，迎上了秦天命的醜陋嘴臉，“原來，一切都是假的，你當初之所以答應我，隻是想讓我嫁給周牧，以便讓你得到天妖穀的支持。”
“從一開始，你就沒打算放過師尊和林霄，更沒打算遵守你我之間的承諾，可笑如我，居然選擇了相信你！”
“倘若這一個月，我沒有堅守處子之身，而是聽信你的鬼話，日夜服侍周牧，那我豈不是變成了隨手可棄的玩物？”
秦惜顏的淒厲控訴，讓周圍人群的心神震蕩，詫異之餘，不禁發出一聲聲歎息。
帝王之家，從不缺乏爾虞我詐。
就連單純善良的秦惜顏，都要被秦天命欺騙利用，淪為權力的犧牲品。
秦天命仍舊沒有回答秦惜顏，冰冷的眼瞳之中，倒映著一張憔悴而又絕望的麵龐，卻連一絲波瀾都沒有。
過了許久，他將目光收回，下令道：“來人，護送公主回宮。”
頓時，數名禁軍跨步走了出來，然而秦惜顏不斷後退，雙眸內，早已沒有了疑惑，唯有絕望和堅決。
“既然我們之間的約定，已經成了笑話，那我為何要嫁給周牧？”
秦惜顏的美眸逐漸變得冷漠，所說話音，使得秦天命發出了一道笑聲，回道：“你覺得，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秦天命，自詡天命所歸。
現在的他，已是大秦之君，君言如山，秦惜顏隻能順從。
無論秦惜顏想不想嫁，今日，她都要跟周牧成親！
聽到此話，秦惜顏笑得更加自嘲，搖了搖頭，道：“不，我可以選。”
說罷，她的手中出現一柄短劍，閃爍出攝人寒芒。
秦天命猛地皺眉，道：“攔住她！”
話音還未落下，秦惜顏手中的短劍，已經劃過了她的脖頸。
鮮血，飛灑而出。
那些剛要出手的禁軍，目光僵硬在原地，身體前傾，但一切都已經晚了。
鏘一聲！
沾染著鮮血的短劍，鏘然落地，秦惜顏的身體，也朝著後方倒去。
眼看就要倒地時，秦義從後方奔掠而來，張開雙手，將她輕輕抱在了懷中。
那一雙睿智深邃的眼眸之中，已有淚光在閃爍，但更多的，卻是心疼。
秦惜顏，好傻，居然用結束自己生命的方式，來拒絕這場婚事。
“皇兄，你怎麽來了？”秦惜顏還留有一口氣，她凝目看著秦義，臉上竟有笑靨綻放，那是解脫的笑。
見此，秦義再也止不住淚，汨汨劃過了麵龐，歉聲道：“惜顏，對不起，當日我不該說那些話，否則，你也不會……”
聲音帶著哽咽，無法言盡。
時至此刻，秦義何嚐看不出來，秦惜顏正是因為他當初的那一番話，才會下定決心，跟秦天命達成約定。
倘若那天，秦義沒有遇到秦惜顏，或者沒有說出那番話，也許，秦惜顏不會走到這一步！
強烈的悔意，籠罩著秦義周身，秦惜顏卻是搖搖頭，有氣無力的道：“皇兄，你沒有做錯什麽，相反，我還要感謝你。”
“學琴的那段日子，我聽師尊講了很多故事，但，我始終不理解，更不知道何為愛，何為情，正是你的那一番話，解開了我的困惑。”
“惜顏，你……”秦義的身體微微顫抖，隨即看到秦惜顏的身體倒了下去。
她的雙眸凝視著天空，那片被烏雲籠罩的天穹，逐漸放晴，灑下了一抹溫潤和煦的微光。
在微光中，秦惜顏仿佛看到了一道修長的俊逸身影，他盤膝而坐，雙手撫琴，臉上帶著一抹自信之笑，談笑風生，仿佛已經看穿世間之事。
“皇兄，你知道嗎，林霄彈琴的時候，真的很好看呢，我多麽希望能再聽他彈一首。”
“但這一次，我不想聽紅昭曲，太悲傷了，他的內心最深處，有愛，亦有情，倘若能縱情而奏，肯定會更好聽。”
“隻可惜，他早已經心有所屬，我和他，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他的琴，也終究不可能為我獨奏。”
“這個世界，太不公平，如果我能比她早點遇到林霄，那該有多好……”
秦惜顏的絕美麵龐上，有笑，也有淚，籠罩著淡淡微光，猶如落下凡塵的仙女。
人群凝目看著她，沒有說話，也無法說話，心神皆悲。
柳青席的眼眸之中，淚珠滾滾滑落，早已是泣不成聲。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果然到最後，我也沒能見他最後一麵，不過，這也挺好，現在的我，一定很不好看吧。”
秦惜顏在心中低語，雙眸緩緩閉上，沒有淚，隻有一抹笑靨。
走到今天這一步，她，不後悔。
盡管沒能得到林霄的愛，也未能見林霄最後一麵，可是，秦惜顏已經解開了所有的困惑，知道了何為情，何為愛。
這樣，其實就已經足夠了。
猩紅的鮮血，將秦惜顏的身體染紅，所有人的心中都不是滋味，這麽好的女子，離開了，她本可以不用死。
奈何，皇權無情，她隻能如此。
“你以為，死能解決一切？”
周牧盯著秦惜顏的身體，眼中閃過妖異光芒：“你即便死了，我也會得到你，隻要是我周牧看上的東西，我定要得到手中！”
陰毒無情的話音，讓人群驚醒過來，看著周牧，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秦天命立即回過神，揮手道：“把秦惜顏的屍體奪過來，她就算是死，也是天妖穀的人。”
“誰敢！”
秦義倏然發出一聲怒斥。
隻見他抱起秦惜顏，憤怒盯著前方的秦天命，道：“惜顏已經死了，你居然還想利用她。”
“當年，你將父親囚禁在密室，利用秘法將他煉製成金丹妖傀，還假傳聖旨，宣布自己成為大秦的儲君。”
“秦天命，你為了這可笑的皇權，先弑父，後逼死惜顏，你到底是不是人！”
“閉嘴！”秦天命咆哮出聲，滾滾音浪充斥著怒意，使得人群心頭狂顫，秦義說的話，好驚人，事實是否真是如此。
倘若不是，那為何秦天命如此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