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重重危險

  阮安然看著宮弈,冷漠得麵無表情。


  他似乎想起了一點什麽。


  嗬嗬,原來他對那場婚禮還有印象呢。


  那是他們曾經要官宣的婚禮,奢華到無法想象。


  當時參與其中的工作人員數不勝數,也不知道宮家是用了什麽手段,讓那些人通通都閉了嘴。


  大概,有錢就真的能使鬼推磨吧。


  阮安然知道此時自己不該想這些,可是滔天的恨意卻讓她情不自禁。


  頭頂的廣播不耐煩了。


  “宮弈,讓你上台子,你磨磨唧唧的做什麽?”


  “你是不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你兒子的死活了?”


  宮懷瑾立馬道:“爸爸,你別聽他們的,你就算上來,他們也會殺了我們。你快逃,趁著現在沒人,快逃。”


  宮懷瑾對宮弈有著發自肺腑的信任,總覺得宮弈無所不能,他以為宮弈隻要能出這個房間,就一定會逃出去。


  宮弈當然知道,大門已經關上,外麵封鎖重重,沒那麽容易逃得出去。


  但是宮懷瑾的話卻讓他醍醐灌頂。


  是啊,他為什麽要聽話躺上去?

  現在隻要有人幫忙按住門口那個按鈕,讓總控室無法操作這幾台機器,他就有足夠的時間將兩個孩子救下來。


  先救下他們,然後在這偌大的車間和倉庫裏找地方藏起來,再等待救援,總比現在束手就擒的躺上去要有勝算得多。


  宮弈望向按鈕那裏,意外的發現,阮安然竟然就站在旁邊,而且給他做了個手勢,她指了指那個紅色按鈕。


  兩人很有默契的做了同一個選擇。


  宮弈朝她點點頭,然後迅速的跑向宮懷瑾和彥彥的中間,開始解扣住他們的鐵鏈。


  廣播裏的人一看,立刻就喊道:“宮弈!你這是自取滅亡!”


  他們開動了機器,眼看著彥彥又往著刀口附近挪了幾十厘米,他嚇得嗷嗷大哭。


  阮安然一把拍下了那個紅色按鈕,然後死死摁住。


  機器終於停了下來,彥彥在生死邊緣又徘徊了一回,現在滿臉是淚,小臉煞白。


  如果現在有人問他還想不想離家出走,他一定說不想。


  他後悔了,他真的後悔了。


  他完全沒有想到被抓之後會是這麽可怕,而且還連累了很多無辜的人。


  那些人隻是想要他死而已,現在卻害得宮弈、阮安然、宮懷瑾要陪他一起……


  總控那邊暴跳如雷,“怎麽回事!是誰在幫他現場操作!”


  宮弈趁著這短短的幾十秒,將兩個孩子從台子上抱了下來,然後迅速往外跑,跑到門口的時候往阮安然手裏塞了一個彥彥。


  兩人迅速的跑向另一個車間。


  但是腳步聲正從那邊傳過來。


  沒有辦法,兩人隻好掉頭,現在整個工廠內還開著的隻有一個冷庫。


  眼看追他們的人越來越近,宮弈和阮安然一對視,互相點了點頭,然後抱著孩子衝了進去。


  從裏麵插上了大門。


  那些腳步聲跑到門口,戛然而止。


  接下來就是憤怒的捶門、踢門聲。


  彥彥嚇得直哭,小臉緊緊皺在了一起,阮安然心疼的抱緊了他,捂住了他的耳朵。


  宮懷瑾伸出手,抓緊了彥彥的手。


  “弟弟,不用怕,我爸爸在,他會保護我們。”


  彥彥試探的看向宮弈,眼神裏寫滿了渴望和期待。


  宮弈被他水汪汪的眼睛看得心頭一軟,點了點頭,“別害怕,一切都會過去。”


  在這一刻,彥彥的人生從來沒有過的踏實,他仿佛找到了自己的家人,大家一起鼓勵相互安慰。


  宮弈聽到外邊的人喊道:“不出來算了,把冷庫的溫度調低,調到零下二十度,我就不信這些人能受得住。”


  他們幾個都隻穿著單衣,別說零下二十度,就是現在零下四五度,他們已經受不了了。


  屋頂的製冷機轟轟啟動,空氣突然變得又潮濕又陰冷。


  宮懷瑾頭上的傷口劇烈的疼痛起來。


  他強忍著,沒有露出任何不適的表情,因為他不想這個時候,大家還要因為他的傷勢而分神。


  宮懷瑾為了轉移注意力,所以跟彥彥說話。


  “彥彥,今天是我連累你了,對不起,等我們出去之後,我一定給你買好多好多的冰激淩,你想吃什麽就給你買什麽。”


  彥彥雙眼通紅,“小瑾哥哥,不是你連累我,是我連累了你,這些人是來抓我的。”


  宮懷瑾訝然,“抓你?他們為什麽抓你?”


  彥彥猶豫該怎麽說,宮弈看他為難的樣子,便對宮懷瑾說:“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彥彥不想說就算了。”


  彥彥立刻感激的看向宮弈。


  他不是不想說,他隻是不知道該怎麽說。


  葉維凡其實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是他爸爸,他每次打電話,也隻會說“小子你給我放乖點”,近半年,他連電話都少了。


  都是他的手下揣測,他是葉維凡的私生子,他才會有了這個想法,也曾經問過葉維凡,葉維凡沒有否認,所以他就堅定了這個想法。


  其實當時,葉維凡聽到他問自己是不是他爸爸的時候,有過一瞬間的遲疑。


  後來想想,葉灼言是阮安然的兒子,那他確實是很樂意做他爸爸的,便默認了這一切。


  彥彥覺得此時說出來,會顯得自己特別名不正言不順,所以就不想說。


  寒冷讓他們不自覺的越走越近。


  兩個孩子被兩個大人團在中心,大家抱在一起取暖。


  阮安然問宮弈:“你的人怎麽這麽墨跡?從我們進來到現在快半小時了,他們竟然還沒有趕到?”


  宮弈眯了眯眼,他也很是困惑。


  他的人一向行動都很迅速,明知道他有危險,還這麽磨蹭,確實不是他們的作風。


  他故意別有深意的看了阮安然一眼,“可能是我的人跟你的氣場有什麽不對付吧,上次在停車庫火災,我的人不是也沒有及時出現,才讓你做了一回我的救命恩人嗎?”


  阮安然想起那次的事,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自在,便轉移了話題,“這麽冷,我們估計撐不住多久,總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吧。”


  “跑起來,我們跑起來,身體會暖和一點。”


  宮弈說到做到,把宮懷瑾往前推了一點,然後推著他往前跑去。


  阮安然沒有別的辦法,隻好學著他把彥彥放在前麵推。


  四個人終於動了起來,但是他們身體散發的那點熱量還不夠這偌大的冷庫幾下冷風吹。


  所以最後他們還是抱在了一起。


  宮弈的頭放在宮懷瑾的頭頂,“小瑾,爸爸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問吧。”


  “爸爸是不是曾經差點結婚?”


  宮懷瑾心中警鈴大作,他囁嚅道:“我……我不知道……”因為爺爺千叮嚀萬囑咐,不可以跟爸爸透露出慕熙夏的存在,否則他的下半生都將生活在痛苦裏,盡管他不喜歡爸爸另娶,但他更不喜歡爸爸孤獨終老。


  宮弈哀戚的輕歎一聲,“小瑾,我們可能就要死在這裏了,難道你還不能跟我說實話嗎?”


  “我真不知道啊。”宮懷瑾摸著自己的傷口,“哎呦好疼……爸爸你不要跟我說話了……”


  宮懷瑾雖然什麽都沒說,但他這個躲避的態度已經讓宮弈有了答案。


  看來,他確實曾經差點結婚,而且對方應該還是他很愛很愛的人,所以現在所有在他麵前都噤若寒蟬。


  這個人到底是誰?


  他眼前劃過她穿婚紗的背影。


  除了這個背影,他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彥彥的鞋子被冰粘住了,阮安然蹲下身去幫他處理。


  她的整個後背就曝光在宮弈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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