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身體本能
隻要打宮弈一個措手不及,她就有機會衝到電梯那裏,然後再用他的指紋開電梯的門,一路上用傘擋住自己的臉,就不用擔心會被認出來。
她剛剛在開門鎖門的時候,都很注意避開了監控。
她隻是沒有想到,特權階層的人停車庫竟然能打電話。
如果能夠對外聯係,那她的計劃就已經落空了。現在脫身最要緊。
阮安然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眼前的皮鞋一動不動,但是她的傘卻被人握住了。
宮弈像是一座山,巋然不動的站在那裏。
他拎起這把傘,用力揮向一邊。
阮安然錯愕的臉就出現在他麵前。
宮弈蹙了蹙眉,竟然是她,竟然又是她。
阮安然見自己已經暴露,索性破罐子破摔,衝到電梯旁邊,直接用滅火器狠命的砸了一下數字盤,電路一陣劈裏啪啦,然後,電梯裏的燈就熄滅了。
電梯如她所願,壞了。
這樣,宮弈想要離開,就隻能打電話來叫人去修。
等修好,估計葉維凡那邊事情也該辦完了。
宮弈看著她這一通騷操作,不明所以。
他指著電梯問:“你這是幹什麽?”
“不幹什麽,就是看你不爽。”
宮弈看著有恃無恐的阮安然,真是很難理解她到底在想什麽。
上次雖然助理一直在說她可疑,說她是個商業間諜,他卻因為已經冤枉過她一次而選擇了相信她。
可是現在,她又在做什麽?
宮弈完全不明白,“我到底對你做過什麽,讓你對我有這麽大的怨恨?”
“你當我是仇富好了,你們這些有錢人,就知道給自己搞各種各樣的特權,憑什麽同樣都是地下車庫,就你這邊有信號,普通員工那邊卻沒有信號。”
宮弈攤開手機給她看。
信號格那一欄打了個叉字。
阮安然悔之晚矣。
他竟然是在詐她!
不過就算她當時知道他是在詐她,她也沒有那麽容易脫身,所以,隨便吧,她就破罐子破摔了。
宮弈看了看兩扇門,都被人用緊急模式啟動起來了反鎖係統,電梯又壞了,所以他們現在被困在了這裏,短時間內出不去了。
“阮安然,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把我反鎖在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阮安然不吭聲,背抵著牆壁防備的看著他,眼神裏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模樣。
宮弈真是想不通,他馬上要去度假村找喻小魚,難道阮安然又是在為駱羨凝出頭?
他試探著問:“你是不是知道我要去哪兒?”
“我不知道!”
可是她的表情卻明明寫著她了然於胸。
宮弈大概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便說:“你真的想多了,我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麽,會讓你覺得我是一個三心二意寡情薄意的人,會讓你這麽害怕你的朋友跟我在一起會不幸福。”
阮安然聽著這話,覺察出不對勁來。
這家夥,又想歪了。
她心裏一陣竊喜。
隻要宮弈不把她跟葉維凡聯係在一起就好。
阮安然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宮弈看了看表,無奈的說:“你知不知道我推了好幾個會才有一下午的時間,你知不知道你耽誤了我多大的事。”
“嗬嗬。”阮安然冷笑,“去找別的女人居然比公司的會議還重要,你還說你跟她之間沒什麽。”
宮弈有點無語,她現在的語氣,怎麽有點像是抓包了男朋友出軌的女人呢?
更讓他無語的是,他一點都不生氣她這樣想,反而還是在很耐心的想要跟他解釋?
宮弈啊宮弈,她又不是駱羨凝,你至於嗎?她信不信你有什麽關係?隻要駱羨凝信你就行了。
宮弈壓住了心裏想要解釋的念頭,冷冷的說:“阮小姐,就算你是羨凝的好朋友,你管得未免也太寬了,我們之間的事我們自己清楚,用不著你在這裏多管閑事。”
阮安然笑道:“你以為我想多管閑事?算了算了,懶得跟你這種冷血的人說話。”
兩人靜默無語,離得遠遠的各自站著。
時間就這樣靜靜的過去了半小時。
阮安然看了看自己的手機,果然沒有信號。
也不知道葉維凡那邊進行的怎麽樣了。
宮弈盯著門鎖看了又看,這才想起來最至關重要的問題:“阮安然,你是怎麽啟動緊急程序的?”
阮安然心裏咯噔一下,該來的還是來了。
她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認,“我偷了你的指紋。”
“什麽時候?”
“上次在醫院。”
“所以你去我辦公室也是用我的指紋進去的?”
“沒錯。”
宮弈看向她的眼神幽深起來,“你除了找耳環,你還在我的辦公室做了什麽?”
阮安然勾唇淺笑,“你猜。”她編不出可以讓他信服的理由,不如讓他自己幫她想一個吧。
宮弈的眼神晦暗不明,他周身的氣息也變得危險起來。
地下車庫的氣溫都比剛剛低了幾度。
阮安然知道,他一定是在懷疑她了。
她被現場抓包,不被懷疑是不可能的,所以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大不了,大不了就是被他當成商業間諜,再去一次那個可怕的審訊室。
但是宮弈手上沒有任何證據,所以他應該不會真的要了她的命。
隻不過,以後想要再接近他,就會難上加難。
但願葉維凡這次能夠成功,他們的計劃能夠成功,那麽她不能留在宮弈身邊,也無所謂了。
短短幾十秒,阮安然心思百轉千回。
宮弈盯著她的眼睛,似乎想要看透她,可是她的眼神飄忽不定,他根本看不透她在想什麽。
所以他放棄了,而是冷冷威脅道:“阮安然,不要以為你是羨凝的朋友,我就不敢把你怎麽樣,我勸你老實交代,否則等著你的,隻會是比上次更嚴酷的審問。”
阮安然聳了聳肩,“是嗎?那就再來一次吧,上次你到最後發現你錯了,不知道這次結果會不會一樣?”
她表情淡定,有恃無恐,甚至嘴角還有一絲絲挑釁的微笑。
宮弈頓時就急怒攻心,他掐住她的脖子。
“阮安然,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阮安然閉上了眼睛,視死如歸的模樣讓宮弈怒火更甚,手上的力氣便也加大了幾分。
可是掐的她越緊,他的頭就越疼。
很奇怪的感覺,在觸碰到她皮膚的那一刻,心就立刻變得七上八下,像是有一隊鼓手在他的心裏打鼓,震得他頭昏腦脹。
宮弈抱著頭,往後退了好幾步。
阮安然脖子上一鬆,便睜開了眼,就看見宮弈痛苦萬分的蹲在地上。
她試探著向宮弈走了兩步,宮弈卻馬上打開了自己的車門,坐了進去,然後鎖住了車門。
他曾經出過一次嚴重的車禍,大腦受過損傷,所以有的時候頭疼也是正常,可是這麽疼卻還是第一次。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但卻不願意自己脆弱的一麵被人看見。
他在車裏慢慢的平複,想要緩過來……
宮弈當然不知道,雖然他大腦的記憶裏刪除了有關慕熙夏的一切,可是身體記憶卻還在,所以碰到她的肌膚,就又勾起了熟悉的感覺,身體的本能在阻止他傷害慕熙夏,可是大腦卻不告訴他為什麽要阻止,他的大腦和身體天人交戰,所以才會讓他的頭這麽疼。
不過當他的身體發現他並沒有再傷害慕熙夏之後,便放棄了與大腦的抵抗,他的頭疼便也慢慢消失了。
宮弈大口喘著氣,幾分鍾之後,他發現自己終於可以睜開眼了。
剛才的一切仿佛一場幻覺,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