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蹊蹺
那個女人一開始死活不肯承認自己就是阮文靜,霍月梧生氣了,說要曝光她的身份,讓她在當地無法待下去。
阮文靜這些年又和陳楚澤生了一個小兒子,很是注重自己的名聲,還有生活的安穩,這才變臉去求霍月梧放過她。
她當時聲淚俱下,“霍小姐,我知道你會覺得我自私冷漠無情,可我真的不想回到過去了,如果我還在乎慕熙夏,我就不會幾次改名換姓,況且,況且她都已經死了,你讓我承認我自己是阮文靜,又有什麽用呢?”
霍月梧當時就問她:“你也知道她已經死了?她死了你都不傷心不想念的嗎?”
阮文靜呆了呆,然後冷漠的搖了搖頭,“自從我作為阮文靜從這個世界消失開始,我對慕熙夏所有的感情就全都消失了。”
霍月梧真的很想跳起來給她幾個嘴巴子,但是成尚真卻拉住了她,“這個人不是我們要找的阮文靜,絕對不是,我不信阮文靜是這種冷血動物。我們不要跟她廢話了,走吧。”
成尚真把霍月梧從阮文靜家裏拉走,兩人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霍月梧認為應該把真相告訴阮安然,因為如果不說,就沒有辦法洗白宮奕,阮安然一直恨著宮奕,她這一生一世都不得安寧。
成尚真則主張不要告訴,因為此刻的阮文靜對慕熙夏絲毫感情都沒有,如果她再度出現,對於夏夏隻會是沉痛的打擊。
爭論了很久,最後成尚真妥協了。
因為霍月梧說:“你希望她做一輩子的阮安然,還是做回慕熙夏?”
如果想做回慕熙夏,就必須要勇敢的去麵對所有一切不堪和難過,才能破繭成蝶。
如果做一輩子的阮安然,便是渾渾噩噩,敵友不分,人生沒有來處,歸途便是渺茫。
可如今,阮安然心心念念想要去找阮文靜,霍月梧又有些後悔。
讓她親眼看見自己被媽媽嫌棄的眼神,一定很殘忍吧。
她對成尚真說:“我現在算是了解為什麽當年宮奕寧可要給她吃失憶藥也不能告訴她真相了。”
“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或許阮文靜能突然想通,或許夏夏比我們想象中的堅強。”成尚真倒是沒有後悔,“我覺得你說的對,如果她的人生被一個又一個謊言遮蔽,她就無法真正向前走,得知真相的她雖然會痛苦會難過,但那都隻是暫時的。”
霍月梧還是覺得不妥,“這次可要把阮文靜盯好了,可別讓她再消失了。”
“我知道。她現在為了她的小兒子願意肝腦塗地,所以她不會輕舉妄動。”成尚真有些困惑的說,“我去幼稚園看過那個孩子,他作為陳楚澤和阮文靜的孩子,竟然對小提琴一點天賦都沒有,實在是太奇怪了。”
“這有什麽奇怪的,小年還不是沒有繼承夏夏的小提琴基因。”
成尚真被她說服,點頭附和,“遺傳真是神奇。”
……
宮奕每天都在公司和醫院之間奔波,這天深夜,他剛看完宮正則準備回家,就聽見走廊那頭腳步聲一片,那邊好像是葉灼言的病房,他便走了過去。
正好駱羨凝來接他回去,出了電梯就看見他朝著那邊走。然後又聽來來往往的護士說什麽“趕快把所有主任醫生叫回來”“那孩子又顱內出血了”“需要大量輸血,血庫又沒血了”“這大晚上的,上哪兒去弄血。”
……
駱羨凝心裏一驚,連忙加快腳步跑了過去。
宮奕正在跟護士說著什麽,護士給了他一張紙,“那你先填一下表格。”
宮奕拿起筆正準備填,突然從天而降一隻手,奪走了那張紙,他抬頭一看,是駱羨凝。
駱羨凝神色激動,“不行,你不行。”
宮奕莫名其妙,“為什麽不行?”
“你給葉灼言獻血會出大事的!”
宮奕用眼神製止了身旁想要解釋的護士,“上次你就不讓我獻血,那是因為葉維凡在當場,你說是要照顧葉維凡的自尊,可是現在,他不在,我獻血也不會有人知道,為什麽還是不行?”
駱羨凝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眼眶憋得都紅了。
宮奕便從她手上又拿過那張紙,打算填表。
駱羨凝知道這血注入葉灼言的身體裏,肯定會出大事,但她又不能說出真相……算了……豁出去當個潑婦吧……
“宮奕!如果今天你獻血,我就死給你看!”
旁邊的護士們都嚇了一跳,剛好手術室那邊叫人,所以趕緊借故都跑走了。
宮奕看一眼手術室的方向,難以置信的看向駱羨凝,“為什麽?到底為什麽?”
“因為阮安然!因為我不想讓你跟阮安然再有半分聯係!葉灼言是葉維凡的孩子,她也就是他的繼母,我不希望給你們任何再見麵的機會!我也不希望她每次看到葉灼言的時候都想起你!這個理由充分不充分!”
宮奕無語的吐出四個字:“無理取鬧。”
“對!在你眼裏我但凡有吃醋的舉動都是無理取鬧!你想要的就是一個壁畫一樣沒有感情,始終保持微笑的女人!現在我發瘋的樣子讓你失望了是不是!其實我也一樣很失望!我駱羨凝人生走到現在,流的所有眼淚都沒有跟你在一起時流的多!跟你在一起之後,我情緒失控的次數已經超過了我以前所有情緒失控次數的總和!宮奕!你為什麽不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你為什麽不想想我為什麽會這麽沒有安全感?是你,都是你,你從來沒有給過我足夠的愛,你甚至對阮安然都要比對我更特殊,你讓我怎麽能夠若無其事的看你們成雙入對?”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宮奕壓抑著怒氣,“我和你之間有問題,我可以改,但是你何必每次都要把阮安然扯進來?”
“為什麽不能扯?你在心虛什麽?你不要忘了,前幾天,就在這家醫院,在電梯出事的緊要關頭,你抱著的可是她!”
宮奕已經快要忍無可忍,“所以你心裏其實在憎恨著阮安然,但是你又裝跟她是情真意切的好朋友?”
“是啊!我隻有對她好,千倍百倍的好,她才能對我心有感激,才不會介入我和你之間。”
宮奕看著駱羨凝發瘋的樣子,內心五味雜陳,他把那頁紙遞給她,“我隻是找護士要一張腎源加急申請表,但是卻意外看到了在你眼裏我的樣子,那麽不堪……原來就算結婚了,你也沒有相信過我……駱羨凝,我很失望,也很心寒,我想我們需要給彼此一點空間冷靜冷靜。”
駱羨凝接過那張紙,如同五雷轟頂。做緊急手術的是另外一個孩子,根本不是葉灼言,是她關心則亂,才沒有搞清楚。
她表演了這一場好戲,竟然……竟然隻是中了宮奕的圈套?宮奕明明知道她是誤會了,卻什麽都沒說,讓她發狂……
她看著宮奕冷漠離去的背影,心像是掉進了冰窖裏。
早知如此,她還不如讓宮奕去獻血,反正到時候出了事,也是葉灼言遭殃,與她有什麽關係?可是現在……她卻墮入了深淵。
宮奕坐在車裏,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他真的沒有想到駱羨凝竟然是這樣一個工於心計的女孩,他以為她和阮安然的友誼是真,他以為她對阮安然的付出都是出自真心,沒想到,她隻是想道德綁架阮安然罷了。
所以,她因為阮安然流產也是得償所願吧……
想到這裏,宮奕突然覺得,流產這事有幾分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