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爬樹
其實在他的心裏,一直期待著爸爸媽媽能夠一起來接他,然後跟他保證,永遠不會分開……
葉灼言隻要一爬樹,家裏所有的傭人都提心吊膽,生怕他摔下來。
但是怎麽說他都不聽,他就是要在樹上呆著。
所以柳樹底下被鋪了厚厚的好幾層墊子。
葉灼言一會兒說渴一會兒說餓,所以傭人們又幫他準備了很多吃的,就放在墊子上。
宮奕回別墅拿點東西,剛開車進去就發現不太對勁。
偌大的別墅空空蕩蕩,門口連個替他拿鞋的人都沒有。
這些人都跑哪兒去了?他不過幾日不回來,難道都懶散的躲起來睡覺去了?
宮奕上樓到了自己房間,從窗戶裏朝外看去,就看見湖邊某棵柳樹底下,一群傭人席地而坐,中間竟然還鋪著個墊子?
這群人是把他家當公園,跑去湖邊野餐了?
宮奕有點火大,便下樓朝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他的身影剛出現在花園,柳樹底下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
大家排成一排,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宮先生”。
宮奕皺著眉,不悅的說:“你們都在這兒幹什麽?屋裏的活兒不用幹了?”一邊發難,一邊腹誹,看來家裏確實缺個女主人,這些人才這麽不受教!
為首的管家立馬說:“宮先生,我們在這裏保護葉小少爺。”
“葉小少爺?”宮奕一時之間沒轉過彎來,“哪裏來的葉小少爺。”
稚嫩的聲音從頭頂傳了下來,“宮叔叔,是我!”
宮奕覺得這聲音耳熟,抬頭看去,就看見一張笑得燦爛的小臉。
葉灼言像個猴子一樣抓著柳樹枝,“不好意思啊,打擾你了。”
宮奕困惑的問:“你怎麽會在這兒?”
傭人們本來以為宮懷瑾收留葉灼言這件事宮奕是知道的,看到宮奕此刻的表情才知道原來小少爺是瞞著宮奕帶人回來住。
頓時各個麵色都不好起來,生怕宮奕怪責。
但是宮奕卻一點斥責的意思都沒有,他抬頭看著樹上,“灼言,下來。”
溫聲軟語,態度極好,就算對宮懷瑾也很少這樣的如沐春風。
所有傭人都大跌眼鏡。
葉灼言於是決定下樹,扶著樹幹一點點往下,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就朝後仰了下去。
眼看就要從樹上跌下來,葉灼言“啊”的一聲尖叫,閉上了眼睛。
宮奕飛快的一個箭步上前,張開雙手接住了葉灼言。
所有人都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
葉灼言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宮奕抱著的,蒼白的小臉才重新有了一點血色。
宮奕關切的問道:“沒事吧?”
葉灼言搖了搖頭,摟住了宮奕的脖子,“謝謝你啊,宮叔叔。”
宮奕把他放下來,牽著他的手,把他牽回了別墅裏。
他嚴肅的問:“你爸爸和阮安然現在到處在找你,你知道嗎?”
葉灼言撇了撇嘴,“知道啊。”
“那你為什麽不回去?”
“不想回去。”
宮奕覺得奇怪,怎麽會有孩子不願意回自己的家呢,除非是那個家讓他受了委屈吧,葉維凡是親爸……難道是葉灼言跟阮安然有矛盾?
宮奕不是不相信阮安然的人品,覺得她會像別的後媽一樣對葉灼言表麵一套背後一套。
隻不過葉灼言現在人小,可能會識別不了阮安然是好心或惡意。
於是便說:“阮安然很在意你,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她對你很好,你別誤會她。”
葉灼言聽得一頭霧水,“我誤會她什麽了?”
宮奕便發現自己猜錯了,“那你為什麽離家出走?”
唉,這個問題宮懷瑾剛問過,宮奕又問。
葉灼言緊閉著小嘴不想回答。
宮奕卻沒有宮懷瑾那麽好糊弄,他直接拿出了手機,“如果你不告訴我的話,我就自己打電話去問個清楚。”
“別別別。”葉灼言投降,“其實……其實是他們兩想離婚,我知道安然是好人,她對我很好,所以我舍不得她。”
“離婚?”宮奕簡直被這兩口子的各種騷操作搞得應接不暇,“誰提出來的?”
“安然。”葉灼言小臉皺巴巴的擠在一起,“我其實看的出來,安然不是很喜歡老葉,但是我以為日久可以生情,沒想到,沒想到這麽短的時間就……”
宮奕木然的看著葉灼言,一言不發。
這兩口子上一秒在電視上高調秀恩愛,下一秒又說要離婚。
他現在已經完全搞不懂阮安然到底在想什麽了。
她不是很愛葉維凡嗎?愛到詛咒他去死?
葉灼言默默歎了口氣,“宮叔叔,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不懂事?你是不是也覺得小孩子不應該管大人的事?我知道我這樣做很任性,可……可我真的不想失去安然……”
宮奕摸了摸他的頭,“這是你們的家事,我無權過問。”
“那你會告訴他們我在這裏嗎?”
宮奕想了想,說:“如果他們問我的話,我會實話實說,但是如果沒人問我,我就沒必要告訴任何人。”
葉灼言心頭一喜,小嘴更甜了,“宮叔叔你真好,你比我爸爸還好。”
宮奕失笑,“你就不怕被葉維凡聽到這話?”
“他才不在意呢。”葉灼言哼了一聲,“小時候我想喊他爸爸,他都不讓我喊,後來我就一直喊他老葉,他倒是甘之如飴,我猜想他內心一定是個大孩子,所以很不想承認自己已經老了,是個有我這麽大兒子的老家夥。”
宮奕回想起葉灼言出事那次葉維凡的反應,覺得葉灼言分析的很對,葉維凡大約是自己還沒有長大,所以根本不知道怎麽做爸爸,就像曾經的自己一樣。
他揉揉葉灼言緊皺的眉間,“行了,我還有事,你安心在這兒住吧。”
宮奕離開了別墅,但是晚上從公司離開,到了分岔路口,一邊到荔水灣一邊回別墅,他卻是忍不住開車回了別墅。
他跟自己說,葉灼言還是個小孩子,他一個人在他家怕是會害怕。他作為一家之主,自然是要回去照料的。
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和葉灼言之間,仿佛有什麽東西在牽絆著。
……
宮奕帶著小孩子們愛吃的蛋糕甜點回到了別墅裏。
傭人們說葉灼言已經睡了,他便讓人把東西放到了冰箱裏。
葉灼言其實並沒有睡,隻是一天過去了,電視上除了剪彩那條新聞就沒有了別的,他心裏有點難過而已。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回家,也不知道自己這一招到底能不能將爸爸媽媽重新粘合在一起。
簡單的說,他很迷茫。
因為迷茫,所以想一個人好好想一想。
越想越難過,所以葉灼言跟阮小年又通了一個電話。
阮小年說:“今天媽媽沒回來,好奇怪,我問爸爸是怎麽回事,爸爸說媽媽的事他不管。”
葉灼言心頭一緊,“你這意思是他們的關係又重新緊張了?”
“是啊。”阮小年歎了口氣,“彥彥,要不你別作了,回來吧。我感覺這招可能對他們沒有用了。”
葉灼言久久沉默,“我再想想吧。”
他掛了電話,就趴在窗戶前麵看外麵。
外麵夜空繁星閃爍,可他的心卻暗無天日。
葉灼言忽然看見,有個人出現在了視野裏。
是宮奕。
葉灼言很意外,宮懷瑾不是說他爸爸不會回來住嗎?怎麽宮奕會在家裏?
宮奕慢慢朝湖邊走了過去。
這麽晚了,他去那邊幹什麽?
葉灼言忍不住好奇,從房間裏跑了出來,朝著湖邊跑了過去。
宮奕已經走到了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