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棋子

  原來她不過是他用來對付宮奕的棋子啊。


  阮安然突然恍然大悟。


  她自嘲的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


  她笑得葉維凡十分心慌。


  葉維凡此刻已然知道,什麽都瞞不住了。


  他很後悔,後悔自己之前猶豫不決,後悔自己沒有早一點跟她說明真相。


  如今所有真相她從別人口中得知,他就很被動。


  但他又不得不解釋……


  葉維凡歎了口氣,艱難開口,“這件事我其實很早就想告訴你,但是我不敢,我一念之差做錯了事,後來,就隻能一直為這個錯誤買單……當年你那麽痛苦糾結,你那麽恨宮奕,我不希望你對著這個孩子,一時疼愛,一時又憎恨,我不希望你折磨自己,所以我才把孩子藏了起來,我隻是想讓你跟過去徹底告別。”


  “那我還該多謝你了?”阮安然冷冷的看著他,嘲諷道。


  “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麽你都不會信了,可是安然,我的本意真的不是傷害你。”


  “真的嗎?其實我很好奇,為什麽你會這麽恨宮奕,就算商場上有一些齟齬,也不至於勞您大駕,特意接近我,布局多年,來打擊報複他吧?”


  葉維凡這時候沒的選擇,他隻能實話實說,他不想失去阮安然,他不希望阮安然跟他徹底決裂。


  “你知道我在錦城交響樂團小提琴手最終麵試當天出車禍的事嗎?”


  “知道。”


  “我一開始以為是宮奕為了你才製造了那場車禍,所以我才接近了你,我很恨你們,我從小學琴,我很愛小提琴,我一點都不喜歡進葉氏做現在的這些事,我隻想沉浸在音樂的世界裏,與音符相伴,因為音樂是純淨的,不像人心……自從那次車禍之後,我的人生徹底改變了。我雖然表麵上接受了這場變故,可是我的心裏卻始終沒有過去這個坎。”葉維凡說得自己有點激動,“小提琴之於我,就像灼言之於你,是深愛之極無法取代。”


  “可那場車禍跟我們沒有關係!明明是宋嘉寧!”


  “我知道,可是我知道的時候已經太晚了。”葉維凡痛苦的說,“當我知道自己錯了的時候,我已經無法回頭,那個時候,你已經認識了灼言,我沒有勇氣跟你說明一切,我跟你表白,向你求婚,然後安慰自己,隻要你跟我結婚,灼言就是你的兒子,我也就用另外一種方式把孩子還給了你……”


  “你真的太可怕了。”阮安然往後退了幾步,“你竟然在我身邊演了這麽久的戲,你既然那麽恨宮奕,應該也很恨我吧,你竟然時時裝作知音的樣子來鼓勵我,安慰我……是我蠢,我怎麽就一直沒有看穿你……”


  “我不恨你,就算我以為車禍與你有關的時候,我也沒有恨你。”葉維凡覺得自己的解釋很蒼白,他自己都難以說服自己,可那就是事實啊,“我靠你越近,就越想要保護你,我一直沒有意識到那就是愛情,直到你回到了錦城,直到你和宮奕之間又剪不斷理還亂,我突然就好害怕失去你,從那個時候起,我才知道,我愛上了你。”


  阮安然不說話,眼神冷的葉維凡快要結冰。


  他看出來了,她不信,她不信……


  他的心痛到無法呼吸。


  過了很久很久,阮安然才道:“你或許不知道,我真的很感激你,在今天之前,我都把你當成我黑暗生命裏的一束光,我以為你是我的救贖,我對你深有愧疚,因為我回饋不了你的感情,但我也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盡心盡力的配合你……可是現在,沒有必要了……我們的婚約,取消吧,我沒有辦法跟你再多待一分鍾。至於彥彥,我會帶他離開,希望你不要阻攔我們。”


  聽到阮安然說要取消婚約,葉維凡的心像是被一隻大手捏在掌心,大手驟然握緊,他疼得撕心裂肺。


  “安然,請你再相信我一次。”葉維凡眼眶都紅了,他祈求一般的看著阮安然,“看在我待葉灼言還不錯的份上,看在灼言喊我爸爸的份上,求你……”


  “彥彥有喊過你爸爸嗎?我記得他一直喊你老葉。還有,你對他是還不錯,但也隻限於吃喝用度吧,你有關心過他嗎?你有把他當成親生孩子一樣看待嗎?那時候他重傷入院,你在手術室前跟宮奕爭執你還記得嗎?”阮安然此時終於明白,為什麽他要阻止宮奕獻血了,因為宮奕不可以獻!她重重的歎了口氣,“你待灼言,一直冷漠疏離,如果不是他自己偷跑回m國,現在可能還呆在你安排的監牢裏,我跟他一生一世可能都沒有機會見麵……”


  想到這裏,阮安然捂住了心髒的位置,如果不是她偷聽到了駱羨凝和葉維凡的談話……她簡直不敢想象她的餘生將會在多大的痛苦和遺憾裏度過。


  葉維凡到了現在還是滿口謊言,說什麽他不恨她他愛她,說什麽他對彥彥還不錯……


  她絕對不會再相信他了。


  相識五年有餘,她以為她欠他許多,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算計和陰謀。


  阮安然再次想起阮小年曾經說她好人壞人分不清。


  是啊,她可不就是個傻子嗎?


  這四年多,她深切恨著的那個人,其實是最想保護她的人,而她滿懷感激的那個人,卻是背地裏算計她的人。


  多麽可笑,多麽諷刺。


  想到宮奕,她又問葉維凡:“是不是你利用葛醫生來陷害宮奕?”


  葉維凡突然發現自己還有籌碼,立刻振作起來,他故意說:“是又怎樣?你想讓我放了宮奕嗎?你應該也聽到了,駱羨凝可是想用她手上所有的駱氏股份來求我我都沒有答應,你又有什麽籌碼呢?”


  阮安然沒有想到他害了人還能如此振振有詞,她罵了一句:“無恥。”


  葉維凡一副潑皮無賴的樣子,“我就是無恥了,你能奈我何?如果你真的想救宮奕,最好不要像現在一樣瞪著我。”


  阮安然怒道:“你究竟想怎樣?”


  “坐下,我們慢慢說。”看見阮安然緊張宮奕,雖然心裏不爽,但是葉維凡還是覺得慶幸,他找到了化被動為主動的契機,他隻要拿捏住了宮奕,阮安然就不會真的跟他撕破臉。


  果然,阮安然權衡再三,還是坐了下來。


  葉維凡心裏有了底,語氣也變得平靜,“你確實不如駱羨凝有錢有勢有籌碼,但是你的籌碼卻剛好是我想要的,隻要你繼續跟我結婚,我就會放了宮奕。”


  “你……”阮安然氣得胸口起伏不平,“葉維凡,你現在是赤果果的跟我耍無賴了嗎?就算我跟你結婚,你以為我還能像從前那樣對你畢恭畢敬關愛有加嗎?我們從一開始就會是怨偶,離婚遲早的事,又何必結這個婚?”


  “我相信時間長了你會感受到我的真心,會對我改觀的。”葉維凡冷靜的說,“還有關於彥彥的問題,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你聽我幫你分析分析。”


  阮安然瞪著他,一副“我看你還能耍出什麽花招”的樣子。


  “你想從我身邊把彥彥帶走,可以,但是你也就暴露了彥彥是你的親生兒子,你覺得宮家會不懷疑嗎?我記得宮家可是做了好幾回宮奕和阮小年的dna鑒定,如果他們讓葉灼言和宮奕去做鑒定,不僅會暴露灼言的身份,也會暴露你的身份,你覺得你還能全身而退嗎?好,就算你能全身而退,你覺得宮家會任由你把彥彥帶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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